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一切都結束了

  清禾緩緩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身著黑金龍袍的蘇安。

  他緊握著她的手,見她醒來,心中有些微顫,早已做好被她責罵的準備,他的鼻子微酸,當了太久的人,這一刻,他雖然是勝者,卻亦是敗者,面對她的時候,他還是心有委屈,無法言說。

  「你」想罵我邊罵吧。

  還未說出口的話被清禾的舉動打斷。

  她撲進他的懷裡,委屈的質問道:「你怎麼才來,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蘇安錯愕,「怎麼會,」

  「那為何說走就走,留我在這裡受盡蕭夷蹉跎,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裡,我多煎熬。」

  蘇安沒想到清禾會如此說,但他此時雖然有疑惑,卻還是忍不住緊緊抱著她。

  安慰著:「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早點來,是我錯了,阿姐,原諒我好不好。」

  清禾用力推開他,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又被她捧住臉頰,吻了上去。

  蘇安好像做夢一樣,從驚訝到沉溺,兩人糾纏在一起,好似一切都是新的開始。

  日月交替,他們卻未曾分離,痴纏糾葛,水乳交融。

  一個臉色潮紅,賣力討好,一個在月光下顯露著一絲深不見底的深意。

  熾烈,燃燒,時間停止,只有他們還在繼續,不知多久,終於停下。

  清禾還未褪盡的潮紅,顯得她分外迷人,蘇安還想繼續,卻被清禾攔下。

  她看向窗外,疑惑道:「為何覺得外面尤為安靜?」

  「我已將人屏退,有些話我應該與你說明,不該隱瞞你。」

  見清禾疑惑,蘇安解釋道「其實,我曾是天道尊君,清禾,我是為你一人而來的……」

  清禾仔細聽著他說的話,從他是天道尊君,到他成為太子蘇安,從他與她初見,再到他情根深種,句句都是在訴說著他對她的情誼,卻絲毫不提他為她永久放棄尊君身份的事。

  清禾眼裡緒淚,感動萬分,將蘇安輕輕抱住。

  蘇安好似感受到她對他的心疼,這一刻,他覺得就算沒有下一世,只有此生的他們一切都值了。哪怕她的此時的愛是假的。

  「你什麼時候能回到那裡?」

  「回不去了。」

  「為何?你剛才不是說我們在一起後,輪迴結束嗎?」

  是啊,他以為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便會結束,可當她醒來,撲進他懷裡的時候,他便確定了,曾經的不敢想的事都是真的。

  他一直以為她愛的是蕭夷,可當他從巒水那得知她記起了前幾世所有的記憶,他才明白,這幾世為何走不進她的心裡。每次都是失敗告終,直到這最後一次。

  凡人被命運操控,而這命運二字歸根究底還是來自於天道總簿。但難免有漏網之魚,能窺視天機,比如清禾。

  本以為她對他,是命理所控,如今他已知曉,她可能從始至終就從未忘記。

  清禾見他不語,心中忐忑,難道被他察覺?明明一直以來都隱藏的很好,是她心急了。

  她應該在醒來後,得知蕭夷已死的消息,發怒於蘇安,甚至應該為蕭夷想殺了他。

  但她還是沒有忍住,因為這一刻她等了太久了,這已經是第九世了,終於,蘇安手刃了蕭。如果順利,她將會脫離凡人的身份,成為天道尊君的妻子,離開這人間。若有差錯,她將又要再來一次,這世世為人,受命運所控的日子,她真的受夠了。

  既然她出生便與眾不同,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識人所識不道的。那她就一定能從那悲慘的命運里掙脫出來。

  她並不會窺探天機,只是那時,她能看出蕭夷是天選之子,而那樹上經常看熱鬧的雀鳥她一眼就能看出是天上人的化身。

  如果能引起這雀鳥的注意,是不是她的命運可以改寫,為了讓自己引起在他的注意,她做了很多的努力。

  不惜以命相搏。

  甚至算計了身為天選之子的蕭夷,她接近他,便是要借他人之手除掉他,天選之子隕滅,天上人就會拯救他,到時候她是不是也能重新被書寫命運?

  哪怕只是個猜想,她也要嘗試,反正她只是炮灰而已。

  她知道如何激怒那太監,於是提前給他下了藥,促使他在打蕭夷的時候,失去了理智。

  可她以為蕭夷已經死了的時候,卻發現被扔進池子裡的蕭夷竟然有甦醒的痕跡,呵,天選之子就是難殺,他若有一氣,便會生還。

  她只好大罵天道不公,趁雀鳥失神之際,用毒針刺入自己的死穴,假裝被太監活活打死的慘樣。

  她想搏一搏,這個雀鳥是否會救她。

  重新活過來,她已經是涼國公主,身份的轉變是喜還是悲?她無從得知,她暗自前行摸索,小心翼翼的度過了一世又一世,最後她發現了蘇安的與眾不同,在第三世便得知了蘇安的身份。

  那一世,蘇安被她灌醉,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更多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比如巒水的存在,但她知道,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天底下,所以,她要隱藏自己,她要蘇安愛上她,還要蘇安親手殺了天選之子,回到天道尊君的位置,這樣她就可以脫離輪迴之苦了。

  但她不知的是,這卻是蘇安的最後一次。

  「不會了,我已經是個凡人了。」

  清禾不信,明明他殺了天選之子,就可以恢復他的身份。

  每一世,她都各種手段逼迫他殺了蕭夷,讓他嫉妒蕭夷,讓他討厭蕭夷,可他都次次失敗,這一世,她只好犧牲自己,獻身於蕭夷,終於他攻破了姜國的城門,讓巒水助他殺了天選之子。

  如今已然成功,他居然說回不去了,那她怎麼辦,她這幾世的算計與努力不就都白費了。

  她假裝鎮定自若,「怎麼會呢?你可是天道尊君啊?難道是巒水不想你回去?」

  蘇安見她如此期待的樣子,只好把自己為她放棄尊君之位的事告訴她。

  清禾得知他真的再也回不去,自己不能如願脫離人間後,她崩潰的推開蘇安。

  蘇安想上前安慰,卻被她制止,她心如死灰,就在蘇安想離開讓她自己靜一靜的時候,清禾拿出毒針刺在自己的脖子上。

  「清禾!你這是做什麼?」他雖然不明白清禾為何假裝愛他,但他不在乎,他只想與她過完此生,然後沒有遺憾的灰飛煙滅。

  他抱起清禾去叫御醫,可一切都來不及了,清禾連最後一句話都沒有留給他,就沒了氣息。

  蘇安悲痛欲絕。

  安葬好清禾後,還未等到此生灰飛煙滅的來臨,便自裁於清禾墓碑旁。

  臨了之前他囑咐巒水都他二人合葬。

  巒水也遵照他的意願將他們合葬一起。

  天道父君得知旭炎,也就是蘇安,已為凡人女子神隕。大為震怒,本以為旭炎讓巒水掌管天道萬物,是一時興起,會回來,沒想到他竟然為了凡人女子不惜放棄這個身份。

  他站在這世界的至高之點,對著巒水鄭重的說道:「巒水,以後你便是真正的天道尊君,可別走了旭炎的錯路。」

  巒水俯首應道:「父帝,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天道父君滿意的點了點頭,離開了。

  巒水看到他離開的背影,待他真正離去後。

  他拿出清禾的命運簿,銷毀證據。

  他俯視著人間,忍不住嘴角上揚,「兄長,這一棋子,為弟落子落的可好啊?」

  雖無人回應,

  但他仍然野心勃勃的說道:「這一次是天道尊君之位,下一次,可就是天道父君之位了。」

  ......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