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還未出嫁,我怎麼能趕到皇姐前面。」
「你不必等我。」
溫度片刻有些驟降。
蘇安許久未開口,他感覺自己好像難受的有些發不出聲。
對她來說,她是第一次挽拒他的心思。
可對他來說,已經記不清第幾次了,也許是第一世他的心意被蕭夷發現,於是挑撥她與他的感情,最後她站在對立面,看著他被蕭夷凌遲處死的時候。
也許是第二世他將她軟禁,她以死威脅,最後逃離他,遠嫁給蕭夷的時候。
也許是第三世他刺殺蕭夷,被她發現,冷劍刺穿他心口的時候。
......
反正這也是他最後一世了。
沒關係,他認了。
哪怕,他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他的隱忍讓他憂傷的眼眸染上了霧氣,他不想讓清禾看到他的囧樣,便草草離去。
清禾將頭上的太平花拿下來,放在手心裡,白玉般的掌心與太平花的嬌嫩照相呼應,她看了半天,眼在花上,卻心神不在。腦海里都是他眼中的霧水,那濕漉漉的眼眸,讓她的心又軟了一下。
難道他在故作鎮定,難道他覺得她很過分?
她應該高興,以後就可以正常姐弟相處了,可為何,心底卻泛出一抹苦楚。
她知道,她心疼他。
想把太平花帶回去,卻被人從她掌心拿走扔了出去。
她眸里染了絲戾氣,剛想發作,卻見此人竟是涼後。
「母后,您怎麼會?」
「當斷則斷,不斷反受其亂。
本宮不想安兒日夜憂心,禾兒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本宮畢竟只有這一個兒子。」
清禾眼裡都是震驚,是驚於難道母后意思是蘇安現在的確心悅於她,也是驚於母后居然在挑明她的身份。
因為她的重生,一切都在細微的變化麼?那到底是好還是壞呢?
「兒臣與皇弟永遠是骨肉至親。」
「如此甚好,那你仍舊是我最疼愛的女兒。
若有一天,你違背你自己所說的話,母后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
涼後見清禾並未對她自己的身份有什麼疑問,便立即明白,她和自己一樣,......都是上天的安排......
說罷,她便離開了。
清禾看著涼後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說能與從前一般,便是越來越不能了吧。
這面上無風無浪,卻隔了一層薄紙,內地卻都在波濤洶湧。
她希望他一切如初,如兒時一樣;
她希望他不再重蹈覆轍,愛而不得;
他卻難以希望,只能蹣跚越荊棘......
安天殿內,蘇安坐在玉桌前,一人獨自喝著悶酒。
他應該習慣的,可為何這簡單的一句話卻被他聽起來如千斤重的大石頭壓在心裡,喘不過氣來。
他頭一次懷疑,是不是愛上不愛自己的人是一種錯誤,他所堅持的這份愛,原本就是他的自作多情......
「太子殿下,這是要放棄了?」
水堯與蘇安相處的這些日子裡,他知曉太子的脾氣,已經很自然的在安天殿循規蹈矩。
蘇安搖了搖頭。
「那就再接再厲,以皇弟的身份讓公主自己就範吧。
您來打破,不如讓她自己打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