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淑玉嫻也不懂其中門道,加上孫嬤嬤貼著窗根,她們兩個站在孫嬤嬤身後,更加聽不清什麼,並沒有能聽到說話聲音。
此時被宋嬤嬤的話一誤導,成功的誤會了,兩人也鬧了個紅臉,但心裡也是擔憂的,玉淑最沉不住氣,此時也不顧不上什麼低調做人之類的,徑直走到孫嬤嬤旁邊,跟著貼著窗戶根往裡面聽。
「痛痛痛!」女子的嬌呼聲急促的響起,在寂靜的夜裡猶如一聲爆竹,乍然炸開。
玉淑急了,看向孫嬤嬤:「可是王妃傷著了,嬤嬤,咱們要不要進去?」
孫嬤嬤被玉淑的話險些逗笑:「傻丫頭,女人都得有這一遭,等你將來許人家了,就都明白了。」
看玉淑明白過來,孫嬤嬤不再多言,暗暗在心裡嘀咕:「王爺也未免太不知道分寸了,這才新婚,怎麼就讓王妃在上面呢?女子初次破瓜本就是受罪,得小心呵護著,這女上的姿勢,明日也不知能不能起得來身……」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玉淑雖然聽孫嬤嬤這麼一說,心下擔憂,但也不敢貿貿然進去打擾,可看著孫嬤嬤時而皺眉時而搖頭的模樣,心又浮躁起來,都快在嘴裡急出燎泡,只能更緊的貼著窗戶根,顧不得羞澀,試圖知道宋擷玉的情況。
而此時,屋裡的兩人還不知道自己被誤會了,宋擷玉才一動脖子,當下痛的眼淚嘩嘩的流。
謝俶連忙將手裡的蠟燭放下,三步做兩步上前看她:「怎的這麼魯莽?只是叫你轉轉脖子,這麼大幅度……」
宋擷玉覺得丟人,下意識將聲音壓低,痛的聲音都帶顫音:「脖子好像扭了……」
謝俶疼惜宋擷玉,聽她不住喊痛,心也跟著她的聲調起起伏伏,焦灼的不行。
又按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道:「如此這般也不是辦法,不如叫太醫過來瞧瞧,你也能少受些罪。」
「不行!」宋擷玉聞言急忙轉過頭,牽動著酸痛的脖頸越發難捱,瀲灩的眸子裡水汽迷濛。
雍王大婚,新婚的王妃卻因鳳冠太重扭了脖子,這事若是傳揚出去,她還有何顏面再去詩會花宴上見人。
謝俶只想著她喊疼,哪裡想得到那麼許多,不解道:「為何?太醫院的何太醫對於正骨一門最是精通,將他請來施針一遭,便能免去你許多苦楚。」
「要施針便施在王爺身上,長樂是萬萬丟不起這個人的。」
宋擷玉不滿的瞪了謝俶一眼:「縱觀整個朝野,因鳳冠傷了脖頸的女子也挑不出幾個來,王爺此舉是要昭告天下妾骨頭軟,還是要彰顯王府財勢,連鳳冠都比旁家大上許多?」
謝俶的心意沒得到宋擷玉的誇讚,反而被揶揄了一番,心中非但不著惱,還湧起絲絲縷縷的甜來。
手下的力道不由變得更輕,柔聲道:「是我考慮不周,讓你受委屈了,不叫太醫,我再給你揉揉?」
宋擷玉耍過了小性兒,心中不郁也跟著消散不少,滿意的閉上眼,享受起謝俶的手藝。
謝俶越揉越有心得,倒是將宋擷玉伺候得十分舒坦,喊疼的次數明顯少了,偶爾按到舒服處,口中流轉出細碎清淺的呻吟,像一根根羽毛,撩撥得謝俶心頭髮癢。
不知是因了謝靈的酒水,還是因了新房的炭火,謝俶只覺得身子裡像燃著一把火。
宋擷玉的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在往裡頭加柴添薪。
嗅著宋擷玉身上若有似無的梔子香氣,謝俶的呼吸不禁亂了節奏,手下的力道也漸漸重了起來。
「嘶,疼,疼,疼,王爺輕點兒……」
宋擷玉方才被他揉捏的舒服,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絲毫未曾察覺謝俶的異樣,只覺得謝俶忽然加大了手勁兒,按得她脖子酸痛不已,便皺著眉,不滿的喊起疼來。
這一聲喊不僅驚了謝俶的心,更是重重落在門外偷聽人的心裡。
玉淑不禁紅了眼眶,也顧不上尊卑,低聲啜泣:「王爺也太沒輕重了,郡主年紀還小,如何受得住……」
玉嫻早就忍不住了,聞言騰的一下站起來,抬腿就要往新房裡頭沖,若不是玉淑眼疾手快將人拽住,怕是要衝進新房與雍王爺拼命。
外頭的人急的急,氣的氣,裡頭的謝俶也不好過。
宋擷玉今日受了委屈,又傷了脖子,現下他揉捏得稍稍用力些,她便要喊痛不止的。
他既心疼又愧疚,說來說去還是他的疏忽。
若是他能再細心些,將婚禮一應事務都過過目,那超重的鳳冠也不會戴到宋擷玉頭上去。
想到此處,再聽宋擷玉的痛呼,謝俶更覺心虛,只能強壓著翻湧的血氣替她繼續揉捏。
謝俶憋得面色通紅,不禁埋怨起謝靈來,若不是他弄了那勞什子的酒給他,他倒是還能好過些。
如今溫香軟玉在懷,他卻不敢輕舉妄動,就如同將甜潤的糖水端到饑渴難耐的人面前,卻不准他喝,每一刻都是對他最深沉的折磨。
好在宋擷玉累得狠了,不出半個時辰便在謝俶不懈的揉捏下放鬆了身子,沉沉睡去。
謝俶紅著臉,長長舒了口氣,低下頭,看著謝俶沉靜的睡顏,嘴角情不自禁的揚起。
他輕輕撫了撫她白裡透紅的臉頰,在她額頭落下輕柔一吻,這才輕手輕腳的去了淨室,在冷水裡足足泡了半個時辰,總算是將身體裡的燥熱壓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也後知後覺明白過來,恐怕謝靈給他的那酒有些古怪,他素來不喜飲酒,但卻是千杯不醉的酒量。
沒叫人伺候,獨自擦拭了身子,穿好寢衣,回到喜帳,輕輕掀開被子,在宋擷玉身邊躺下,長臂一舒,便將熟睡的妻子攬入懷中,這才心滿意足的閉上眼。
她終於成了他的妻,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好好廝守,又何必急在一時。
第二日一早,謝俶如往常一般早早醒來,看了看依偎在自己懷裡的宋擷玉,心中泛起甜蜜,吻了吻她的發頂,小心翼翼將胳膊從她身下抽出來,輕手輕腳的起身,又不放心的替她掖了掖被角,這才穿著中衣去了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