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扎西的憤怒

  整個晚上,都不時還有牧民進城,路過也是大包小包的買。

  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

  沙琪瑪賣掉10件,方便麵賣掉3件。

  第一個晚上,就完成了60%多的銷售任務。

  興奮之餘,兩人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這樣,所有的錢,都進成方便麵,利潤還要翻得更高。

  兩人毫無睡意,一來是冷的,二來再堅持堅持,到上午,按這個火爆程度,絕對要全部賣完。

  事實也果然如此,9點多鐘,沙琪瑪又賣出去5件之多,方便麵只剩下30多箱。

  兩人身後,就只剩下兩件沙琪瑪,一件方便麵的存貨。

  桌子上擺著散裝。

  而不遠處,一個穿著西裝,個子足足有1米9,膀大腰圓的大漢,脖子上掛著兩根金鍊子,已經在路邊站了十多分鐘。

  背後還跟著幾個人。

  看著范陽和缺一門攤子背後,被壓成厚厚一堆的紙殼子。

  臉抽了幾下。

  手一揮,讓背後的幾個人在原地等著,背著雙手,獨自一個人走了過來。

  站在范陽他們的攤子面前,臉色沉得要滴出水來。

  背著雙手,一動不動的看著兩人。

  范陽背皮一麻,幾乎立刻就知道,麻煩來了。

  就連缺一門,和旁邊等待買東西的牧民,也察覺到了。

  扎西的體型,和面貌,以及多年積累的氣勢,便有種威懾力。

  這份威懾力,不僅范陽和缺一門,連累旁邊購買的牧民,也下意識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扎西仍背著雙手,一動不動,就在隔攤子兩三米遠的地方,看著這邊。

  1米9的身高,比普通人遠遠高出一大頭。

  隔不一會兒,前面圍著的牧民,感覺到氣氛不對,紛紛往兩邊讓開。

  讓出了一條通道。

  扎西一頓,背著雙手,一步一步的走了過來。

  即便范陽兩世為人,也不禁為扎西這份氣勢鎮住了。

  缺一門平時嘴再倔,此時也有點兩腳發抖。

  扎西走到攤子前,語調卻很平穩:「生意不錯啊。」

  「呵呵,您,打算買點麼?」

  「多少錢一包?」扎西隨手拿起一袋方便麵。

  「3塊錢。」

  「那這個?」又拿起一袋沙琪瑪。

  「8塊。」

  聽到這個價格,扎西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轉頭向旁邊一個手上提著方便麵,購買過的牧民問道:「是真的嗎?」

  牧民沒反應過來:「什麼真的?」

  「你買成多少錢一包?」

  「3塊。」

  「嗯。」轉頭向著范陽說道:「我叫顧吉祥,是作副食批發的,你到康定作生意,為什麼不到我的鋪子上進貨?」

  「額,您是搞批發的啊,幸會幸會,我剛來沒幾天,來抽根煙麼?」

  范陽摸出煙遞出去。

  扎西沒接。

  「我的鋪子在向陽橋,明天你來找我一趟。」

  說完轉身走了。

  直到扎西走出去很遠,兩人才喘過氣來。

  看著腳下踩著的那塊寫著價格的紙牌子,剛才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范陽不禁在心裡磋罵了自己一番。

  「那是誰啊?」缺一門還被蒙在鼓裡。

  但剛才來自扎西的憤怒,他卻是明明白白的感受到了。

  「就向陽橋那家副食批發部的老闆,扎西。」

  「原來是他?他來幹什麼的?找麻煩的嗎?」

  「嗯。」范陽點了點頭。

  「那,那咋辦?」

  坐實了扎西是來找麻煩的,缺一門臉色刷的白了。

  「那,那收攤嗎?」

  缺一門注意著范陽,卻不料范陽根本沒有回答他。

  而是眼光直愣愣的盯著對面。

  順著范陽的眼光看過去。

  只見對面走過來了五六個人。

  一邊走,還一邊脫衣服。

  「雙手抱頭。」范陽只來得及喊了一句,那幾個人速度很快,最後幾步略微加速,一腳就把攤子踢翻。

  缺一門反應也挺快,學著范陽的樣子,一屁股就坐到地上,兩手抱著腦袋。

  噼里啪啦,來的人一句話都沒說。

  就是一頓暴打。

  足足打了兩三分鐘。

  缺一門肚子上被踹了兩腳狠的,嘴裡白沫都打出來了。

  幾個人一看,才住了手。

  一句話也沒說,掉頭走了。

  「沒事吧?」范陽手撐在地上,勉力坐了起來,褲子在地上磨破了,他因為經驗豐富,在地上蜷成一團,肚子和面部都保護得很好,受傷不重。

  來的人看來只是略微教訓他們一下,沒帶東西,就純手打,而且避開了面部,都往身上招呼。

  雖然痛是難免,但問題不大。

  「沒,沒事。」缺一門抹了把嘴邊的白沫,還是挺扛揍的,乾嘔了幾下,捂著腰子:「肚子好痛,我是不是肋巴骨被打斷了?」

  「來我看看。」范陽想站起來,結果腰上一抽,卻沒站得起來。

  看來軟組織挫傷了。

  便挪了兩步,到缺一門旁邊,把缺一門衣服掀了起來,看見肋下淤紫了兩大塊,按了幾下:「應該沒事,皮外傷。」

  「真的嗎,嗎的,太狠了,簡直是把我往死里打啊……」

  「沒那麼誇張,先休息一會兒吧。」

  旁邊看熱鬧的牧民雖多,但地上散落的方便麵和沙琪瑪,卻沒有人哄搶。

  令范陽多多少少還有點感動。

  還有幾個牧民主動幫兩人把散落的沙琪瑪和方便麵,撿了回來,把桌子也搬了起來。

  也有些剛剛走過來的牧民,看見攤子狼狽的樣子,也不以為意,反而還問道:「老闆,多少錢一袋?」

  缺一門緩過了氣來,當時挨打的時候不覺得,此時心裡開始後怕:「咋辦,范陽?」

  「繼續賣。」

  「還賣?」

  「打都挨了,咋都要賣完再說。」

  缺一門在地上,還有點打抖,范陽卻勉力站了起來,忍著腰間的劇痛。

  守了半個多小時。

  堅持把這一批全部賣完,一包不剩。

  令人欣慰的是,缺一門一雙眼不停的四處打探,但沒走,仍是守在范陽旁邊。

  兩人賣完,攤子也不要了,地上的紙殼也不收,叫了個三輪車,回到租的庫房裡面。

  兩人一躺下,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燈也不開,兩人背靠背的躺在床上。

  「你沒事吧?」范陽問道。

  「應該沒事。」

  「先睡一覺吧,起來再去看醫生,走不動了。」

  躺著不動,可疼痛卻無法緩解,就在床上苦熬。

  直到下午的樣子,才迷迷糊糊睡著。

  半夜醒來,肚子又餓,渾身發冷,一模缺一門腦袋,發燒了。

  「喂,喂,你感覺咋樣?」

  缺一門被搖醒:「沒事,就是頭昏。」

  「等一下,我去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