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既然已經證明了是有心人為之,不如查查在出事之前南陽郡有什麼異常,或者問題出現在南陽郡。」
姜永寧覺得他說的有道理,面上有些掛不住。
陸霽清習慣了姜永寧的出爾反爾,喜怒無常,並沒有將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反而因為姜永寧的沉默新生歡喜。
人心都是肉長的,永寧即便是怨他,也不會完全失去理智。
不過,到底是誰對南陽郡的百姓下手,南陽郡到底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陸九,讓林楓帶人去南陽郡一探究竟,切記要小心,永寧既然對南陽郡的瘟疫起了疑心,定然會派人前往調查,不要和乾天的人起衝突。」
林楓是大梁林相的三子,自幼體弱多病養在莊子上,外人只以為他是體弱多病,哪裡知道他實際上勇武非凡。
林楓很久之前就跟在陸霽清身邊了,許多事情陸九不方便辦的都是他辦的。
可以說是除了陸九以外最得力的人。
「是。」
陸九爽快的應下了,從懷中逃出來一個信封,「這是林相給您寫的信。」
陸霽清一目十行的看完,面色猛地一沉。
陸九察覺到了異常,小心的問道:「殿下是不是出事了?」
陸霽清冷著臉,將信揉成團捏在手裡,頃刻間化為粉末。
「星琨在對抗突厥的過程中立下了不少功勞,已經被封為將軍了。」
這不是好事嗎?
星琨是殿下的人,星琨備受重用,對殿下來說是好事啊。
陸霽清磨了磨牙,「二哥有意拉攏星琨。」
陸九極為苦惱地蹙了一下眉頭,大梁朝中的幾位皇子中,唯有這位二皇子讓人捉摸不透,心機也是最深的。
「二皇子怎麼會對星琨另眼相待?」
陸霽清冷笑,「二哥慧眼識珠,說不定是看重了星琨領兵作戰的本事,也是我思慮不周,早知道應該讓星琨藏著點。」
星琨自從被帶回了大梁後,調養了一陣子,傷好後就被林相送到了軍中,本意是想讓他隱藏起來,等待時機。
卻不想這一次大梁和大乾合力對抗突厥。
軍中不少將領畏懼突厥,不願意上戰場,於是剛嶄露頭角的星琨被派上了戰場。
幾次戰役下來就連皇帝都注意到了此人,派了貼身太監前往營中嘉獎。
大梁皇帝的態度和惜才若渴,讓其他皇子頓時注意到了星琨。
就連隱忍不發的二哥都注意到了星琨,其他皇子就更不用說了,如此一來,父皇必定會派人盯著星琨,這和他當初的想法背道而馳。
陸霽清斟酌著寫了一封回信交給陸九,讓他轉交給林相。
陸九將信揣了起來,「殿下,您什麼時候回大梁?」
「眼下還不是時候。」
陸九面色有異,「殿下,您不會真的不回去了吧!」
陸霽清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總要等大乾穩定下來之後,等永寧重新接納他。
林北辭奉命剿匪,帶領著三千兵馬,不到半月的時間就清掃了三個土匪窩,收穫了不少的金銀,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愧,他將所有的戰利品都給了戶部,自己什麼都沒有留。
姜永寧看著戶部送過來的單子,嘴角勾了勾,「派人告訴林北辭,日後收繳的戰利品可留三成給軍中,三成留在當地的府衙,四成上繳戶部。」
「是。」
馬舍人寫好了公文,派人快馬加鞭的傳到林北辭的手中。
林北辭冷靜的看完公文,一時分不清姜永寧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種捉摸不透的感覺很糟糕。
「汴梁,宮裡面有消息了嗎,陸霽清如何了?」
「宮裡面傳來消息,自那日長公主召了一次陸霽清侍寢,之後就再也沒有提起他。」
竟然沒有懷疑他?
又或者陸霽清說了什麼讓她打消了懷疑。
林北辭心中一陣煩躁,大梁和大乾合力對抗突厥,邊關頻頻傳回捷報,若是陸霽清真的成了姜永寧的駙馬,兩國的合作和更加的牢固。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侯爺,要不要再加一把火?」汴梁建議道。
「怎麼加火?」
「長公主不相信南陽郡的瘟疫是陸霽清派人做的,大概是因為沒有證據,可如果有證據呢?」
林北辭翹了翹眼尾,「就按你說的辦。」
汴梁領命而去,林北辭面色沉重的回到了營帳。
體貼的瀟湘早就準備好了飯菜,每一樣都是林北辭喜歡的口味。
看著乖巧懂事的瀟湘,林北辭心裡一陣熨帖,「汴梁都準備好了,今夜你就離開,等我這邊的事成了,就去找你。」
瀟湘笑容一僵,落寞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林北辭握住了她的手,將人拉入懷中,「等事情了了,你我就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我答應你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
林北辭摟著她,輕嗅著她發間的香氣,有些感嘆。
瀟湘眸子一轉,討好的媚笑道:「公子心懷天下,瀟湘能夠伺候公子一場已經是上天垂簾,瀟湘不敢纏著公子,只盼公子早日心想事成。」
心想事成嗎?
「因為之前的事永寧對我不再信任,如果沒有意外,他斷然不會讓我回邊關。」
瀟湘眨著眼睛,試探的道:「既然沒有意外,公子為何不製造意外?」
林北辭張了張嘴,搖頭道:「時機不到。」
「什麼時候才算是時機到了?」
林北辭捏著瀟湘的下巴,在她紅纓般的唇上輕輕啄了一口:「只要大梁和大乾不亂,時機就未到。」
瀟湘眨著眼睛,試探著道:「倘若陸霽清死了,時機是否就倒了?」
林北辭在她小鼻子上颳了一下:「聰明。」
瀟湘嬌笑著勾著林北辭的腰帶,幾下就脫去了他的鎧甲,纏繞著他,挑逗著他,迎合著他,仿佛一切都是為了他。
夜晚涼風習習,滿天星辰閃耀。
三更時分,林北辭派遣了一隊人前往周圍巡查,軍營里的人對此見怪不怪,並沒有人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半路上,瀟湘鑽進了視線準備好的馬車,望著軍營的方向,落下一滴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