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夷冷眼的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午仁善有些腿抖,難道那件事被他發現了嗎,怎麼可能呢,他可是很謹慎的。
那些涼國餘辜好不容易活了下來,如今被他們抓到,看來是活不了了。婦人看著自己年幼的孩子,心一橫,死在這些惡人的手上,不如死在自己的手上,她滿臉淚流的上前想要把小孩掐死。
他們的家裡人也都紛紛捂頭痛哭,小孩子也哭,但他卻沒有掙扎,而是閉上眼睛,等著自己的娘親掐死自己。
夜七見不得這樣的場景,阻止了婦人,將小孩子救下。
「陛下!」夜七想讓蕭夷留他們活路,卻不知如何勸說。
蕭夷冷臉,沒有回應,只是乾淨利落的抽出午仁善的佩劍。
就在所有人都認為他要親自了結這些人時,那把劍卻直直的插在午仁善的心口。
午仁善來不及問為何殺他,就倒下沒了氣息。
蕭夷將手擦了擦,「髒。」
接著又對夜七吩咐道:「把他們帶回姜城,給他們安置好生路。」
說罷便離開了。
他們聽到蕭夷說要給他們生路的話,沒有感恩戴德,反而是紛紛跪地求死,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太子殿下蘇安一定還活著,他們涼國在時受他庇護與照拂,如今涼國已覆滅,無論他能否東山再起,他們都不要成為他以後的受威脅的人質。
夜七看出他們不願相信蕭夷的話,戒備不願跟他們走的樣子,又看了看走遠的蕭夷。
難得開口解釋道:「陛下心繫百姓,不會要你們的命,到時你們到了姜城,我會讓人給你們個營生,以後的日子還是靠你們自己。」
青年擦了擦眼淚,怒吼道:「你們這些惡人,屠盡了我們涼國百姓,如今說要放我們生路,定是有利可圖,你們休想,我們寧死不屈!」
也許只有夜七知道,當初涼國覆滅,蕭夷並未想過屠城,也不是他將涼國趕盡殺絕,這一切都是周明珠和午仁善裡應外合的暗中勾結。
可這罪人雖已被蕭夷殺死,但這罪名卻是扣在蕭夷身上難以洗脫,就算昭告天下,也是百口難辯,天下統一的勝利者,能用權力地位堵住大家的悠悠眾口,卻堵不住大家心裡對他的看法。蕭夷的性子,不會解釋,不會表達,他註定要成為大家心中的「暴君」。
夜七不由他們抗拒,硬是讓手下的人將他們送往姜城。多餘的解釋都是無用的,他相信總有一天,該明白的人都會明白。
蕭夷站在涼國城內,淒涼一片,這讓他想起清禾。
「阿禾,你的心一定特別痛吧,怎麼辦,我把你變得也像我一樣可憐。」
他即使得到了她的人,卻日復一日的清楚她的心留給那個人。她不會永遠失憶,藥效總是有限,若是她記起,他還能把她困住在他身邊嗎?
每一次她不由自主的抗拒他,都讓他心痛,他恨自己從前不知道珍惜那個愛著他的清禾。
他閉上雙眼,咽下心中的鬱結,對著空氣低聲問道:「阿禾,如果朕向從前你對朕一般對你,你可否重新真正的愛上我?」
夜七不懂他們之間愛恨情仇,但他知道,欺騙早晚會有一天露出破綻。
他的王也是個可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