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間,剛吃完飯,洛淺淺和何聞玉趴在桌子上說著昨天的動畫片。
「淺淺,有人找你。」張晟指了指教室門外說道:「是個小姑娘。」
「誰呀?」洛淺淺一臉的好奇,要找她可以直接進來啊,在外面幹嘛?懷著好奇的心,洛淺淺出了教室門。
「張靜靜?」洛淺淺看著靠在門邊低著頭的女生,頗感意外的叫出聲:「你怎麼在這兒?你找我?」看著門外也沒有其他認識的人,洛淺淺只得靠近張靜靜,卻是一臉防備的表情。
「洛淺淺,你來了啊。」張靜靜抬起頭看了一眼洛淺淺又低下了頭:「都說你聰明,我現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你能幫幫我嗎?」
即使只是一瞬間的事,洛淺淺還是看到了張靜靜臉上的淚痕,紅腫並且布滿血絲的雙眼,驚訝的問道:「你怎麼了?」
「你也很討厭我吧?」張靜靜靠著牆慢慢蹲下了:「我也不喜歡自己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了。」說著小小的身體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抽泣聲。
「呃。。。你到底怎麼了?」即使真的不喜歡,也不能再這樣的情況下真的直接說出來,如果是真的小時候的自己,討厭一個人應該是看見了也會直接走了吧。
「我媽媽,長得好看嗎?」張靜靜並沒有要等洛淺淺回答的意思,自顧自的說道:「媽媽去年來我們家的,我並不喜歡她,感覺這個女人一定是為了錢才進我家的,後來呀,媽媽對我真的特別好,我親媽都不會這樣,從來不指責我,所有好的都給我,零用錢要多少有多少,我就感覺有這樣的媽媽也不錯才慢慢接受了她。爸爸看我們相處的很好,也就對她更放心了,把家裡直接都交給她,我的事情更是全權交給她負責,本來有個從來不會說我的媽媽我應該很高興是吧?可是事情從上周開始變了。」張靜靜看著洛淺淺,眼睛每眨一次就帶下一顆黃豆大小的眼淚。
洛淺淺皺著眉,之前就感覺那個女人年輕的過分,原來是後媽啊。
「上周我看見媽媽跟一個叔叔在家裡摟摟抱抱,本來我應該是上興趣班去的,那天臨時不舒服就不去了,我看到之後,沒讓媽媽發現我,我就去上課了,回家之後問起那個叔叔是誰,媽媽臉色就不對了,問我看到了什麼。」張靜靜緊抿著嘴唇控制語氣平靜地繼續敘述道:「我沒說話,之後媽媽在晚上就跟爸爸告狀說我越來越不聽話了,蠻橫無理,還撒謊騙人,還欺負同學。爸爸不太相信,因為我以前也是特別乖的孩子,也只是勸媽媽、不,勸那個女人好好教我,因為我還小。然後上周末,就你去參賽的那個周末,她檢查出懷孕了,B超來看八成是個男孩,爸爸很高興,我也很高興,因為會有人跟我玩了,看到你有哥哥我真的很羨慕。」張靜靜用衣服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用手上不知道擦過多少遍鼻涕的紙又擦了擦鼻子,鼻子已經轟成了小丑的鼻子一般。
「給我張紙巾。」洛淺淺把腦袋伸回教室里,沖坐在第一排的同學伸出了手,拿到紙巾後遞給了張靜靜:「好好擦擦吧。」
「回家後第二天,她在爸爸快回家的時間摔倒在地上,我急忙過去扶,怕小弟弟出意外,然後就聽見爸爸開門的聲音,她就大聲對我喊:『明天我就去把孩子打了行吧?以後媽媽只愛你,你別推媽媽了』。爸爸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不斷的後退,捂著肚子,一臉眼淚的看著我,我保持著要攙扶、不,在爸爸眼裡或許是要推人的動作。爸爸給了我一巴掌,讓我滾,她就一直說肚子痛,什麼要把孩子打了之類的。爸爸就把她帶去醫院了。」張靜靜擦了擦眼淚一臉絕望的表情,繼續說道:「周末沒有回家,我自己出去吃的飯,我很擔心可是不知道是哪個醫院,也不敢去,怕爸爸打我。剛才,爸爸來學校了,跟王老師還有同學了解我的近況,在班級里就給了我一巴掌,說我『小小年紀,心思歹毒,謀害親弟弟』,可是我真的沒有。」說著又開始掉眼淚:「你說我怎麼辦啊?」
寵上天的繼女?洛淺淺不確定的說:「你後媽,這是在『捧殺』你?」這樣的話,之前的奇怪之處都能解釋清楚了。
「『捧殺』?」張靜靜聽著聽不懂的詞彙一直有些怔楞,疑惑的看著洛淺淺。
「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你先聽。」洛淺淺整理了一下思路,沉了沉神,繼續說道:「你後媽開始對你特別好,無條件寵愛,無論你做什麼都支持,哪怕你都知道是自己不對的事情?然後把你養成現在這樣任性、刁蠻無理、霸道的性格?」雖然洛淺淺知道這麼說太傷人自尊了,不過還是讓張靜靜認清自己比較好。
「。。。確實是支持我的。」張靜靜聽著洛淺淺的話,本就紅了眼睛和鼻子的臉就連耳朵的染上了一絲緋紅,頓了一會才說道:「你之前我不高興班裡的同學考得比我好也偷偷撕過他的作業本,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就感覺我是最大的,別人不能比我好,也因為這個,你們來了就看你們不順眼。」張靜靜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不過那個女人聽說了這事以後還跟我說,我是家裡的小公主,不能被別人欺負,有人欺負我就欺負回去,出事了不管是賠償還是叫家長她都會幫我保密不告訴爸爸,還幫我撐腰。」
「現在你怎麼想的?就算你知道事實,你爸爸不相信你了,你還是沒辦法啊。」洛淺淺一攤手,一臉的無奈:「要麼你就伏低做小老老實實的,做個好孩子,要麼你就想辦法拆穿她的真面目咯。」
「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爸的都不一定。」何聞玉在後門的位置走了出來:「你們說的太大聲,可不是我偷聽啊。」
洛淺淺白了何聞玉一眼,現在什麼節目演這個了,還知道孩子親爹這個問題了?
「啊?不是我爸爸的?可是他們不都結婚了嗎?怎麼會不是我爸爸的。」張靜靜詫異的聲音在走廊響起,洛淺淺感受著周圍望過來的視線,老臉一紅,總不能現在跟張靜靜解釋遺傳和『環境』的問題吧?
「嗯,是這樣的,生下來一個孩子,如果像你爸爸那就是遺傳問題,如果像你見過的那個叔叔那就是環境問題。」說著視線亂飄,洛淺淺想不到這麼冷的笑話是她說的。
「就是出軌、小三、外遇,說的那麼籠統誰能聽懂啊,小說漫畫看得少就是不行,回去補補吧。」何聞玉直白的解釋道。
洛淺淺無語的看著何聞玉,說的那麼直白真的好嗎?你已經暴露了你看小說漫畫的鐵證了,被乾媽知道了你的屁股就慘了。便對著張靜靜說道:「所以,你過來找我到底是幹嘛?」
「不都說你聰明嗎?」張靜靜蹲坐在牆角雙手交叉的揉捏著,半低著頭,洛淺淺抬頭正好能看到她不安的眼神:「想讓你幫我出個主意。」
「主意我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不過第一件事,是你必須把你這個『唯我獨尊』的性格改了,你能做到嗎?」洛淺淺皺著眉單手環繞胸前,另一手托著下巴支在胳膊上幽幽的問道。
「做不到誰來找你啊。」張靜靜蚊子一般的聲音傳到洛淺淺耳朵里,洛淺淺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