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品蘭咬住了下唇,說出了內心的分析,「我懷疑他們可能是叛軍,又或者是土匪,混在災民的群里說不定有什麼目的,我們應該儘快將這件事告訴長公主和陛下。」
馬舍人連連點頭,覺得她說的非常的有道理。
「盛舍人,這裡我先看著,你去稟告長公主。」
盛品蘭本想他留下的,可是看馬舍人一片好意倒是也沒有拒絕,只是給了他一個小心謹慎的眼神,跟京兆府的大人打了一聲招呼便進宮去了。
不成想在宮門口遇到了出宮的晉王。
晉王穿著常服入宮,可在宮門口卻有士兵將他的鎧甲一一穿戴上了,動作帥氣,不拖沓,仿佛看到了他馳騁沙場的樣子。
盛品蘭的心神振奮,眼睛都直了,這就是大乾的戰神晉王啊!
晉王目光如炬發現有人偷窺目光一掃,發現對方是女子,而且還穿著官衣,頓時知道了對方的身份,「可是盛舍人?」
盛品蘭回過神來,忙彎腰行禮。
晉王見她一副精明幹練的樣子,想起了自家的女兒,心中一陣感觸。
「回京城的路上和盛大人談過幾次,盛大人才思敏捷,為人忠厚,江州交到他的手裡,一定能夠恢復往日的生機,盛大人也提起過盛舍人的名字,盛舍人能夠在一眾男子中脫穎而出也是不凡。」
盛品蘭勉強壓住了向上的嘴角,謙虛道:「晉王謬讚了。」
待人處事,落落大方,盛大人生了一個好女兒。
再對比陽平,晉王內心突然覺得讓她待在宮裡也是好事。
尤其眼下是多事之秋,日後他怕是沒有時間照看她,府中也沒有人管她,留在宮裡雖然不能隨意行走,起碼不會生出什麼事來。
這麼想著,晉王深吸一口氣,提槍上馬,帶著手底下的親兵朝著城門的方向而去。
盛品蘭收回了視線,想起此次進宮的目的,忙提起官袍跑了起來。
巡邏的禁衛軍和她擦肩而過,領頭的副將停住了腳步,身後的一名年輕禁衛軍道:「大人,宮中不准疾行,要不要將她抓起來?」
副將回頭看了一眼,猶豫了一下,「算了。」
「大人,這都不抓,難不成我們禁衛軍是擺設嗎?」
副將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年輕的禁衛軍沒敢喊疼,看到有宮人路過連忙站好,眼中卻滿是不服氣。
副將訓斥道:「你沒看到那是誰嗎,長公主身邊的盛舍人,平時什麼時候見她如此的慌張,定然是出事了,要是耽誤了大事,你我都擔當不起。」
所以,就當看不見吧!
盛品蘭一口氣跑到了宣政殿,她知道這個時辰長公主和陛下一定在宣政殿。
趙嬤嬤看到她回來了,也嚇了一跳,尤其是看到她的樣子,顧不上許多連忙進去稟告。
姜永寧也不在乎盛品蘭失禮之處,「這麼著急可是出什麼事了?」
盛品蘭深吸一口氣,將災民的異常告訴了她。
姜洺鈺看著因為奔跑而面色紅潤的盛品蘭,羨慕的道:「阿姐身邊的人好聰明啊!」
他掃了一眼殿內的其他舍人,勉強點了點頭。
姜永寧沒想到是這件事,輕笑一聲,「難為你跑一趟了,這件事本宮和陛下都知道了,已經讓晉王去處理這件事了。」
盛品蘭傻眼,原來剛才在宮門口晉王穿戴鎧甲就是為了這件事,那她進宮豈不是多此一舉,「臣這就去賑災。」
「不急,緩一緩再走。」
盛品蘭哪裡坐得住,告罪了一聲就走了。
姜永寧囑咐趙嬤嬤,「去將盛舍人愛吃的點心裝上一些送去,被餓壞了她。」
「是。」
姜永寧扭頭看向沉默的姜洺鈺,「怎麼樣,想好了嗎?」
姜洺鈺從一堆走著中抬起了頭,「阿姐,修建堤壩的錢不能省,又不能增加稅賦,為今之計只能開源節流。」
姜永寧對這個回答還算是滿意,「我已經讓內務府去整理母后留給我的嫁妝了。」
姜洺鈺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阿姐,不行,怎麼能夠動母后留給你的嫁妝呢,不行絕對不行。」
一定還有別的辦法的!
姜洺鈺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去哪裡找錢,可讓她用姐姐的嫁妝去填補戶部的缺項,他是斷斷做不出來的。
姜洺鈺急紅了眼睛,「阿姐,不要用你的嫁妝,若是用了朕有什麼臉去面對母后和父皇,一定有別的辦法,要不將父皇留給朕的東西先湊一湊,總之不能用你的。」
姜永寧揉了揉他的臉,「嫁妝留著也是落灰了,就當做是我借給國庫的,等日後有了再補上就是了。」
姜洺鈺想拒絕,可想到紀尚書越來越少的頭髮,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這個皇子做的好失敗啊!
好想哭!
不行,不能哭!
姜洺鈺深吸一口氣,「就當做是朕借阿姐的,等回頭有了錢再還給阿姐。」
姜永寧點了點姜洺鈺的鼻子,「我的嫁妝錢可頂不了多久,想要度過這次的難關要靠富戶的力量。」
「富戶?」
姜洺鈺眼前一亮,「阿姐是想做個表率,讓那些有人的人家跟著捐錢?」
讓他們主動捐錢總好過伸手要錢。
要不是前段時間懲治了太多的勛貴,她也不會用這麼友好的方式,在她看來鐵血手腕有的時候比懷柔政策更好。
「這個辦法不錯,朕也捐一些錢好了,王公公你去辦這件事,無比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是。」
姜洺鈺有些擔憂,「阿姐,這樣做的話,會不會被人嘲笑啊!」
姜永寧深吸一口氣,「旱災刻不容緩,眼下也顧不上許多了,反正你現在還小,我又是女子之身,丟人也丟不到哪裡去!」
姜洺鈺垂眸,「朕其實不怕丟人,朕只怕對不起父皇的託付。」
姜永寧強迫他抬起頭,「你做得很好,以後會越來越好。」
姜洺鈺受到了極大的鼓舞,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
很快,長公主為了賑災將自己的嫁妝捐出來的事情就傳到了各家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