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下晌,天空灰濛濛的一片霧霾。閱讀
荒山野嶺呈現的是一片蕭瑟,植被枯黃,地上的黃色冥紙被刺骨幹冷的寒風吹得漫天飛舞。
半山腰新堆的黃土旁,跪著一位身穿錦綢棉祆大著肚子的婦人,她匍匐著身子趴在黃土新堆的墳上,看不清長相,似昏睡過去般,又似低低哀泣。
「姐姐,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站在婦人身後的纖瘦美貌女子,梳著婦人髮髻,眼睛紅腫,悲不自勝,聲音嘶啞的開口勸道:「老爺在天有靈,看到姐姐如此情淒意切,他也會走得不放心的。你不為了你的身子著想,可你也要為了你肚子裡的孩子想想吧,他可是老爺留在這世上唯一的一滴血脈。」
魏紫匍匐在墳頭,兀自沉浸在悲痛中,久久回不過神來。
夫君怎能拋下她和腹中孩兒,早早的一個人先走一步呢?
兩人夫妻相濡以沫十數載,其中有過酸甜苦辣。最難最痛苦的那一段兩人都攜手走過來了,為何如今這步卻沒能闖過去?
「白姨娘,小的瞧著這天氣可能馬上快落雨了,你看……」恭敬立在一旁的管家,看了看趴在地上傷心過度的夫人,又看了看一旁的白姨娘,左右為難的開口。
主要是現在已深秋,地上寒涼,在地上趴久了人會寒氣入體,他是擔心夫人肚子裡的胎兒,唯恐有不測,到時他這張老臉怕百年後無顏到地下去見老爺。
白姨娘低頭看著地上的婦人,眸里有暗光閃過,抬手用絲帕拭了拭眼角,對身後的丫鬟招了招手,哽咽道:「你們小心點,快把夫人攙扶下山。」
說罷,又側頭對管家惆然道:「我們都回吧。」
……
三個月後。
「管家,你說怎麼辦?夫人至從前幾日見過老家的人後,又三日未進食了,躺在床上不聲不氣,婢子如何陪她說話聊天,她也不理我們,這……這該如何是好?」
「我……我也不知該怎麼辦?」管家急得跳腳,「夫人還懷著少爺呢!」
「若不……,我們向白姨娘拿個主意?」念秋原地躊躇著。
「哦」白姨娘頭上戴著抹額,臉色蒼白的躺在榻上,聽到夫人的大丫鬟念秋稟報,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看著站在不遠處拘謹的念秋。
「這如何是好?你們難道不會強行餵姐姐吃點流食?」
「這……」
白姨娘瞥了眼旁邊的吳媽,吳媽悄聲地點了下頭。
白姨娘有氣無力的揮了下手,「你先回去吧,等會我過去勸勸姐姐。」
「是」念秋抬頭飛快的瞥了白姨娘一眼,低頭應道,躬身退下。
還不待她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個丫鬟急匆匆地跑來,嘴裡嚷道:「不好了,姨娘不好了……!」
跟在姨娘身邊的吳媽,看了白姨娘的神色,對橫衝直撞的丫鬟呵斥道:「成何體統!急什麼?平時教你們的規矩哪去了?有話不會好好說?」
丫鬟跑得氣喘吁吁,被這一呵斥,嚇得站在門口渾身一哆嗦,「是。」
「說!」
「夫……夫人發動了……。」
說罷,小丫鬟膽怯地瞅了白姨娘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