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上次的見面禮您沒收,我就給您做了個新的。」
浦俊成從懷裡拿出了一個木鐲子,略有些歉疚開口:「沒想到會在這遇見,也沒來得及好好裝盒,但勝在是我的一片心意。」
辛柔本來還維持著一副溫順恭謹的小白花模樣,等看到那鐲子後,頓時臉色難看下來。
李陸冬和顧安寧她們不清楚情況,看到浦俊成手裡拿的鐲子,也意外了些。
「成色這麼好的小葉紫檀可不多見。」李陸冬笑著開口。
邢繡芸是康國公府嫡女,這些好東西一掌眼就看看出來好孬:「這種成色的小葉紫檀向來是用來做佛珠,用來做手鐲,可算是奢侈了。」
聽著這些貴女的欣賞之意,浦俊成心中得意,偏偏還要做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漫不經心模樣:「這是家中收藏的料子,我做主拿來給郡主做了個手鐲,郡主這般的人物,戴這鐲子,反而是鐲子沾了郡主的貴氣,是這鐲子的榮幸。」
宋擷玉一時進退兩難,李陸冬和邢繡芸不知道其中典故,還以為浦俊成只是一個相識的舊友,哪裡知道宋擷玉和浦俊成差點就成了夫妻?
浦俊成都這般說了,特意用家裡收藏的好料子給她做的,她若是不收,實在是有些欺人了。
可若是收了,這是他親手做的,還這般貴重,就算她能收的心安理得,身後那位幾乎要把她看的如坐針氈的大爺也不會輕饒了她……
「玉兒。」幸好關鍵時候,宋鶴軒及時出聲,將宋擷玉從這個尷尬場合解救出來。
李陸冬她們也終於察覺謝俶他們過來,紛紛見禮。
遠遠看還不覺得,如今離得近了,辛柔一雙眼睛幾乎定在宋鶴軒身上移不開。
謝俶宋鶴軒和刑芝三人,唯一能和謝俶容貌稱得上各有千秋的,也就宋鶴軒了,正如之前辛柔說服浦俊成的,謝俶哪裡都勝別人一大截,唯獨在年齡上長了點。
先前在李木山,只有謝俶和謝靈,她自然將目標定在謝俶身上,如今卻又見了宋鶴軒,年齡相仿,站在謝俶面前也不遜色,最重要的是,宋鶴軒冷貴,是清儒貴氣,謝俶身上的冷,卻是多了許多的厲氣,總讓人看著怪滲人的。
她一個小姑娘,心中的天平自然偏向宋鶴軒。
見浦俊成見了禮,還跟他們介紹了她,辛柔這才嬌滴滴的上前,含情脈脈的又行了一禮,還暗示性的悄悄朝宋鶴軒飛了一眼。
只可惜,她這個眼神註定拋給瞎子看,宋鶴軒注意力全在宋擷玉身上,根本沒注意到辛柔。
「浦公子的手藝確實精巧,我有一表妹,尤其喜歡這木質做的首飾,改日正好可將浦公子引薦給她。」謝俶冷冷出聲,哪怕他不開腔,平常男人見他第一面都鮮少不自慚形穢的,更何況他這話褒貶不明,更是讓浦俊成漲紅了臉。
「雍王殿下,臣雖然是七品小官,但也是朝廷命官,不是專門做這些的手藝人。」
他這般急著爭辯的模樣,倒是壞了之前李陸冬對他的好印象,移開了眼。
氣氛冷的很快,浦俊成也明白過來,這般氣急敗壞,倒是顯得他沒了度量
謝俶正眼瞧了瞧他:「看浦公子手藝這般好,還以為你做過不少類似的,這才冒然開口,失禮了。」
浦俊成讓自己神色更加自然,可還是壓不住自覺受辱後的怒氣和憤怒:「雍王也是無心之失,我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他這話,配著臉上的怒色,著實不怎麼有信服力,反而襯得更加虛偽,浦俊成自己還不覺得,又畫蛇添足解釋了一句。
「我確實練了手藝,只是也是為了心上人練的,並不是什么女子都能得了我親手做的木飾。」
他說這話是,眼神還若有似無往宋擷玉那邊飄,眼神一片熱忱。
這眼神,直把謝俶給看的氣不打一處來!
好不容易他給宋擷玉這個人蓋了他謝俶的章子,沒想到還有野狗野貓嗅著味想要來撬他的牆角!
當下臉上更冷,下頜角到鬢角的線條緊緊的繃著,幾乎繃成了一條直線,視線往旁邊一飄,頓時氣笑了。
「心上人?」
浦俊成這時候心裡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豪氣,被辛柔洗腦,真以為自己是那個來拯救宋擷玉的真命天子,當下點了頭:「是!」
謝俶嘴角弧度更大,眼神更冷:「哦?原來浦公子的心上人是您的這位表妹?真是好福氣。」
浦俊成頓時慌了,他明明想告訴謝俶,他的心上人是長樂郡主,怎麼會突然變成辛柔?
「雍王恐怕是在說笑。」浦俊成連忙解釋,同時還不忘打量宋擷玉的神色。
謝俶右手動了動,不自禁的握拳,莫名有種想把他放在宋擷玉身上的眼珠子給挖了出來!
「我可沒說笑,看辛姑娘頭上的髮簪,跟你手上握著的鐲子,看著手藝大差不離,應當都是出自浦公子之手,還以為辛姑娘就是浦公子你說的心上人。」
他每多說一句,成功讓浦俊成臉色更差一分,想解釋都無從下口。
謝俶可不會輕易放過他,見他這幅啞口無言的模樣,再次補了一刀:「原來辛姑娘不是浦公子的心上人,那浦公子的話豈不是自相矛盾?亦或者是浦公子處處留情?」
先說只為心上人做這些手藝活,如今這簪子又出現在辛柔頭上,又說辛柔不是他的心上人。
浦俊成越解釋,反而越讓人覺得他滿口謊言,油腔滑調,恐怕不止給辛柔和宋擷玉送過這份心意。
不止謝俶膈應,宋擷玉看著辛柔頭上的簪子,也膈應的很。
這簪子雖說是宋擷玉主動拒了的,也說了讓他送給旁人,但那是因為她不知道送女子簪子的意義。
可浦俊成心裡知道這簪子的用意,是男子專門做來送給心上人的,她拒了,轉眼就出現在了辛柔頭上,若他對她真是長情,怎麼會這麼快就心無芥蒂的送給旁的女子?而且還讓辛柔戴著出現在她面前,連半點心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