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7 章(永平帝的補償...)

  心裡無事, 這一晚殷蕙睡得很好。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因為睡得早,外面天剛蒙蒙亮,她也自然而然地醒來了。

  剛翻個身, 就見隔壁被窩裡,魏曕也朝她這邊轉了過來。

  殷蕙臉上是初醒的慵懶鬆懈, 魏曕卻目光清明,顯然已經醒了一陣。

  默默對視片刻, 殷蕙坐了起來。

  帳中昏暗,卻也不影響視物,魏曕看著她將身上的被子推到一旁, 露出一件桃粉底色的中衣, 以及一條顏色更深些的寬鬆紗褲。

  如今也算入了夏, 中衣都很單薄,她隨意撥弄一頭凌亂的長髮時, 薄薄的衣料下,她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

  觸手可及, 魏曕卻想起昨晚被她堅定推出來的手。

  她還在生氣。

  如果只是誤會他要納表妹做妾,光這一件事,解釋清楚了也就沒什麼了。

  可並不是這一件,因為紀氏、魏杉的搬弄是非, 表妹這根刺在她心裡扎了十年,她竟然一直都以為他另有牽掛。

  她介意這根刺,介意他的冷,她不敢說,她默默地忍了十年。

  前天晚上是都說清楚了, 刺也拔/出來了,但拔/出來不等於那根刺留下的傷口馬上就會痊癒。

  所以她還是不舒服, 不願與他親近。

  殷蕙要下床的時候,魏曕也坐了起來,一下子騰出大片地方,免得她還要挪到床腳。

  「今早進宮,可要我與你們同行?」

  從淨房出來,魏曕一邊穿衣裳,一邊看著坐在梳妝檯前的她,主動問道。

  母親很思念表妹,他回京那日,除了去父皇那裡復命,也與母親提了表妹的遭遇,並約好今日帶表妹進宮去請安。

  殷蕙則聽了出來,魏曕沒想親自陪她們進宮,如果她非要他去,魏曕才會去。

  也不怪他躲,殷蕙都能想像出來今日婆婆與溫如月見面後,這兩人肯定會抱頭痛哭一番,魏曕那冰疙瘩、悶葫蘆的脾氣,他會安慰誰,他有耐心安慰誰?連寧姐兒都嫌棄爹爹不會哄人。

  「刑部很忙嗎?」殷蕙一邊梳頭,一邊輕飄飄地反問道。

  如果忙,她不會耽誤魏曕做正事,如果不忙,今日魏曕就得隨她一起進宮,人是他帶回來的,沒道理全都丟給她。

  魏曕也聽懂了妻子的言外之意,沉默片刻,道:「不算忙,那就一起去吧。」

  殷蕙扯扯嘴角。

  洗漱完畢,夫妻倆一塊兒去了前院,衡哥兒、循哥兒已經到了,溫如月沒有像昨天那麼早,但也沒耽誤到需要派人去請,只比寧姐兒來得晚了一點點。

  因為要進宮,今日溫如月稍微打扮了一下,頭戴玉簪,臉上塗了淺淺一層胭脂。

  殷蕙笑道:「表妹這樣就對了,你還年輕,就該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溫如月苦笑道:「主要是不想讓姑母見了傷心。」

  殷蕙點點頭,看向魏曕。

  魏曕看向金盞、銀盞:「擺飯吧。」

  吃過早飯,衡哥兒兄弟倆上了一輛馬車,殷蕙帶著寧姐兒與溫如月坐一輛,魏曕騎馬。

  殷蕙給溫如月講了講宮裡的大概情況,譬如皇后是誰,四妃是誰,萬一等會兒遇見了,溫如月跟著殷蕙行禮就是。

  溫如月記得很認真。

  到了宮門前,衡哥兒、循哥兒要去學宮,寧姐兒本來想去見祖母的,可是她覺得學宮更好玩,突然纏著哥哥們要一起去。

  魏曕道:「去可以,但要聽大哥的話,不許搗亂。」

  寧姐兒乖乖點頭,讓兩個哥哥牽走了。

  魏曕看著女兒的背影,覺得是時候給女兒請兩個女先生了,學問、規矩都要教導起來。

  溫順妃住在咸福宮。

  殷蕙三人這一路並沒有遇到其他宮裡的主子,倒是路過的宮女太監們都會遠遠地停下來,朝蜀王夫妻行禮。

  溫如月走在殷蕙身邊,看著那些恭恭敬敬的宮人,第一次切身感受到這天下是真的變了,變成了昔日燕王如今的永平帝的。

  到了咸福宮,順妃早已翹首以盼,聽說兒子兒媳終於帶著侄女過來了,還沒見到人,順妃的眼淚就開始往下掉,等姑侄倆真的見到了,立即就抱到一起,齊齊地哽咽哭泣起來。

  魏曕看向殷蕙,殷蕙也看向他。

  就算要安慰現在也不是時候,總要讓人家把眼淚都哭出來,於是夫妻倆就一左一右地站著,看著相擁而泣的二人。

  其實他們倆現在就是離開,順妃也不會在意,她眼裡只剩下了差點陰陽兩隔的侄女,哭過之後,順妃雙手扶著溫如月的肩膀,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噓寒問暖的,問著問著又是一通眼淚。

  溫如月勸姑母不要傷心,殷蕙也適時地走上前,與溫如月一起將婆婆扶到椅子上坐著。

  順妃有很多話要問侄女。兒子的脾氣,是無論多大的事都能被他說得簡簡單單古井無波,可侄女被薛煥虐待了四五年,每一年的情況順妃都想知道!

  「你們倆先坐著,我帶如月去裡面洗臉。」

  很快,順妃拉起溫如月的手,朝兒子兒媳交待一聲,娘倆就去了內殿。

  她們不在,殷蕙反而鬆了口氣,看看婆婆這邊廳堂里擺放的幾盆花,看著看著,目光又與魏曕撞上了。

  旁邊還有咸福宮的宮女伺候,殷蕙也不能議論婆婆什麼,問魏曕:「你怎麼真讓寧寧去了學宮?」

  燕王府的書堂規矩都夠嚴的,更何況宮裡的學宮,寧寧再乖也是個孩子,怎麼可能不調皮搗蛋。

  魏曕沒有解釋。

  有衡哥兒在,寧姐兒不會太出格,去學宮還能見見世面,來這裡,跟著爹娘一起看表姑母、祖母哭?

  夫妻倆這一坐就坐了一個時辰,期間殷蕙站起來去幾盆花那裡走了走,算是活動筋骨,魏曕就一直坐著不動。

  不得不說,習武的男人就是厲害。

  順妃、溫如月終於出來了,臉都洗過,徒留兩雙哭得紅腫的眼睛,站在一塊兒更像母女了。

  知曉了侄女經歷的順妃,心疼得無以復加,她多想將侄女留在宮裡細心照顧,可侄女已經長大了,嫁過人守了寡,不適合再留在她身邊。

  順妃只能將侄女託付給兒子兒媳,千叮嚀萬囑咐,要夫妻倆照顧好侄女。

  魏曕:「母親放心,這本就是我們的份內之事。」

  殷蕙笑道:「是啊,王爺平時當差,有表妹在,我還多個人說話呢。」

  順妃對兒媳婦是一萬個放心,再勸侄女不用跟表哥表嫂生分,缺什麼儘管開口,將來再讓表哥替她挑一個好夫婿。

  這是順妃對兒子兒媳的交待,也是她對侄女的承諾,她想讓侄女知道,有他們在,侄女以後什麼都不必擔心。

  溫如月又灑了一次淚,依依不捨地跟姑母告別了。

  魏曕再去學宮將寧姐兒領了回來,三大一小順順利利地出了宮。

  魏曕前日回京,還是個雨天,沒有人注意到他還帶回來一位表妹,包括住在一條街的大公主府、楚王府。

  衡哥兒、循哥兒在學宮就是讀書,也沒有與一群堂兄弟分享家裡的事。

  可寧姐兒在學宮玩了一會兒,就提到了新來的表姑母。

  於是下午二郎、四郎回到楚王府,二郎光顧著吃東西,四郎向嫡母提到了此事。

  「表姑母?」紀纖纖挑起眉峰,對庶子帶回來的消息非常感興趣,「哪來的表姑母?」

  四郎道:「聽寧姐兒說,她表姑母跟著三叔三嬸去咸福宮給順妃娘娘請安了。」

  紀纖纖馬上明白過來,這位表姑母就是順妃唯一的娘家侄女溫如月,她的老熟人!

  溫家啊,溫成一家四口都死在了牢獄裡,公爹登基後稱溫成剛正不阿,寧可入獄也不肯與那一批罪臣同流合污,於是追封了伯爺,可人都死了,封什麼都是虛名,圖個面子好看罷了。至於溫如月,據說跟著丈夫在紹興生活,這次來京,是純粹探親來的,還是家裡出事有求於人?

  一瞬間,紀纖纖心裡就像爬進來幾隻螞蟻,恨不得馬上就去蜀王府找殷蕙問個清楚。

  可惜天都要黑了,這時候去,打探之意太明顯。

  紀纖纖決定明早再去,只說是做客,看到溫如月了再自然而然地詢問。

  宮中。

  永平帝當然知道今日順妃的侄女溫如月進宮了。

  說起來,當年溫如月能夠進燕王府,還是他提議的,那時候溫氏剛死了嫂子,溫成要備考科舉,怕是無法全心照顧幼女。溫氏膽小不敢跟他提要求,可永平帝看得出她的念頭,主動讓人把溫如月接了過來。溫氏果然很高興,每天圍著侄女團團轉。

  永平帝對溫如月,純粹是愛屋及烏,因著溫氏,也就把溫如月當親戚家的女孩子。

  薛煥虐待溫氏的侄女就夠讓他生氣的,更何況薛煥其實是在通過虐待溫如月來發泄對他的不滿!

  薛煥命好死得早,不然他要讓薛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傍晚,永平帝來了咸福宮。

  順妃的眼睛還腫著呢,精神也不太好,看起來可憐巴巴的,還得打起精神來招待皇帝丈夫。

  永平帝坐在榻上,將她叫到身邊,先打聽打聽溫如月的情況。

  順妃都說了,不時拿帕子擦擦眼角。

  永平帝將人抱到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肩膀,思忖片刻道:「朕知道你憐惜如月,如今她孤零零一個,總是住在老三那邊也不自在。這樣,你收她做養女,朕再封她一個縣主的爵位。她暫且不敢再嫁,那朕就賜她一座縣主府,以後她想通了就嫁,想不通也能自己當家做主,錦衣玉食地過一輩子。」

  溫成一家慘死,罪在魏昂,但確實也是受了他的連累。

  死者已矣,他善待溫成的女兒,也算是補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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