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和武酈樂現如今還深陷於危險之中,這件事情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宋擷玉原本想著要求助於謝俶,只是這人的腳還沒邁出門呢,竟然就在院子外面聽到了東珍的聲音。
原以為是聽錯了,可仔細聽聽的確就是東珍。
略微顯得有些粗啞,聲音很有特色,一聽便能聽出來,並不容易聽錯。
宋擷玉身子陡然一僵,玉嫻和玉淑自然也聽到了聲,臉色也多了些緊張和驚懼。
「王妃,太子妃來的這般巧,可是看到了奴婢將邢二小姐帶進來?」玉嫻越想越是自責,明明她已經夠小心了,怎麼還會被沈昭昭的人發現?
宋擷玉眉頭緊緊擰著,隨後輕搖了搖頭:「應當不是,否則便會直接將你們攔了下來,而不是現如今才來興師問罪。」
恐怕是這沈昭昭在路上碰到了什麼人,認定了邢繡芸根本就沒有被救出來,所以才去而復返。
「玉淑!快點想法子把邢二小姐給叫醒了,把她身上的衣服給換了,對了!把我車上的圍縋給她帶上,讓她好好打扮一番,若待會沈昭昭問她額頭上的傷究竟是怎麼來的……」
「便就說她走路之時不小心磕到了桌角,羞於見人特地把臉遮了起來。」玉淑搶先說了一句。
到底是個機靈的,宋擷玉讚許的看了她一眼,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確定並沒有半分不妥,這才抬腳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人剛到院子裡便看到了去而復返的沈昭昭。
「太子妃不是下山了?怎麼又回來了?」
「我這心裡邊覺得不對勁兒,沒親眼見到邢二小姐人,我還是覺得不放心。」沈昭昭峨眉輕蹙,一副是真心實意的擔心邢繡芸的模樣。
「這一路上總是心神不寧的,還是決定回來探望探望為妙。」
她說完,便徑直往裡走,被宋擷玉伸手攔住。
「王妃做什麼攔著我?從先前開始,你便一直阻撓……莫不是,這屋子裡當真有什麼稀奇不成?」沈昭昭輕笑著開口,一副玩笑語氣。
原本只是猜想沈昭昭與這件事情有關,如今看來必定是與她脫不了干係,這幕後主使之人與沈昭昭之間也必有相連之處。
宋擷玉不著痕跡瞧了一眼那屋子,算著時間,玉嫻玉淑二人恐怕也未曾把邢繡芸給收拾好,便想著再拖延一番。
她素來名聲便不好,往日裡京都到處宣揚她囂張跋扈,到哪兒也是個不好惹的主,如今便也乾脆借著這名聲拾起了性子,沉了臉:「太子妃,原本我好言好語的和您商量著,您一而再再而三得寸進尺,真當我宋擷玉是泥人捏的?」
她這臉色變得沈昭昭猝不及防,蹙眉,還沒來得及回話,就聽見宋擷玉炮仗似的刻薄語氣刺她:「若說剛開始的試探也便罷了,都已經親耳聽到了邢二小姐的聲音,請您進去探望您說不必,現如今又來鬧騰,您這又是整的哪出?」
沈昭昭盯著宋擷玉,忽然拿了帕子半遮嘴,笑了出來:「王妃這麼大的火氣,倒是將我嚇了一跳,我不過是想去看看邢二小姐,王妃這話,倒像是我要犯了什麼罪過似的。」
她笑完,嘴角的弧度便落了下去,憑空帶出三分質問:「莫非,這裡面真有什麼講究?王妃這是……心虛了?」
「我與繡芸之間關係密切,兩人便如同親姊妹一般親密無間,拋開這層關係,暫且不談她即將嫁入我淮陰王府家門。」
宋擷玉捏了捏手裡的帕子,冷笑道:「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好歹是我哥哥的心上人,我又如何不會愛屋及烏?」
「倒是太子妃,您跟邢二小姐可沒什麼深厚的交情,如今這般折返質問,究竟是擔心邢二小姐,還是故意針對於我?」
「針對二字,雍王妃言重了,您只要讓我瞧一眼,我這心放回肚子裡,也便走了。」沈昭昭捂著肚子,她口齒不利,相比較於伶牙俐齒的宋擷玉,還真說不過她。
「雍王妃若是執意要與我作對,就別怪我將這事回稟父皇母后,告你一個藐視皇權的罪過。」
既然嘴上功夫鬥不過宋擷玉,便以權壓人罷了!這個太子妃的位置,多多少少能給她帶來些便利!
「好!太子妃既然一定要進這個門,那我也不便多加阻攔。」看拖得時間足夠,宋擷玉將手放了下來,退後一步。
「邢二小姐便在那間房子裡,太子妃既然篤定了人不在,便親眼進去瞧瞧,多餘的話不必多說。」
沈昭昭得意笑笑,輕扯了嘴角,轉身便想要進去,剛要開門時就聽見宋擷玉的聲音在身後冷冷響起,帶著三分戾氣。
「只是我有一句話,太子妃恐怕要聽一聽。」
沈昭昭轉過身來,看著沉了臉的宋擷玉,臉上的笑愈發明顯,溫順恭謹:「願聞其詳。」
宋擷玉臉色更凜,低聲質問:「倘若今日你進了這扇門,邢家姑娘好生生的端坐在裡邊,你卻又如何?」
沈昭昭只當她現如今虛張聲勢,若是人在裡邊,又何須這般跟自己廢話?這般半嚇半勸,不過是為了再矇騙她罷了……
她上過一次當,卻不會上第二次!
「我自然會與雍王妃道歉。」
宋擷玉冷笑一聲,道歉?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能解決什麼?
「太子妃這般,無非就是挑釁我,挑釁淮陰王府,挑釁雍王府!我與邢二姑娘關係親近,你卻一再的疑心我要害她,卻不知道這疑心從何而來。」
「現下想來,太子妃無非是想挑釁淮陰王府和康國公府的關係!」
沈昭昭一聽這話,當下也忍不住變了臉色:「簡直是一派胡言!宋擷玉,我不如你這般巧舌如簧,但確是為了邢二小姐的安全著想,自當問心無愧!」
挑撥淮陰王府和雍王府,使二者為敵,這罪名,可不是沈昭昭能承擔的起的!
宋擷玉並不理會她的話,自顧自的開口,眸色越厲:「我自出生至如今,還未曾有人往我身上潑過這麼髒的髒水,我受了這委屈,自然不會白白吃了虧,得找能主持公道的人說出個一二才好。」
還有什麼人能夠教訓得了太子妃?除了太子之外便只有皇宮裡的那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