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9章 陰謀

  第839章 陰謀

  椒房殿。

  陶安南手拿著毛筆,站在書桌面前作畫,桌面上。

  半樹的梅花儼然直上,凌厲肅然。

  「她可去祈福了?」

  陶安南面色沉穩,若不是筆下的畫泄露了她三分心緒,只怕還真瞧不出她半點心思。

  旁邊的大宮女連忙恭敬應她:「娘娘,雍王妃半個時辰前從佛堂離開。」

  陶安南手下的筆一頓,墨水很快從落筆處浸濕開來,糊成的一大團,一幅畫被毀了個乾淨。

  她卻像是毫無所察一般,瞥了一眼,隨手將手裡的筆放下,提起畫紙放在旁邊的燭火上,很快一團火侵蝕而上,將那畫燒了個乾淨。

  「這兩日別有多餘的動作,免得讓她提高警覺,打草驚蛇。」

  陶安南一雙眸子虛無縹緲,聲音帶著寒氣:「侍衛準備好了?」

  旁邊的大宮女似乎抖了抖,但很快又鎮定下來:「……都準備好了,一切都打點的妥當,絕不會讓陛下和太后看出半分端倪。」

  陶安南聽了這話,不屑的嗤笑一聲:「本宮都不敢如此自大。」

  她這位姑母,可不是善茬,怎麼可能瞞得住?

  至於謝靈,他是姑母的血脈,工於心計,青出於藍勝於藍,想瞞住他,恐怕也不容易。

  用尾指的護甲去戳落在桌上的紙灰,陶安南語氣散漫惡意:「便是讓他們看出來又能怎麼樣,只要沒有證據,她們能拿本宮有什麼辦法?」

  她不自覺一用力,那紙灰便沒了形狀,成了顆粒,落在紅木桌上,極為刺眼。

  只要沒有證據,到時候這件事就會像她落胎一樣,不了了之,權當做吃了個啞巴虧。

  呵!洪從雪已經為她做過的事付出代價,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而且她那身子,如今也只剩外表光鮮亮麗,內里腐爛得不成樣子。

  她安插在洪從雪身邊的眼線告訴她,如今洪從雪竟是連行房事都不能,一旦男女交合,下體便會流出一陣陣的惡露。

  聽說謝靈與洪從雪同房時還被嚇了一跳!

  陶安南一想到這,便。

  控制不住的扶著桌角笑得前仰後合,極為癲狂。

  一旁的宮女嬤嬤被她笑得頭皮發麻,不敢多說什麼。

  這些日子,她們這位主子就跟得了瘋病似的,時不時的便會狂笑,笑得人毛骨悚然,要不然就是毫無徵兆的突然落淚……

  陶安南笑了好一陣子方才停下來,掃了一圈,殿內的宮女嬤嬤。

  都垂著頭屏氣凝聲。

  她大概也能猜到這群奴才心裡在想什麼,可她不在乎,她現在什麼都不在乎,唯一在乎的便是權勢。

  她如今是皇后,搬入了椒房殿,拿到了鳳印,那些得罪過她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洪從雪已經得到報應,接下來便該輪到那位雍王妃了。

  她不是一向自持受寵?

  被那位雍王殿下寵到了天上,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裡怕化了?

  如今進宮才不到一日,就讓太后對她的態度大變,呵!這宋擷玉還真有本事,慣會討好人。

  既然如此,那她就把她從雲端上拽下來!她再美貌又如何?

  若是毀了清白,身子被別的那些賤民給占了,雍王還能像從前那樣對待她嗎?

  她可不信雍王如此大度,男人就一個德行,又能有什麼不同?

  接下來,她只需要等著便好,等著看那位雍王妃如何從雲端跌到髒泥,染上一身的污穢。

  朝堂之上。

  謝靈冷眼瞧著跪在底下的安王祁王,以及他們身後的一眾黨羽,心頭戾氣叢生。

  「陛下……如今謠言四起,處處都在傳天譴,都在傳雍王殿下時災星轉世……」

  祁王語氣悲痛,謝靈在頂上看的差點氣笑,謠言?

  還好意思與他說謠言?

  這謠言是從誰的嘴裡出來的,底下跪著的這群人心知肚明!

  他一直放任他們動作,就是想看看他們能有多少黨羽,好一網打盡,免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還真是不辜負他的期望,這才多少日子,安王和祁王便按耐不住跳出來了。

  只是沒想到他們沒有衝著他這個天子來,反而將刀伸向了他的左膀右臂。

  想用謠言毀掉謝俶,不得不說,他這位二哥和二叔著實好算計,畢竟除了以訛傳訛,還真沒有別的法子能夠扳倒謝俶。

  流言是可以淹死人的!

  瞥了一眼謝俶,他這位王叔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眉眼淡漠,就跟看著別人的戲碼似的,越發襯的旁邊那群烏合之眾跟唱大戲一樣。

  安王瞥了一眼謝靈的臉色,見祁王在旁邊鼓搗了這么半天,根本沒派上半點用場,一時恨得牙痒痒。

  廢物!真是廢物!怪不得當年沒爭過謝央,被派送到蠻荒之地,當一個閒散王爺。

  連個離間計都用不好,還是得他親自上場!

  跪倒在地,安王沖謝靈行了個大禮:「陛下,南邊加急,飛鴿傳書,李家賑災時,聽災民傳,曾在大周河看到一條黑角龍,長約數百尺,將那河水攪和的如同沸湯,大雨傾盆,砸的人生疼,再看時,那黑角龍已經不知所蹤,第二日便爆發了洪災。」

  謝靈聽到這,放在龍椅上的手不由得緊了緊,牙呲欲裂。

  他口中的李家是他的姻親,與他這位安王不同,李家不慕權勢,熱衷於經商,所得的銀錢大半部分都用來救濟災民,稱得上是樂善好施,在百姓中廣有善名。

  他既然借著李家的名頭將這神鬼之說搬了出來,就代表確有其事,恐怕不是他胡編亂造。

  祭天之時,洪從雪血崩,他心裡明白,是皇后在後面動的手腳,所以不管外面謠言傳的再厲害,再離譜,他都不以為意。

  可如今,那邊的水患越來越嚴重,幾乎到了不好收場的地步,自大禹建國以來,從未出現過如此嚴重的天災人禍。

  他撐到今天,心裡已經開始懷疑,百姓之中口口相傳的天譴究竟是安王和祁王散布的謠言,還是確有其事。

  若不是老天震怒,又怎麼會降下如此嚴重的禍端?

  惹得成千上萬的百姓流離失所,伏屍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