「會不會是因為偏僻,故意戲耍南大人的?」
張矮子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倘若是戲耍南宋則,應該選個人多的地方,怎麼會選擇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寺廟呢?
等等!
張矮子認真的打量起了寺廟,半晌後勾起了唇角。
原來如此。
正在這時,不遠處的天空綻放出了一朵藍色的煙花,煙花如同一朵巨大的蘑菇,在天上停留了許久。
朱別駕的隨從從寺廟中小跑出來,「戴司馬,南宋則的確是寺廟裡面,可是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也沒有提起鹽的事,只是一個勁的跟主持提起佛法,朱別駕說南大人很有可能看穿了你們的計策,讓你帶著人趕快走。」
「他發現了,他怎麼可能發現了,會不會是在等著人來,他不是去調兵了嗎,說不定隨行的人正在來的路上。」
戴司馬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奚落南宋則的機會,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南宋則的時候,他眼中的輕蔑絲毫不加掩飾。
仿佛像是看一隻死掉的老鼠。
那一刻起,戴司馬就發誓總有一天會讓南宋則在自己面前低頭。
「你去後面看看,南宋則的人到哪裡了,是不是衝著這個方向來的?」
「是。」
張矮子翹起了山羊鬍子,留下了兩個人在打探情況,自己則帶著人先一步回去了。
路上收到了消息,得知南宋則的小廝帶著人去了之前村落後面的一個村落,忍不住笑出聲來。
「南宋則不虧是南宋則。」
身側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現在我們要去做什麼?」
「回城。」
張矮子帶著人回城,半路上卻忍不住去了小村落後面的村子,發現這裡進行過一次拼殺,看樣子是禁衛軍贏了。
領頭的人正帶著人清點屍體,一部分人從屋子裡面往外搬運麻袋,有的麻袋不結實,裡面灰白的鹽撒了一地。
前面的小村子不過是障眼法,真正藏鹽的地方在這裡。
不得不說朱別駕和戴司馬的算盤打的很好。
南宋則搜查過一次小村落,日後十有八九不會再來了,真正藏鹽的地方也就可以隱瞞下來了。
就是不知道南大人是怎麼發現的這個地方。
會不會是將計就計?
張矮子渾濁的眸子更加渾濁了。
山中寺廟裡,南宋則和主持討論了將近三個時辰的佛法,主持受益匪淺,儼然將南宋則當做了座上賓,想要將人留下來,甚至還想讓他剃度出家,願意將主持的位置讓出來。
可惜南宋則塵緣未了,不願意剃度。
主持只得依依不捨的將人送出道觀。
看著道觀門前凌亂的腳步和馬糞,南宋則揚天微笑,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
遠處的天邊升起了一大片火燒雲,看上去十分喜慶,似乎是在為南宋則歡呼。
朱別駕等南宋則走了才一臉黑線的走了出來,主持見了連忙行禮。
朱別駕陰沉著臉,問起了這期間南宋則都問了什麼。
主持一一回答,都是一些佛法,話語中不乏有對南宋則的靜養。
「除了佛法,南宋則沒有問起別的事情嗎?」
主持雙手合十,「出家人不打誑語。」
朱別駕質疑的目光在他的臉上一掃而過,想不明白到底是哪裡露出了馬腳,竟然是南宋則給識破了。
難道是之前的事情做的太刻意了,讓南宋則發現了。
又或者是路上讓他看出了什麼蹊蹺,總之,這一次他們的算盤是落空了。
不過,有了這一遭,南宋則以後應該不會在注意小山村了,私鹽的生意也可以進行下去了。
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
朱別駕哼著小曲離開了寺廟,主持目送著他們遠去,嘆息了一聲,「將朱別駕送來的糧食拿出來一半,分給附近的百姓吧!」
「是。」
半路上,一隊人馬急促的跑來,朱別駕認出他來,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幾分,難道出事了。
他立刻下馬,胥吏已經奔過來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大人,出事了。」
朱別駕強裝鎮定,「出什麼事了。」
「南宋則找到下窪村了。」
朱別駕腳下一滑,摔了一個屁股蹲,他顧不上屁股疼,一把扯住了對方的手,「你說什麼,南宋則找到下窪村了,他是怎麼找到的?」
胥吏臉色發白,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得,「不是南宋則找到的是他帶來的禁衛軍找到的,下窪村我們的人被殺了不少,活口也留下了幾個,刺史大人正在趕去的路上,戴司馬讓我來找大人,大人您趕快去吧,遲了就來不及了。」
「刺史大人帶兵了嗎?」
胥吏搖頭表示不知,他是被戴司馬派出來找朱別駕的,只知道戴司馬派人通知了刺史大人,哪裡知道刺史大人帶沒帶兵。
朱別駕火急火燎的朝著下窪村的方向趕去,結果才騎了一半就遇到了回城的南宋則和寧洪霄。
南宋則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常服,手裡拿著一把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摺扇,頭髮梳的整齊,耳邊和臉頰貼著幾縷碎發,清風徐來,帶起了碎發,添了幾分灑脫感。
寧洪霄臉上帶著慣有的笑,但目光如刀,眼神如電,和南宋則並駕齊驅,給人一種隨時會插刀的感覺。
朱別駕勒住了馬,「參見兩位大人。」
南宋則面露笑容,微微頷首,「朱別駕從哪裡來?」
朱別駕乾笑了一聲,解釋自己出城遊玩,正好路過此地,他越過南宋則看向了兩人的身後,」兩位大人,出什麼事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南宋則笑眯眯的,「本官今日出門散步,結果發現一個村子有問題,深究之下發現村子的後面還有一個村子,竟然是收買私鹽的窩點,這不就趕緊通知了寧刺史,將這裡一網打盡。」
「南大人,您是欽差,雖說有權利過問魯州的事情,可畢竟是刺史大人還在,下窪村到底是不是買賣私鹽的地方還沒有審問清楚,你一下子殺了這麼多人,和暴政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