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彎刀

  第776章 彎刀

  宋擷玉看著桌上的那把彎刀,眼裡閃過一些疑惑:「這真是安王送的?」

  她實在想不通,當年謝韻然強行嫁給司晉宇,後來因為染了病去世,雖然是她自作自受,毀了名聲,命也沒了。

  可謝程這麼多年對司晉宇和顧安寧可是恨極了,他們這一家子都是一個脾氣,謝程和謝韻然心眼比針還小,安王也好不到哪去。

  乍一見到司晉宇和顧安寧,以及手裡牽著的小漠北,不發怒已經算是難得,怎麼還給送了見面禮?

  這彎刀看著不怎麼大,但上面鑲嵌的寶石以及做工,足以看得出來,這刀可不常見。

  顧安寧眉間已經有了褶皺痕跡,顯然這段日子思慮過甚,沒少擔心這些雜事。

  將彎刀拿了起來,顧安寧語氣里的疲累遮擋不住,壓低了嗓子:「本是不想接這刀的,安王府里出來的東西,我連碰都不敢碰上一星半點,可偏偏……漠北很是喜歡這刀。」

  漠北一向懂事,很少對一件東西執念這麼深,只是偏偏見了這刀就捏在手裡不肯放。

  像是喜歡極了。

  她一時心軟,也就拿了。

  可是拿了這東西,心裡的不安越發的深重,只覺得像是要出什麼事,攪得她心裡煎熬有加。

  「長樂,我累,而且從未如此累過。」

  宋擷玉將手放在顧安寧的手心上,試圖給她一些安慰,顧安寧是從這京里走出去的,如今再回到這裡,按理來說,哪怕不是如魚得水,也不該是這樣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樣。

  視線移到旁邊的小漠北身上,宋擷玉心下倒是對顧安寧如今的模樣有了幾分理解。

  為母則剛,若是她和司晉宇兩人面對安王府,顧安寧定是不慌不忙,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可如今多了個漠北,她便控制不住的整日裡提心弔膽,擔驚受怕,如何能不累?

  看了一眼她手裡的彎刀,宋擷玉嘆了一口氣,溫聲開口:「這刀不像是大禹所出,倒像是那些戎狄人的產物。」

  一把刀子,還是外族的產物,安王就算是想動手腳,一時半會還真動不了。

  顧安寧被她這麼一提醒,心也算是安了一些,將那刀給收了起來,扶了扶額,神色逐漸舒緩下來:「或許真是我多慮了,如今晉宇水漲船高,安王或許是想讓司家站在他一邊,這才主動示好。」

  宋擷玉想來想去,也覺得只有這麼個可能,不再想安王的事,轉而提起了他話:「過幾日便是給先帝祭祀的日子,這幾日繡芸她們不便出府,到時候,咱們幾人倒是可以說說話了。」

  這幾年來,她們這些相熟的姐妹嫁人的嫁人,剩下的也大多隨著家裡官位的變遷去了旁的地,每日去宮宴,便也愈發的無聊了,邢繡芸進宮的時候也不多,宋擷玉便連個能說上話的都沒有。

  顧安寧也被宋擷玉的話勾出了笑模樣:「當年啊,繡芸乖乖巧巧的,性子嬌弱,跟個小尾巴似的,每日跟著咱們二人,誰能想到也有讓你叫她嫂子的一日。」

  她說完,便笑的調侃又意味深長:「這可是悶聲做大事的典範,我若有個閨女,可得讓繡芸教上兩招。」

  宋擷玉拿了帕子假做生氣,揮了揮她:「若是見了繡芸,可不能再如從前那邊調侃,這都多少年過去了,老黃曆的事,可不興又拿來開玩笑。」

  邢繡芸瞭然的笑笑,面上卻還是不正經的模樣:「知道了知道了,果然成了一家人就是不一樣,還開始護犢子起來了。」

  宋擷玉少不得又是對顧安寧一頓擠兌,等回雍王府時,天色已經擦黑。

  謝俶正坐在房裡,手頭上還是她白日用來打發時間的兵書,瞧著像是來了挺久。

  「三哥哥今日怎麼得了空閒?」

  著實是罕見,新帝初登基,百廢俱興,忙的不可開交,謝俶與新帝走的近,得謝靈信賴,更是被抓壯丁,這些日子連軸轉的三班倒,宮裡的人隨時碰了奏章文書過來,壓根沒把謝俶當人用。

  她雖然有所微詞,但這是國家大事,還真一時沒什麼辦法阻止。

  「這些日子怎麼看起來兵書了?」

  她一出聲,謝俶才注意到她。

  將手裡的兵書放下,隨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宋擷玉將謝俶手邊的兵書拿過來,瞬間看了兩眼,見還是白日裡自己看的那一頁,心下熨帖。

  隨後將兵書再次倒蓋著往桌上一扣,宋擷玉有些興致缺缺:「話本子看久了,也就沒什麼滋味,都是一個套路,不如這些兵書有意思。」

  往日裡忙的不可開交,跟謝央斗,跟謝韻然斗,跟皇后斗,平日難得有空閒,這才拿了那些情愛的話本打發時間,一笑而過。

  可如今,謝央這個最大的心病沒了,陶皇后成了陶太后,勢力大不如前,根本拿她毫無辦法,日子過得順風順水,安穩的同時,便顯出三分無趣來。

  謝俶沒想到宋擷玉竟然開始啃這些晦澀難懂的兵書,吃驚的同時,心下甚是欣慰。

  「多看些也好,淮陰王府祖上也是戎馬出身,尤其是宋老爺子,至今軍中還流傳著老爺子的戰功。」

  謝俶說這些時,神色徜徉,眸色深邃,語氣里的敬重是實打實的,宋擷玉看的出來,他對祖父也很是崇敬。

  哪怕大禹如今文臣吃香,武將的官路始終要比文臣走的更坎坷一些,可上一輩那些英烈,到底還是在後代子孫的代代相傳中,不曾被忘記一分一毫。

  他們躺在墳地里,卻長眠在所有人的心中。

  宋擷玉難得見他,心下一動,起了打聽消息的心思。

  「三哥哥,新任皇后是何秉性?

  可好相處?

  陛下對這新皇后又是什麼心思?」

  宋擷玉這一串的問題下來,還真讓謝俶不知道該回哪一個,看她眼神熱切的盯著他,心裡一時不由得吃了味,將人抱進懷裡:「長樂對陛下之事什麼時候如此上心?」

  她趴在謝俶懷裡,哪裡聽不明白謝俶這話的意思?

  一時憋笑:「三哥哥這話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