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白馬上的是本王三兒媳...)

  夜色初降,  烤羊宴也正式開始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兩個廚人抬了一整隻羊放到篝火上,羊已經提前處理過,羊腹內放入了蔥姜鹽等調料,  全身也刷了糖色、香油。

  剛放到火上,肉香味便飄了出來。

  二郎、三郎都咽起了口水,  衡哥兒坐在乳母懷裡,目不轉睛地看著那跳躍的火焰。

  男客那邊突然傳來燕王豪放的笑聲,  引得殷蕙等人都看過去,卻只看見一圈男人紛紛舉起酒碗。

  但凡宴席,男人們總是要喝一通酒,  熱熱鬧鬧的。

  女客這邊就安靜多了,  都是挨得近的湊在一起說笑,  間雜著噼啪的燃柴聲。

  廚人拿刀割了一些烤羊肉過來,丫鬟們分別端一盤放到每個主子面前。

  殷蕙直接吃肉就行,  衡哥兒太小,光吃肉怕會上火,  所以殷蕙讓廚房煮了菜粥,菜葉子切得碎碎的,與粥完全融為一體。

  葷素搭配,殷蕙撕一點羊肉餵衡哥兒,  等小傢伙吃完了,乳母再餵上一勺粥。

  徐清婉、紀纖纖也分別給孩子們準備了配食。

  二郎見衡哥兒吃得那麼香,忍不住問殷蕙:「三嬸,五郎吃得是什麼粥?」

  離得有點遠,他看不清楚,  但總覺得會很好吃。

  殷蕙笑道:「菜粥,就是把白菜葉子切碎放在粥里煮。」

  二郎立即露出一副「好難吃」的表情,  他只愛吃肉,除非爹爹在旁邊看著,他才不會吃一片菜葉子。

  紀纖纖看眼兒子,羨慕殷蕙道:「五郎真好養,二郎挑食,讓他吃片葉子比讓他背書還難。」

  殷蕙不由地看向男客那邊的魏曕。

  她在飲食上很挑的,魏曕則是什麼都能吃,衡哥兒這點肯定是隨了爹爹。

  殷蕙吃得半飽時,忽見遠處有一條「火蛇」緩緩靠了過來,離得近了,才看清楚是十幾個穿胡裙的高挑歌姬。

  歌姬們站在兩簇篝火中間,開始跳起舞來。

  她們的雙手分別握著一根四五尺長的火把,舞動的幅度並不大,喝著悠揚奔放的胡樂,輕鬆自在地跳動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草原上自在放牧的牧人、奔跑嬉戲的孩童。

  殷蕙無意識地跟著節拍晃起肩膀來。

  其他女客也是如此,忽然,魏楹拿帕子擦擦手,笑著跳起來,加入了那些歌姬。

  郭側妃喊了一聲,見女兒不聽,無奈地搖搖頭。

  男客這邊,燕王看到女兒被火把映紅的笑臉,也沒有管,繼續喝酒,暗暗拿餘光瞟起在場的年輕小輩來。

  兒子們無須留意,燕王最先看到了馮騰,一手拿著一根羊腿啃得滿嘴是油,眼神一會兒落在這個歌姬上,一會兒落在那個歌姬上,可能只是吃肉時隨便看看。楊鵬舉在與他的父親聊著什麼,似乎對歌姬的舞蹈並不感興趣。崔玉面帶微笑,那是在認真欣賞歌姬的舞蹈,而不是歌姬的臉。

  燕王很滿意,這三個外男小輩,沒一個好色的。

  次日燕王給兒子們放了假,叫他們陪陪各自的媳婦孩子。

  早上睡醒了,魏曕才提及此事。

  殷蕙坐在床邊,一邊穿鞋一邊道:「那您陪衡哥兒抓螞蚱去吧,我與二嫂、二妹、三妹約好了去跑馬。」

  妯娌姐妹們之間雖然各有私心,遇到什麼事時會嫉妒會針鋒相對會,但也沒有什麼大仇大恨,該玩的時候還是一起玩,趣味才足。

  魏曕:「在哪裡跑?」

  殷蕙:「就別院附近的草原,您放心,我們不會跑遠的。」

  說著,她笑著走到衣櫃前,取出三套馬裝,一套紅、一套天青、一套荷綠,一起提在手裡問魏曕:「哪套好看?」

  魏曕看了眼,道:「綠色的吧。」

  紅的太艷了。

  殷蕙想著今日是第一次跑馬,穿素淡些也好,反正要在圍場住一個月呢,三套馬裝肯定都能派上用場。

  吃過早飯,抱起衡哥兒親了親,殷蕙便去這座簡陋東六所的前院等著了。

  紀纖纖已經到了,穿一身水紅色繡纏枝花的馬裝,艷麗妖嬈,見殷蕙穿得這麼綠,她打趣道:「草原就夠綠的,三弟妹不怕我們找不到你的影子嗎?」

  殷蕙笑道:「我的馬是白馬。」

  其實她還有一套白色馬裝,用金盞的話說,那套穿起來仙氣飄飄,不過飛雪毛色雪白,她再穿白,騎上馬才是身影難覓。

  紀纖纖並沒有見過殷蕙的馬,不以為意,說起閒話來:「我們家四郎昨晚又吐了一回,今天可千萬別再吐了,都怪二爺,非說什麼雄鷹都是摔出來的,他自己跑個馬今早都起不來了,還指望四郎當雄鷹呢。」

  殷蕙:「二嫂這話別說太早,咱們也都很久沒跑過馬了,今天跑一趟,說不定也要腿酸。」

  紀纖纖:「酸就酸吧,你一個月還能出去一趟,我早憋壞了。」

  沒多久,魏杉、魏楹陸續到來,前這一身櫻紅,後者一身鵝黃,各有各的美。

  走出別院,馬夫已經將四匹馬牽了過來,紀纖纖的是匹棗紅馬,魏杉與魏楹的都是黑馬。

  殷蕙走到飛雪身邊,笑著摸了摸馬脖子。

  紀纖纖從頭到尾將飛雪打量了一遍,越看越喜歡,不由後悔自己當初為何覺得棗紅更好看。

  罷了,漂亮的馬未必跑得快!

  四女翻身上馬,朝草原慢跑而去。

  草原遼闊,紀纖纖挑了一處地方作為起點,吩咐一個小太監站在這裡,再派另一個小太監趕去三里地之外,大家跑一個來回,誰先跑回來誰勝。

  等待小太監定好遠處的方位時,四女先下馬活動筋骨。

  魏曕牽著衡哥兒走出別院,就見遠處四女翻身上馬,正準備出發。

  「娘!」衡哥兒認出娘親的身影,指給爹爹看。

  魏曕問:「要看娘跑馬嗎?」

  衡哥兒點點頭。

  魏曕就挑了一處方便觀看的草地。

  四匹馬已經跑了出去,風吹動女子的裙擺翻飛,其中鵝黃、荷綠的兩抹身影迅速將另外兩人拉下了。

  更遠的草原上,燕王帶著一隊人馬跑馬歸來,看到這邊的情形,他做個手勢勒馬停下,笑著旁觀起來。

  馮騰問:「這都誰跟誰啊?」

  離得遠,馬背上人又隨著駿馬的奔騰臉龐晃動,他真看不清楚。

  馮謖訓斥道:「閉嘴。」

  燕王笑了一聲,解釋道:「黑馬上的是本王么女,白馬上的是本王的三兒媳,你們猜猜,哪個會贏。」

  在燕王眼中,家中的女眷會騎馬、擅騎馬,是優點,他樂見其成。

  馮騰仔細看看,道:「三姑娘的馬跑得更快。」

  燕王問馮謖等三位指揮使:「你們也說說。」

  馮謖道:「確實三姑娘的馬更好,不過三夫人在坐騎略遜一籌的情況下還能與三姑娘齊頭並進,馬術必然不俗。」

  高震點頭:「馮兄言之有理。」

  楊敬忠:「確實,此賽二人難分勝負。」

  駿馬奔騰,三里地很快到了盡頭,魏楹率先衝過小太監所在的方位,然而她還在勒馬準備調頭折返時,只聽身後傳來一聲駿馬嘶鳴,魏楹回頭一看,殷蕙竟然在沒有減速的情況下於小太監旁邊直接勒馬,飛雪高高揚起前蹄,旋即半步路都沒有多跑,轉身朝來路奔去,開始了返程的比賽。

  「厲害!」馮騰激動地喝了一聲彩,「三夫人這個轉身真利落!」

  燕王摸摸鬍子,目光落到女兒身上。

  魏楹棋逢對手,調好頭後一甩馬鞭,急速追趕起來。

  紀纖纖、魏杉已經放棄了,慢悠悠地跑著玩,見她們都回來了,兩人乾脆停下,也坐起了看客。

  「三嫂好馬術,是我輕敵了。」魏楹還差殷蕙半個馬身時,喘著氣道。

  殷蕙看她一眼,笑著問:「三妹這是認輸了嗎?」

  魏楹用一鞭子回答了她,下一刻就追上來一截。

  這時,殷蕙看到了遠處觀賽的魏曕與衡哥兒,陽光從後方灑落在父子倆身上,光影模糊了他們的面容。

  殷蕙忽然升起一股衝動,她想讓衡哥兒知道他的娘親有多厲害,想讓魏曕知道,她雖然出身不如他們這些皇子龍孫,但除了血脈,她一點都不比他們差。

  距離終點還剩幾丈遠時,殷蕙突然鬆開韁繩,雙足脫離馬鐙,身體輕盈如飛燕般一躍而起,穩穩地站在了馬背上。

  對於旁觀者來說,這變化只發生在眨眼之間。

  疾風吹得荷綠色的衣袖裙擺翻飛,藍天之下白馬之上,張開手臂的她,宛如一隻低空翱翔的青鸞。

  衡哥兒睜大了眼睛。

  魏曕眉頭緊鎖,直到飛雪跑過終點她重新坐下放緩速度,他高高提起的心才也落回了原處。

  「娘!」衡哥兒興奮地朝娘親跑去,他也要騎馬。

  殷蕙見了,與願賭服輸的魏楹打聲招呼,催馬朝父子倆而來。

  下馬的時候,殷蕙的腿因為剛剛的刺激微微發抖。

  這時候,她看清了兒子的笑臉,也看清了魏曕眼中的冷。

  殷蕙困惑地看著魏曕,難道他是不滿她出的這場風頭?

  「不許再做那種動作。」停下腳步,魏曕低聲斥責道。

  殷蕙哦了聲,垂下眼,手搭在衡哥兒的腦袋瓜上,輕輕摸了摸。

  魏曕感覺不到她認錯的誠意,看看兒子,他繼續道:「你就不怕自己摔下來,衡哥兒沒了娘?」

  殷蕙的手一頓。

  所以,他生氣不是因為她出風頭,而是因為那個動作太危險,他擔心她受傷?

  她抬起頭,看到的還是熟悉的冰冷臉龐,因為動怒而更冷。

  殷蕙試著笑了笑:「我練過很多次的,您不用擔心。」

  魏曕:「這三年你可做過一次?」

  殷蕙咬唇,這三年她都乖乖地在王府當三夫人,唯一一次由他陪著跑馬,卻因為撞見表哥等人而半途而廢。

  確實有點冒險。

  可是,成功站在馬背上的那一刻,她很享受,仿佛兩輩子裡留在心頭的那些陰影與不快都隨風吹走了。

  「知道啦,下不為例。」心情好,殷蕙再次笑出來,借身影掩飾輕輕晃了晃他的袖子,「您也別生氣了,我這不好好的。」

  魏曕面無表情地拂開她的手。

  「騎馬!」衡哥兒開始催了。

  殷蕙自己冒下險沒關係,可不敢抱小傢伙上馬,笑著將衡哥兒塞到魏曕懷裡:「叫爹爹陪你騎,爹爹最厲害了,爹爹做什麼都不會冒險。」

  魏曕立即又瞪了過來。

  殷蕙轉身去幫他們牽馬,飛雪非常溫順,並不介意讓陌生人騎,而且魏曕於它也不是陌生人。

  眼下哄兒子要緊,魏曕先上馬,再示意殷蕙將衡哥兒舉給他,然後他一手握韁繩,一手環住衡哥兒,慢慢地走起來。

  衡哥兒指著前方:「爹爹跑!」

  魏曕繼續御馬慢行,十分地穩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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