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甘猶豫了一下,看顧安寧和武酈樂都還算鎮定,這才開口:「先前是來了一人,瞧著身形瘦弱,步子短小,像是個女人,身上還背了一個布包,悄悄摸摸的想要爬牆進來。」
武酈樂倒吸一口涼氣,跟顧安寧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裡看到些驚悸。
竟是真的有人來過,若不是謝俶派了人在旁邊守著,今晚出什麼事還不一定!
「燕大人,可有看清是什麼人?」武酈樂凝重了面色。
燕甘想了想,垂了眸,搖了搖頭:「天色太暗,沒看的清。」
武酈樂有些失望,更有些驚心,這人沒看清臉,就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派她來的,敵再暗我在明,是為大忌。
「可是傷著人了?若是那女子受了傷,定跑不遠,也能留下蛛絲馬跡,現在追或許還追的到。」
燕甘面上浮現出幾抹為難:「這也是最為費解的地方,兄弟幾個並沒有傷著那女人,只是用木棍挑開了那女人的包裹,那女人就跟瘋了一樣,大吼大叫起來,還跟鬼上身一樣,飛快的就跑走了。」
看顧安寧和武酈樂都是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燕甘笑笑,面上有幾分羞赧:「我知道這事聽起來像是編的,但是事實就是像屬下剛剛說的那樣,半點沒有誇張。」
說書人口裡的故事都沒這麼離奇,更別提這事還是燕甘親眼所見。
武酈樂抿了抿唇,小聲開口:「或許只是個瘋女人來鬧事,並不是蓄謀的。」
燕甘將這事說完,這才殷切看向她們二人:「屬下得回去給雍王復命,二位若是想回京,可與屬下一同回去。」
武酈樂和顧安寧對視一眼,大概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顧安寧率先開口:「這事或許只是誤會,深夜若是搬動,反而容易讓人趁虛而入,不如以靜制動。」
燕甘點頭,他也是這個打算,只是怕兩位女眷呆在此處驚慌罷了:「這裡有我們的人看著,出不了事,二位可安心歇息,明日雍王或許就會派人過來。」
「那屬下就先告退了。」
等宋擷玉知道這事時,已經是第二日,謝俶親自派人給她傳的話,她先去看了顧安寧武酈樂她們,見她們只是面色不好,並沒有其他的不妥之處,這才去了雍王府。
「她們二人是決定還是住在原處嗎?」謝俶坐在宋擷玉對面,抬了抬眼皮子,看向她。
宋擷玉點點頭:「雖然覺得淮陰王府要更安全,但是安寧並不打算回京,武姑娘那有三哥哥你的人看著,昨夜鬧事之人也打草驚蛇,呆在那不一定比淮陰王府差。」
宋擷玉飲了一口茶,這才看向謝俶:「三哥哥,安寧讓我跟你說一聲,此事先不要告訴司將軍,怕讓他更加憂心,生出更多變故來。」
謝俶蹙了蹙眉,雖然不認同,但是終究還是沒幹涉,輕點了點頭。
將顧安寧的事交代清楚,宋擷玉才有空問起昨夜之事:「三哥哥,當真沒看見那人的臉嗎?」
沒想到宋擷玉居然會問起這事,謝俶有些驚訝,抬頭深深看她一眼,這才拿了茶蓋輕拂開茶沫子:「你倒是機靈,這都騙不住你。」
宋擷玉鬆了口氣,這話的意思,就是她猜的是對的。
「只是覺得三哥哥的人,不應該連個女人的臉都沒看清,這才多心一問。」
謝俶聽了這話,差點被氣的笑出來,按照這丫頭的意思,若是燕甘真沒看清,那丟的還是他的臉了?
「那晚夜色黑,燕甘看的不真切,但是他有個本事,特別擅長認人,哪怕給他個背影,不管穿什麼衣裳,厚度如何,他都能認出個八九成。」
「他回來時跟我說了,那晚八成可能,是謝韻然的貼身丫鬟宮雁。」
宋擷玉猛的一拍桌子,惱恨的開口:「我就知道,這事一定跟謝韻然脫不開關係!」
謝俶只半掀了眼皮子看她的手:「雖然人是認出來了,可是這宮雁行為異常,那包袱里也不是什麼貴重東西,就是一塊平平無奇的布,還是最粗糙的料子,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了,竟然會是這麼大的反應。」
這事,連他都沒摸透,宋擷玉更加覺得莫名其妙,收回視線,宋擷玉也有些頭疼:「難不成是真得了什麼失心瘋?今年難道真是風水問題?先是太子府里總是有女人哭,如今這謝韻然的婢女瞧著也奇怪的很。」
謝俶瞧了她一眼:「就算真有什麼髒東西,有本王護著,你不需要過度擔心。」
宋擷玉面上不顯,心裡卻忍不住吐槽,她擔心?呵,恐怕他才是那個最應該擔心的人吧?畢竟,要說神神鬼鬼,她才是那個怪異的,而他,在幾個月後,就得娶她。
從謝俶這裡回去,宋擷玉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也只能先把這事放在一邊,找了王行遠,讓他找些人盯死了司家,一旦謝韻然做出什么小動作,立馬通知她。
沒想到接下來好幾天,謝韻然都絲毫沒有動作,就在宋擷玉疑惑的時候,反而是李瑢那邊先給了司家的消息。
「什麼?你說謝韻然染了疫病?」
元嘉點點頭,面色還是沒能掩飾住心裡的懼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好好的就在府上,突然就染了疫病,而且不止是康平郡主,司將軍聽說也有些不好。」
宋擷玉眼裡滿是震驚,這疫病怎麼會忽然到了京都?還不聲不響的,而且還只是司晉宇一府出了事,其他府上竟是半點事都沒發生。
元嘉將話帶到之後,這才開口:「王妃讓奴婢給郡主您帶話,這些日子切記不要出門,王妃找了幾副方子,要您一定好好吃了,不可懈怠。」
交代完,這才走了。
宋擷玉愣住,獨自一人坐了許久,還是不敢相信這事。
玉淑在一旁看的驚心,小聲問她:「郡主,您說司夫人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接受不了?」
玉嫻也是一臉擔憂:「這事是瞞不住的,如今京里知道的人不少,傳到司夫人耳里,是遲早的事。」
宋擷玉也憂心:「這事能瞞一天是一天,至於以後,只能看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