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從佛山寺下來,坐在馬車之中,快被心裡的疑慮給逼的坐立不安,不是說邢繡芸已經被抓起來了嗎?怎麼房間裡還會聽得到她的聲音?
莫不是她提前知道了些什麼,這才躲過一劫?
沈昭昭簡直是百思不得其解,這一路上滿揣著惴惴不安,總覺得哪裡不對。
「主子,前面好像是劉公公的馬車。」東珍無意間往外一瞧,正好瞧見了。
劉慶出行隱秘,乘坐的馬車不帶任何標識,若不是東珍常與他打交道,恐怕還真認不出來。
東珍認出了劉慶,劉慶自然也看見了沈昭昭馬車上偌大一個太子府標誌。
下了馬車,還沒來得及跟這位太子妃打招呼,就看見一臉怒氣的太子妃走到他的面前,甩了他一個巴掌。
「混帳東西!」
劉慶萬萬沒有想到沈昭昭竟然會打自己,他自己個兒在太子爺的面前,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便是太子爺也未曾落他的面子。
如今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太子妃給打了。
可這終究是個主子,如今又懷著身孕,劉慶跪在地上惶恐的問道:「奴才有罪,卻不知究竟做了何事,讓太子妃如此動怒。」
一邊說著一邊又擺了擺手,讓身後的護衛都退避了。
「我問你,是不是你說的邢繡芸已經被人抓起來了!」因害怕隔牆有耳,沈昭昭並不敢放聲大肆說話,但仍舊難掩怒氣,低吼著。
「的確如此啊,奴才的確是已經找好了人手把她給抓起來了。」
「那我問你,計劃有變,為何不早早的告訴我,現如今差點置我於萬劫不復的境地,你究竟是何居心?」沈昭昭恨這奴才簡直恨得咬牙切齒,綁架朝廷命官之女不是小事情,若是自己牽涉到其中,不單單自己的名聲要被毀了,怕是自己的太子妃之位也保不住。
不能嫁給謝俶,已經是她生平絕無僅有的憾事,若日後還要仰人鼻息,那她簡直便不必活了。
「奴才實在是沒聽懂太子妃究竟是什麼意思,什麼計劃有變?」
劉慶現如今被沈昭昭訓斥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沈昭昭看這奴才現下還死不認帳,更是惱怒!揣著明白裝糊塗?怕不是這件事情根本就是太子授意,想把自己徹底從太子妃的位子上給扯下來。
這一個二個都被豬油蒙了心了,腦子裡面都是姓宋的那個死丫頭,便是得不到,也巴不得討來最好的東西給她!
「謀劃沒有生變,那我倒是要問問你,為什麼邢繡芸沒有被抓?為什麼她會出現在佛山寺房間裡!」
劉慶聽到這裡的時候,方才聽明白沈昭昭的意思,沈昭昭按著計劃去佛山寺,一切如常進行,卻不知為何,發現邢繡芸竟然沒有被抓……
「莫不是你手底下的人做的混帳事兒抓錯了人了?」
「奴才做事一向謹小慎微,親自去看過的,那人的確就是康國公府邢二姑娘邢繡芸,身邊還跟著她討人厭的好友武酈樂。」
忽然劉慶仿佛想起來什麼似的,直起腰身來正視著沈昭昭:「我昨天還去關押人的地方瞧過,人還關得好好的。」
倘若當真是矇騙自己的話,劉慶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大可不必再繼續欺瞞下去,難不成自己真的是聽錯了?
劉慶眼珠子一轉,看著沈昭昭便問道:「太子妃萬莫怪罪,只是讓奴才冒昧問一句,您聽見了聲音,可真正瞧見了?屋子裡的人究竟是不是邢繡芸?」
沈昭昭面露猶疑,凝著眉仔細想了想:「那聲音跟邢繡芸一模一樣,難不成還會騙人?」
「太子妃未曾見過那下賤的人種學的一首好口技,不管是誰,只要讓他聽見過聲音便能模仿的惟妙惟肖。」劉慶心裡頭為自己叫屈,卻還是強壓著自己心頭的那股不甘解釋著。
「當真不是你用這件事情來陷害於我?」
這下算是聽明白了,這是懷疑他和太子想要加害她!
劉慶簡直要從心底里罵沈昭昭是個蠢貨了,如今這時候,沈昭昭與太子之間好歹是夫妻,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太子就算想要廢除沈昭昭這個太子妃,也萬萬不會做出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綁架朝廷命官之女,這件事情要是讓朝堂上的百官知曉,恐怕太子的位子也不必想著坐了。
劉慶用膝蓋向前挪了幾步,舉起四根手指向天發誓道:「奴才這條賤命倒是不值錢,只不過奴才還是要跟太子妃娘娘發誓。」
沈昭昭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臉色還冷著。
劉慶強壓下自己眉宇之間的不滿:「倘若這件事情上奴才有半分欺瞞太子妃的地方,就叫奴才灰飛煙滅,不得好死!」
沈昭昭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心中又更確信了幾分,仔細想一想自己去到佛山寺之後和宋擷玉之間的對話,似乎處處都被引導。
等走到門口她想推門進去的時候,門裡便恰巧的傳來了邢繡芸的聲音。
宋擷玉雖然未曾表現出一絲的慌亂,可是她仿佛已經知道了什麼一般偏偏要自己進去面對邢繡芸。
這一切的一切勾連起來便顯得順暢無比了。
「好!好!好!」沈昭昭連說了三個好字。
如今她已是怒火攻心,抱著自己的肚子,還覺著陣陣腹痛。
這要人命的腌臢東西促狹鬼!竟然敢如此欺騙自己,把自己玩弄於鼓掌之中。
「東珍!重回佛山寺!」
她神情不對,劉慶就算是再厭惡這個太子妃,她肚子裡懷的好歹是太子的嫡子。
便不顧禮節,連忙站起來阻止道:「太子妃三思!宋擷玉應該已經知曉了這件事情的始末,倘若您貿貿然前去的話,恐怕會有危險呀。」
「能有什麼危險?底牌不是在你手上嗎?更何況我再不濟也是堂堂太子的正妻!未來的皇后,她能對我如何?」
「此事詳細商議再做定奪也不遲,如今若去了,倘若一不留神露出馬腳來,那必然招致更大的禍端。」劉慶快要被這個沒腦子的女人給氣死了。
這沈昭昭平素看著還算挺聰明一人,今兒難道真的被長樂郡主氣的失了智?
「你如此急切的阻攔我,究竟是害怕本宮為太子招致禍端,還是害怕我傷到宋擷玉?」
沈昭昭的嘴角掛著一抹瞭然的笑意,眼裡冷冽之色更濃:「蠢笨奴才!便是太子在這兒,也未必能阻攔得了我,你算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