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游湖

  「小姐,司夫人剛來的信。」玉淑從外面帶了一封信進來:「我恰好經過門房,就給順道帶了過來。」

  宋擷玉來了興趣,接了過來:「安寧這是跟司將軍把誤會解開了?」

  自從謝韻然死後,顧安寧和司晉宇就再沒傳過消息出來,如今終於捨得跟她們來信了。

  一目十行將信看了下來,宋擷玉含笑,一臉無奈的將信給合上了,吩咐一旁的玉淑。

  「去把陸冬表姐請來。」

  李陸冬來的很快,還沒看到人就聽到了她那口小脆嗓:「平日裡不是覺得我煩人?怎麼今日我不來你這,你反而讓玉淑來請了?長樂,你這身子可比你這嘴要誠實。」

  宋擷玉一聽她這調調,頓時有些後悔,不該請李陸冬過來,她應該過去李陸冬院子,這樣才能占據主動。

  「安寧來信,約我們一同春遊泛湖。」

  李陸冬坐到她旁邊,拿了信紙仔細瞧了瞧:「這安寧,跟司將軍和好了,兩夫妻就蜜裡調油,把咱們這群手帕交給拋到腦後,也就司將軍接了去江南一帶賑災的任務,這才深閨寂寞,把我們這群姐妹給想起來了。」

  論消息靈通度,宋擷玉自然是佩服李陸冬:「前些日子不是還聽說司將軍在府隔離?怎麼才這麼短時間就被派去賑災了?」

  李陸冬將信照原樣折了起來:「江南那邊水患嚴重,向來天災都伴著人禍,這些年太平日子過久了,那些貪官污吏不顯,如今天災出來,這些蛀蟲一個個的貪心不足蛇吞象,惹了陛下的眼。」

  「派司晉宇過去,一是他現在手裡掌管著玄甲軍,這種亂世,誰手裡有兵誰說話才管用,他過去對付那些老油子,比派那些只知道講道理的文官要管用的多。」

  李陸冬說完,像是有什麼忌諱一般,壓低嗓子:「這其二,據說江南又有新發疫病的百姓,司將軍已經近距離接觸過疫病,並沒有傳染,他過去,也比別人過去多層保障。」

  宋擷玉稍微一深想,大概也明白了陛下在擔憂什麼,救災如救命,要是災糧遲遲不到,難民要是餓急了,什麼事都能做,到時候恐怕會出大亂子。

  這種關頭,這派去賑災的大臣必然不然輕易出事,京城和江南隔著這麼遠的路程,一來一回,等朝里派了新的大臣過去,黃花菜都涼了。

  「那表姐明日可有空?」顧安寧約的是明日,這信也來的匆忙,宋擷玉不免多問一句。

  李陸冬撲著小扇,朝宋擷玉眨了眨眼:「你還不知道我,這種熱鬧,我自然是要湊的。」

  六月,算是京里踏青的高發時間段,宋擷玉和李陸冬赴約的路上,就看到了不少熟人的馬車。

  「長樂,快看,那不是洪家的車?裡面坐的可是洪美玉?」李陸冬正無聊的撩了馬車帘子,無意間看到一輛馬車上有洪家的標誌,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宋擷玉也看了過去,正好看見洪美玉從馬車上下來,李陸冬又看了幾眼,這才放下帘子:「你說這洪美玉都嫁了人,怎麼還坐著自己娘家的馬車?聽說她嫁的門第也不低,怎麼可能連輛馬車都沒有?」

  玉淑在一旁煮著茶,聽了李陸冬的話,插了一嘴:「奴婢有位相熟的小姐妹,就在洪小姐的夫家當二等丫頭,聽她說洪小姐的夫家裡有位老夫人,對洪小姐似乎並不怎麼滿意,好像是因為子嗣的緣故。」

  李陸冬點了點頭:「怪不得這些日子,總瞧著她往寺廟裡跑,身上還時常掛著一些佛珠之類的小玩意兒。」

  等宋擷玉和李陸冬到時,其他人都到齊了,邢繡芸依舊帶上了武酈樂,正跟顧安寧坐在一起說話,三人看著很是親密。

  李陸冬遠遠的就看到她們聊的熱火朝天,忍不住笑著調侃:「繡芸你跟武姑娘形影不離的,瞧這模樣,竟是比我和長樂這表姐妹看著還要親一些。」

  邢繡芸被調侃的紅了臉,看向武酈樂:「我若是有武姑娘做我的姐姐,那是我的福氣。」

  她性子柔的很,武酈樂雖然看著也是一副柔弱模樣,但卻極有主意,她確實是真心實意喜歡武酈樂。

  顧安寧嗔了李陸冬一眼:「可不准欺負我們繡芸,她後面可是有我們撐腰的。」

  李陸冬本就是調侃,顧安寧在武酈樂那借住時,她和宋擷玉常過去,跟武酈樂打的交道不少,對武酈樂也很是投緣。

  宋擷玉跟著坐下來,瞧了一眼顧安寧的肚子:「你這胎象看著比之前好多了,看來司將軍把你照顧的很好。」

  顧安寧摸著小腹,眼裡多了幾分看破後的大徹大悟和釋然:「將軍差點沒了命,經過這事,我也看開了,管他什麼天意不天意,我這輩子也離不得他,就這麼過著唄。」

  說完又像是想起什麼,興奮起來:「今日也巧,剛剛過來時看見了雍王和你哥哥,一起的還有邢公子,就在那邊。」

  宋擷玉想著前些日子謝俶送來的那隻貓,不由得往顧安寧指的方向看過去,卻正好對上了謝俶的視線,頓時做賊心虛一般連忙偏頭避開,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這邊刑芝正在說著江南水患的事,就看見謝俶似乎沒怎麼在聽,盯著某個方向,嘴角微微上揚。

  「雍王殿下,您在看什麼?」

  還沒等他順著謝俶的視線看個究竟,謝俶忽然轉頭,看向他,嘴角的弧度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恢復成平日裡的冷淡模樣,剛剛他看到的像是一場錯覺。

  「你方才所說,一個小縣難民數十萬,可有根據?還是只是你自己想當然?還有,你為何能確定災銀並沒有被貪污?那些貪官污吏被整治一番真就收斂了?」

  「……」一連串的提問把刑芝給問懵了,一時還真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好。

  他錯了,果然,他不應該懷疑雍王走神,要是走神都能聽出這麼多前後不通的邏輯出來,這一心二用的本事讓常人怎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