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名單,姜永寧也不擔心戴尚書會反撲,只是她不明白戴尚書怎麼突然聰明了,竟然肯將名冊交上來。
不管怎麼說,有了這份名冊戴尚書手裡掌握的東西就不重要了。
他肯低頭,自己又何必趕盡殺絕呢!
盛品蘭跟在方閣老身邊學習,姜永寧身邊缺少一個人乾脆將穩重的馬舍人提拔上來。
盛品蘭知道後特意跑到了馬舍人面前,告訴他長公主的習慣和禁忌。
馬舍人感激的同時不忘表忠心,他此次調過來不過是因為盛品蘭調走了,等她學成歸來,長公主身邊第一舍人的位置依舊是她的。
盛品蘭志得意滿的走了。
這段小插曲傳到了姜永寧的耳朵里,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趙嬤嬤評價道:「品蘭姑娘這是怕被人搶了位置,殊不知長公主已經將她的位置安排好了。」
姜永寧提筆寫字,「你抽空跟國子學遞個消息,讓孔大家組織一次女子考試,選幾個人上來,用慣了女官,男官倒是不習慣了。」
「是。」
早朝上,戴尚書告了病假,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姜永寧的身上。
姜永寧:我沒有,我冤枉。
散朝後,姜永寧特意派遣了太醫院的老太醫前往戴家。
經過老太醫的診斷,「回長公主的話,戴尚書的確是病入膏肓了。」
姜永寧一口茶差一點吐出來,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老太醫,「所以,他真的病了?」
老太醫直言不諱,「戴尚書飲食不節制,常年酗酒,又縱慾過度,身子底子早就被掏空了不少,此次不知因何急火攻心,又驚又懼以致將身體裡積攢的病灶激發了出來,倘若不好好調養,怕是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了。」
如此說來,戴尚書是真的病了。
知道不是戴尚書有意為之的算計,姜永寧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傳本宮的旨意,封戴尚書為涼州牧,賞賜白銀千兩,允其告老還鄉,另外再讓京兆府放了戴家那個孩子。」
馬舍人擬好了旨意,姜永寧蓋上了自己的印鑑,為顯君臣和諧,特意讓馬舍人找到姜洺鈺,加蓋了玉璽。
戴尚書看到長公主和陛下的印鑑,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了。
第二天一早就帶著一家人離開了都城。
戴尚書的告老還鄉,讓朝中上了年紀尤其是比戴尚書是年紀還要大的官員瞬間有了危機意識。
連日來,兢兢業業不敢出現任何的差錯,就連亂竄的世家子弟都少了不少,連帶著國子學的風氣也跟著有所好轉。
孔大家對這種現象十分的滿意,連帶著對姜永寧的想法也改變了不少。
看著胖了一圈的小孫女,孔大家夾起了嗓音,「這些日子在宮裡面住的還習慣嗎?」
孔雪薇將孔大家愛吃的芙蓉糕擺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抿著嘴道:「宮裡面規矩有很多,不過長公主和陛下都很和善,長公主知道我在宮中無事可做,讓我明日開始和陛下一起讀書。」
孔大家詫異的擰起了眉梢,仔細的盤問起了孔雪薇跟長公主說話見面時候的樣子。
孔雪薇一一說了,眼中露出了些許的崇拜。
「長公主做的風箏可好看了,還會騎馬,她在馬上的英姿比男子還要瀟灑,長公主還答應我等我學會騎馬,就送給我一匹駿馬。」
孔大家會心一笑,「這麼說來你很喜歡長公主了,那你覺得長公主喜歡你嗎?」
「長公主當然喜歡我了。」
孔大家相信孫女的話,心裡舒坦了不少。
當初擔任國子學祭酒雖然是因為陛下的邀請,可是誰不知道如今監國的長公主,而長公主監國以來的一系列行為,在孔大家看來有些過於野蠻了。
可戴尚書的平安歸老,讓他看到了長公主的氣度,也漸漸發現長公主並不是市井傳言的禍國公主,大乾在她的治理下並沒有走向陌路。
若是陛下將來能夠有長公主的心氣和本事,大乾至少可以續命百年。
「阿爺,你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點心不好吃,要不我幫你吃了。」
孔大家很自然的將點心圈進手臂內。
孔雪薇調皮的笑了,「就知道了爺爺喜歡下次出宮我再給爺爺帶,宮裡面有許多點心一天吃一樣,一個月都不回重樣,每一種都很好吃。」
孔大家年紀大了,不太喜歡吃點心,但是小孩子都喜歡吃點心,為了不讓孔雪薇吃太多,他像是個老小孩一般和她搶點心吃。
所以孔雪薇固執的認為爺爺一定也喜歡吃點心。
「陛下和長公主喜歡你,你也不能太驕橫了眼下到處都在鬧饑荒,點心一類的東西過於奢侈了先不要吃了。」
孔雪薇一口答應了下來。
沒幾日,南陽郡傳回公文,太醫院找到了抑制瘟疫的辦法,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也讓朝廷看到了希望。
連日來不斷地將物資送往南陽郡。
「侯爺,前面發現了一隊人。」
林北辭高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斥候,「什麼人?」
「是戶部的人,押運糧草前往南陽郡的。」
「聽說南陽郡的瘟疫有轉機了?」林北辭目光中閃過笑意。
汴梁不明所以,「侯爺,沒想到太醫院的人如此的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就找到了抑制瘟疫的辦法,如此一來大乾怕是亂不起來了。」
林北辭攏了攏手,「亂不起來正好,現在的大乾就是個爛攤子,不容易搞啊!」
汴梁低聲道:「侯爺,要不要?」
林北辭擺手,「不用了,如今各部齊心,即便是生出了亂子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除非像江州出現反叛。」
但是像江州那樣的反叛軍也不是輕易就能組織起來了。
「陸霽清在做什麼?」
「昨日剛傳來消息,聽說一直在養傷。」
林北辭目光里閃動著千刀萬刃,嘴角勾勒一抹玩味的笑意,「之前在他手上吃了個暗虧,如今是時候匯報他了。」
汴梁欣喜若狂,「侯爺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要他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