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不管了

  「我,范陽。」

  隨後就是陣拖鞋的腳步聲,門被打開:「陽少?咋今天就上來了?事辦完了?」

  「沒有,出了點事。」

  紅兵將門讓開,進房間看見大軍,柱子兩人光著上身,桌邊擺著啤酒,滷肉,花生,手裡捏著撲克牌。

  大軍也是笑道:「咋這麼快就上來了?」

  蹬了柱子一腳:「給陽少騰個地方。」

  此時看,桌子上擺滿了一塊,兩塊,10塊的鈔票,幾人正打牌。

  「來,陽少,打跑得快,來指點一下哇?」柱子往旁邊挪了一點。

  「軍哥,沒事你們打,吃飯了沒你們。」

  「肯定早就吃了啊,你那兩個兄弟呢?」

  「在家。」

  范陽在大軍身邊坐了下來,給三人發一圈煙:「回去遇到點麻煩,遇見不開眼的小人,出了點事,剛剛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誰那麼大的膽子?」大軍呵呵笑著說道。

  「幾個小角色。」

  紅兵,柱子一聽,兩眼猛的放光:「真的假的,還有人敢動你?這不是找死嗎?不給我們兄弟面子啊。」

  「真的。」

  「說說看呢。」大軍叼著菸捲說道。

  范陽便把事情經過,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

  當然,只說自己家的皮鞋廠被人砸了,沒說皮鞋廠多大規模。

  聽著范陽的話,幾人臉上竟然越聽越興奮。

  紅兵和柱子在旁邊把手指捏得啪啪啪響:「行啊陽少,咱們幾兄弟正閒得發慌,就給咱們找點娛樂活動,我可跟你說,這事兒我紅兵管定了啊。」

  「這麼說,你是放狗咬他了?」柱子哈哈笑道。

  「也沒咬,就撲在地上。」范陽答道。

  「哈哈哈,我喜歡,就該放狗咬人,不然餵狗幹嘛。」柱子在旁邊哈哈笑著說道。

  「你家還開皮鞋廠?」大軍卻又有個新發現,看向范陽的眼神,又多了幾分意味。

  「小生意。」

  大軍嘿嘿一笑,站起來把衣服穿上,換了條褲子。

  「愣著幹嘛,換衣服走啊。」

  紅兵和柱子蹦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興高采烈的換衣服。

  「等我洗個頭。」紅兵跑到衛生間,一邊刷牙一邊打開水龍頭。

  「還洗個屁。」

  「頭可斷,髮型不可亂。」

  柱子就收拾傢伙,這個旅館看來是住熟悉了的。

  柱子從床下拖出個箱子來,向大軍問道:「軍哥,搞根大炮不?」

  「屁大點事,帶把撬子就行了。」

  而另一邊,水泥廠,田野下午班都沒去上,被他媽關在家裡。

  出了這個事情,壩壩宴還是開了席的,平時田野仗著身高體胖,家裡疏於管教,在水泥廠年輕一代里橫行霸道,這些青年職工沒少受氣,平時都繞著走。

  只有他們幾個臭味相投的,跟在田野後面。

  「這下有得看了,隨便誰都惹嘛,活該,我看這次田野要遭砍。」

  「他這個性格,遲早的,必定出事,不信你看嘛,也不看看是誰,三哥的客人,也敢上去打人。」

  「他這次遭得慘,你沒看那條狗,嗎呀,肯定是惹到社會上的人了,這事我跟你說,絕對沒得完。」

  一桌青年職工的席上,都是些年輕人,出了這個事,只覺得很興奮,七嘴八舌的嚼舌頭。

  一個傢伙意味深長的一笑:「惹到大哥了,那人我認識,小東門的。」

  「真的?你認識?」

  「那當然。」

  「瞎吧,你可不可以拿一天不吹牛逼?那是皮鞋廠的老闆。」

  「皮鞋廠?」

  「你沒認出來?你還在人鋪子上買過鞋子的。」

  「沒有啊,那皮鞋廠不是關門了嗎?」

  眾人才紛紛反應過來。

  田野幹了這事,就像作了多大個英雄事跡一樣,到處宣揚,說把皮鞋店的老闆打得跪在地上。

  請李老四出面,還賠了1000塊錢。

  他自認為無比風光。

  「是那個皮鞋廠的啊?我還以為是誰呢。」

  「那你們說田野會不會還去找他們麻煩?」

  「那肯定啊,搞不好還要打架。」

  「也不一定,我看這個人,不是個好惹的,還會開車。」

  「是啊,這個人肯定有點厲害。」

  「李明宇呢?怎麼沒看見人呢?」

  「早就走了。」

  「他不是還要上班嗎?」

  「不知道嘛。」

  眾人亂嚼舌根。

  散了席,馮老闆心急火燎的拉著一個中年工人,就往田野家裡走。

  這是田野的爸爸。

  「平時就叫你們好好管著,偏不聽,這次出事了,讓田野快跑。」

  田野的爸爸,只比田野略矮一些:「跑?不至於吧?」

  「不至於?你知道對面是什麼人麼?哎,我怎麼說你,讓田野快跑。」

  「往哪裡跑?」

  「出去先躲一陣,搞不好今天晚上就要出事。」

  「我們就是好欺負的?我就不信了,他敢找上門來。」田野的爸爸說道。

  自己兒子被人打了,他心裡還氣不過。

  「哎,算了你自己找死,老子不管了。」

  本來走到門口,田野家住四樓,馮老闆索性轉身:「別怪我沒提醒你們,趕快跑,不然這次要遭慘。」

  也不再理田野的爸爸,又從四樓咚咚咚的跑了下去。

  跑到汪彬的家裡。

  砰砰砰的敲門。

  「老汪,老汪,開門。」

  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把門打開。

  「三哥?進來坐。」

  「汪彬呢?」

  「上班去了。」

  「還上班?讓他趕緊跑。」

  汪彬的爸爸也在場,看見馮老闆一臉驚慌的樣子,覺得不對,連忙給馮老闆發上煙:「三哥,那些是什麼人啊?」

  「什麼人你別管,反正我告訴你,絕對惹不起,到時候我都不管用。」

  汪彬的媽媽也趕了出來:「三哥,你可要幫我們啊。」

  「我幫?我幫什麼幫?我都要出去躲幾天,別廢話了,快去單位請假,讓汪彬出去躲幾天,我不來通知你們,就先別讓他回來。」

  「有這麼嚴重?」

  「信不信由你們,就這樣。」馮老闆轉身下樓。

  汪彬的父母引起了重視,男的就連忙換衣服,女的就給兒子收拾行李。

  「我去給他頂幾天班,多帶點錢。」

  馮老闆馬不停蹄,又跑到另外一棟家屬樓。

  還有一個王江虎,王江龍兩兄弟,都是參與了這個事情的,馮老闆心裡有數,也上門通知了一遍。

  王江龍和王江虎,兩人都在家裡,看見三哥都像被火燒了屁股一樣,心裡驚懼。

  不用他父母多說,衣服都不帶,只揣了錢,假也不請,兩人匆匆下樓,臨出樓道時還躲在裡面偷偷觀察了一會兒。

  兩人順著牆根,看著對面一條小路,再三確定沒人,才衝出去往山上跑了。

  馮老闆又跑到李明宇的家,砰砰砰的敲了半天門。

  一個中年婦女打開門來:「三哥,什麼事呀?」

  「你兒子呢?」

  「明宇呀,去他小姨家了。」

  「什麼時候走的?」

  「沒吃飯就走了。」

  李明宇家,馮老闆也是熟悉的,他有個小姨在距離四五十公里外的縣城裡。

  「嘛的,這屁崽子到跑得快。」

  馮老闆回去,坐在自己的鋪子上,有心自己也出去躲幾天,但家裡又放不下,百般糾結。

  大軍那幾個人,絕對是悍匪,這范陽出去才多久,就買了這麼大輛車,不是拿命拼出來的馮老闆絕對不信。

  外面的門門道道,他只是略有耳聞。

  這種人是絕對惹不起的,惹到了,絕對會有流血事件。

  他親眼看見,都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些廠里的人啊,屁見識沒有,總認為自己不得了,扔在社會上算個屁。

  不見著棺材是不掉淚的。

  馮老闆決定不走,自己走了連累家人怎麼辦。

  但田野必須走,自己還有從中寰轉的餘地。

  又跑到田野家去敲門:「田野你給我出來。」

  不一會兒,他爸爸出來開門。

  馮老闆推開田野的爸爸,就走了進去。

  看了一圈,沒人。

  「田野呢?」

  「出去上班了。」

  「他還敢上班?你嗎的,老子不管了想死儘管去。」

  馮老闆氣極,轉身就走。

  田野的爸爸一臉怒色,仗著身高體胖,卻一把將馮老闆拉住,扯住衣領:「你說什麼?你真以為給你面子了?你剛剛說什麼?什麼你嗎的?」

  馮老闆一看,這人居然把自己怨上了。

  「手放開,放開,老田啊,老田,你這人遲早吃大虧,我是來和你橫的嗎?」

  田野的爸爸臉色緩和了一些,將馮老闆放開:「以後說話注意點。」

  「你……,你……」

  馮老闆卡在喉嚨,你你你了幾句,卻說不出下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