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強強忍著耳膜的刺痛,「王爺,查過了,是從前郡主的產業,郡主被關起來之後,她名下的產業都是各位掌柜在打理,可巧,半個月之前有人預定了一大筆煙花的生意,掌柜以為是大生意就接下來了,讓作坊日夜趕工,哪成想工人不小心出了這種事。」
半月前?
晉王如遭雷擊,下意識看向了皇宮的方向,不由的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長公主莫不是早就猜到了,所以不讓陽平出宮?
「王爺?王爺?」副將在他面前晃了晃。
晉王回過神來,壓低聲音道:「你速去將這件事徹查清楚,掌柜的和負責這件事的夥計全都控制起來,記住不能讓他們死了。」
如果有人想要趁機機會對晉王府不利,有掌柜和夥計在手裡,也不至於攀扯到陽平的身上。
冷靜下來的晉王開始想是誰在針對晉王府,針對陽平,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具體是誰?
晉王一向不擅長思考這些,他的心頭像是籠罩著一層黑霧,想要衝破卻無計可施。
這讓他不禁有些懷念兒子,「要是世子在就好了。」
副將道:「王爺是不是也覺得是有人在針對晉王府,以前這種事情多半都是世子處理的,如今世子不在,王爺何不叫二公子回來?」
想起季言蹊,晉王滿臉的嫌棄。
他的這個兒子性子和他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一點都不懂得籌謀,讓他回來多半和現在的局面差不多。
況且,晉王不覺得這件事有多嚴重,大不了他一力扛下來,斷然不牽扯到陽平就是了。
「長公主在什麼地方?」
「屬下回來的時候聽說公主去了城西,昨夜城西似乎也出事了,貌似是丟了什麼東西,不過長公主讓人封鎖了消息,屬下沒敢繼續打探。」
「永寧做事向來有分寸,保不齊真的在城西藏了什麼東西。」
光是這一件事就讓他煩惱不已,永寧每日不知道要遇到多少類似的事情,他這個做舅舅不但不體恤,反而讓給她添麻煩,真是不應該。
晉王越想越愧疚,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可把副將嚇了一跳,「王爺,您這是幹什麼,就算是想世子也不至於打自己的臉啊!」
「滾滾滾,誰說老子想兒子了,老子才不想。」
雖然無言面對姜永寧,但是煙花失火這麼大的事情還是要當面說清楚的好。
城西的一處荒廢已久的院子中,姜永寧看著空空如也的屋子,嘴巴動了動,袖子下的拳頭鬆了又緊,緊了又松。
乾天站在她身後三步遠的位置,感受到公主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面無表情的他有種想要逃走的衝動。
姜永寧似乎察覺到了,扭頭質問:「乾天莫不是吃乾飯的嗎,打也打不過人家,看個東西都能丟。」
乾天黝黑的臉緊繃了起來,想為乾天辯駁兩句,可事實擺在眼前說什麼都顯得無力。
這時,陸霽清從破敗的房屋內出來,「應該不是乾天的錯。」
「你發現什麼了?」
陸霽清捏起一塊碎布給她看,「碎布實在門邊的凸起出發現的,看紋理應該是宮中六品內監穿的衣服,看這裡的布局如果不是有人從內部裡應外合,外面的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裡面的東西帶走是不可能的。」
姜永寧才想起,昨夜她的確是派人出宮了。
姜永寧看了一眼趙嬤嬤。
趙嬤嬤離開了一會,回來的時候臉色頗為不自然,「長公主查過了,今日一早有人發現昨日出宮的太監死在了自己的房間裡面,是服毒死的。」
姜永寧銀牙輕咬,雙眸中跳動的火光,幾乎要把眼前眼前的一切焚燒殆盡。
陸霽清打量著四周,能夠讓乾天親自看守,並且藏在宮外一定不是普通的東西。
永寧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陸公子,長公主請你上馬車。」趙嬤嬤提醒道。
陸霽清利落的上了馬車。
等到馬車離開了一段距離,姜永寧才慢悠悠的開口,「你是不是好奇我在院子裡面藏了什麼東西?」
陸霽清不否認的點頭,「能夠讓你如今謹慎的一定不是一般的東西。」他打量著姜永寧的面色,不想讓她為難,「不過你不想說我也不問。」
「你現在倒是越來越謹慎了,不像之前一樣伶牙俐齒了。」
以前的陸霽清說話總是帶刺,即便是好話到了他的嘴裡也大打折扣。
陸霽清聽出了她的諷刺和不滿,「若是公主想聽好聽的話,以後我天天說給你聽,保證一個月都不重複。」
姜永寧忍不住笑出了聲,臉上的愁雲消散了不少。
陸霽清稍稍放心,趁機問起了城西的事。
事情發生了,也沒有什麼可隱瞞的。
「丟的東西是武器。」
「為什麼不放在兵部的軍械庫?」
姜永寧慢悠悠的看著他。
陸霽清恍然,定然不是一般的武器,不能讓人知道的那種。
前世,永寧對他知無不言,從未聽說過有什麼神秘的武器。
姜永寧將目光落在陸霽清身上,諷刺道:「你之前不是說要證明你的心嗎,現在就有一個機會,幫本宮找回丟的東西。」
明明是有求於人,卻偏偏說的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陸霽清早已習慣了她的反覆無常,「公主將東西藏得這麼深,想來這東西對大乾至關重要,我也算是收了大乾幾年的照顧,幫一幫也是應該的。」
姜永寧倚在車廂上,用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道:「說得好像你是個多麼懂得感恩的人。」
陸霽清噎了一下,快速看了她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姜永寧雖然惱怒,可眼下有求於人,到底沒有說出更難聽的話,陸霽清也自覺躲過一劫。
「丟的東西我可以幫公主找回來,但是公主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姜永寧討厭被人要挾。
陸霽清的語氣中帶著商量,「將天靈草給我一株。」
姜永寧意外,「你要這東西有什麼用?」
陸霽清同樣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盯著姜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