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小說的時間是1989年八月。地點是南方的某個小縣。我給小縣取了個名字叫做華山縣。這座小縣與名字一樣,就是一座擁有很多山很多山的小縣。
當思愉醒來時,發現自己腳已被綁緊,雙手則被綁在背後,根本沒法動彈,嘴也被一塊布塞住。她第一時間就是想到,她遇到了綁匪了。
借著從木板裂縫透過來的燈光,思愉看到自己是被關在一幢簡陋小木屋裡,用木板隔成兩間房間。
旁邊房間傳來幾個男人的聲音。思愉的雙腳雖被粗繩綁死,但她還可以輕輕移動。她一點一點移動到木牆上,貼著耳朵在聽。
這幾個人應該不是同一個地方的人,他們都講著帶有一些方言的普通話。
還好,思愉是位老師,她家也有電視,中央新聞她也愛看,所以普通話她是聽得懂得。
思愉透過木板裂縫,看到三個魁梧的大男人在喝酒,桌面上放有幾樣菜。
這樣一位鬍子長的男人說:
「「說真的,我挺為後面木屋的女孩可悲催的。她掏心掏肺地愛著那個男人,結果卻遭到了背叛和欺騙。她以為自己找到了一生的伴侶,卻沒想自己的老公竟然是個無恥之徒。他不僅沒有珍惜她的感情,還與其他女人勾結在一起,將她像貨物一樣賣掉。而她最終的命運卻是被賣到了這深山老林,成為了一個老光棍的妻子。」
另一個瘦子說:「上了這座山,不要說警察,神仙也救不了這個女孩了。」
思愉聽到這裡,心裡驚訝:未婚夫夥同情人把自己賣到深山老林給老光棍做老婆?那是說自己嗎?
這時電著捲毛的男人說:「這就是痴情女子的下場。夠諷刺的是那個男人還是位初中老師。」
「哈哈哈,我以為我們夠壞了,沒有想到當老師也有敗類。」
這時鬍子說:「捲毛,把方志華寫下的收據要收好,待我們無錢用時,繼續可以敲他的錢,反正他的錢也是他害人得來的。」
鬍子夾了一塊肉放入嘴說:「我查過了,這個女是獨生子女,且父母都是國家職工,而且她爸爸還是一名技術人員,工資可高了,且她跟方志華已領了結婚證。就等於說,以後這個兒生女的父母的所有財產都是屬於這個女的,而這個女的錢不就是方志華嗎?」
瘦子好像開了竅一樣,接著鬍子的話說:「鬍子,你這麼一說,我馬上明白方志華的壞心了。他先夥同情人把這個獨生女賣給我們,賺了一大筆錢。當然誰都不會想到他一位人民教師會把老婆賣到深山老林給老光棍當老婆的。」
「自從方志華聯繫著我們,說要把他的老婆賣給我們時,我也就開始去暗中調查,到底有什麼怨什麼的大仇,讓一位人民教師要把自己的老婆賣到深山老林的。」
「原來這個女的父母一直都是看不起方志華的,嫌棄他家是貧民,一直反對女兒與方志華拍拖,聽說還一直勸自己的女兒跟縣林業局的局長的兒子結婚。可是這個女的從高中開始就瘋狂愛著方志華....」
「哈哈,方志華擁有一張迷女生的俊俏臉,換上我,見到他也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啊。更何況小姑娘。」捲毛在開著玩笑說。
「是啊。聽說這個小姑娘為了能和方志華在一起,不惜與父母翻臉,甚至曾一度差點與父母斷絕關係,來威脅父母。最後,小姑娘父母無奈,他們也只有這一個寶貝女兒,他們也選擇的妥協了,讓自己的女兒與方志華登記結婚了。」
鬍子接著說:「你們說,若是這個小姑娘現在知道自己是被自己的老公賣掉,後不後悔當初不聽父母的話啊?」
「都說自己的父母永遠是不會害自己兒女的人,可小姑娘不聽。若是嫁給林業局局長的兒子,她現在可能幸福過著日子了。」
瘦子邊說邊端起那碗灑喝了起來。
捲毛接著說:「過幾天,方志華就扮裝著什麼都不知情,就去找自己的岳父岳母,質問他們為什麼要囚禁自己的老婆,要岳父岳母交出自己的老婆,到時候方志華就可以順理成章去報案。可小姑娘都失蹤過了幾天,上哪裡找啊?讓誰都不會想到小姑娘已被賣到大山深處當了老光棍的老婆。」
「就算警察來,他們也會查不到村民把小姑娘藏在哪裡的。因為老光棍會把小姑娘困在深山某個山洞,這些山洞若沒村民帶去,真的找不到方向的。而大山深處的村民為了自己家族能傳宗接代,他們都是很團結的,個個都不怕警察。」
思愉聽到三人的對話後,臉色蒼白如紙,身體顫抖得厲害,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般。她的眼睛瞪大到極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卻沒有流下來,因為她已經無法哭泣了。她的心如被千萬隻螞蟻啃噬般疼痛難忍,如果可以,她寧願死去也不願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
她的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鮮血從指縫間流淌出來。然而,她卻感覺不到絲毫的疼痛,因為內心的痛苦早已讓她麻木。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思愉喃喃自語道,聲音充滿了絕望和悲傷。她想起了曾經與丈夫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的回憶如今都變成了鋒利的匕首,刺痛著她的心。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這些話,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她從未想過,那個曾經對她說過山盟海誓、信誓旦旦要給她幸福的男人,竟然會背叛她,將她賣給人販子。
此刻,思愉後悔不已。她想起了當初父母曾勸她不要嫁給這個男人,可那時的她卻不以為然,甚至覺得父母是在阻礙她追求幸福。現在看來,父母才是真正關心她、疼愛她的人。而她卻將父母視為敵人,認為他們破壞了自己的愛情。
「我錯了……爸爸媽媽,對不起……」思愉在內心說道,眼中滿是懊悔和自責。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她已經無法挽回過去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