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埋屍

  劉慶急匆匆的往太子書房走,等到了書房門口,就看到幾個小太監抱在一團,絮絮叨叨什麼,神色驚慌。

  「你們有沒有聽到?最近夜裡總是有女子的哭聲?嗚嗚咽咽,那天晚上我起夜時差點給我嚇得掉進去茅坑……」

  「什么女子的哭聲?分明就是稚童的哭聲,據守門的老李說,那天夜裡他起夜時有小孩子問他要糖吃,還說自己好餓……」

  「你們說會不會是嚴良娣母子死的太冤枉,這才陰魂不散?」

  恰好在這個時候,院子裡颳了一陣風,將一盞燈給吹滅了,嚇得劉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那幾個小太監也小聲的驚叫起來。

  「一個個的都閒著沒事做?改明兒讓太子把你們派去治水患,也好改改你們這碎嘴的毛病!」

  看劉慶過來,還把他們的話都給聽全了,小太監們一個個的被嚇得連忙做小伏低,說好話讓劉慶放過他們。

  劉慶也沒心情跟他們計較,見他們一個個的乖覺下來,這才瞪了他們一眼,進了書房。

  謝央正坐在書桌後,眉頭緊蹙,眼下掛著兩團烏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劉慶隱隱約約看到太子印堂黑的出奇。

  就像是……被什麼髒東西纏上了一般!

  心裡一顫,劉慶腦子裡又浮現出那些小太監的話,一屍兩命的死人陰氣最重,也最容易出事……

  「劉慶!」

  他正站在原地胡思亂想,就聽到謝央語氣不怎麼好,似乎是在跟他說話,這才連忙跪下來告罪:「太子殿下!奴才偷了會懶,待會下去就自己領罰去!」

  謝央一雙瑞鳳眼盯著劉慶看了幾眼,這才不耐煩移開:「嚴氏的事,可處理乾淨了?」

  劉慶跪在地上,聽了這話,小心翼翼的拿袖子擦了頭上的汗:「太子,已經處理好了,人已經埋好了,另外找了一個丫鬟背鍋,等過幾天再做一場法師,這事就算了了。」

  劉慶說完後,久久沒聽到謝央說話,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更不敢插話。

  「讓那個法師給孩子多燒些紙錢。」

  良久,謝央才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

  他踹嚴氏時,沒想過她肚子裡已經有了身孕,這一腳下去,等他回來就只看到地上一大攤的血和屍體已經涼透的嚴氏。

  那一大片的紅,看了觸目驚心。

  劉慶應了一聲,這才站起來,哪怕謝央沒有吩咐,他也得吩咐法師多給孩子超度超度,還沒出生就被自己親爹給踹死了,這種死嬰最是邪性。

  有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小心點好。

  東珍等在書房外,看著劉慶出來,這才捧著食盤迴了沈昭昭的院子。

  「小姐,奴婢看的真真切切,劉公公從書房出來就出了府。」

  沈昭昭正在繡花,聽了這話,嘴角微勾:「呵!果真是人死如燈滅,男人最薄情,這嚴氏活著時,不就是仗著跟太子那點情分作威作福,如今怎麼樣?死了之後,竟是連皇陵都進不了,被一個太監用草蓆卷了扔到了荒郊野外。」

  東珍也覺得太子這事做的太絕了些,雖然這事是自家小姐算計的,但是人畢竟是他親自踹死的,竟是連副棺材都不給配。

  如今看來,這嚴氏也不知是可憐還是可恨。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給嚴氏母子燒些紙?」東珍小心翼翼開口問道,兩隻手幾乎纏在一起。

  沈昭昭這才將視線從自己的繡布上移開,看向旁邊跪著的東珍,眼神跟冰一樣,滲人的緊:「怎麼?你怕了?」

  東珍訕訕笑了兩聲,眼神閃躲:「怎麼會?奴婢就是怕她們母子過來擾人清靜,這才想著花些死人的錢求個安寧。」

  沈昭昭不屑的嗤笑一聲,慢悠悠的繡著花樣子:「真是可笑,活著的時候鬥不過我們,死了就能了?」

  「先不說這世上究竟有沒有鬼,便是真的有,那鬼也是欺善怕惡之徒,專門怕咱們這些惡人!你若是不怕鬼,就該輪到鬼怕你。」

  東珍看著沈昭昭波瀾不驚的臉,只覺得尤為的陌生心驚,半分不敢表現出來,笑著敷衍:「小姐,奴婢明白了。」

  沈昭昭繡了這么半天也累了,將繡布往旁邊一扔,揉了揉太陽穴:「去找個小丫鬟給太子送些吃的,就說是我親自做的。」

  東珍愣了一下,連忙起身,乖覺的幫沈昭昭按摩太陽穴:「太子會不會已經察覺到嚴氏的死跟小姐您有關?咱們要不要提前防備著?」

  太子最討厭別人算計他,要是知道小姐跟嚴氏的死有關,恐怕不會讓小姐好過。

  沈昭昭睜開眼,並沒有半分擔憂:「呵,他就算知道又如何?我可是幫他算計了宋擷玉,只是他自己沒有本事,到手的鴨子都能飛了!」

  一提到這事,沈昭昭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給謝央拖延了這麼長時間,結果還是讓宋擷玉絲毫不損的出了太子府!

  真是蠢貨!

  東珍想想這事也覺得心驚:「小姐,雍王殿下會不會為長樂郡主出頭?」

  沈昭昭閉了閉眼,腦子裡將這些事轉了一遍:「去給家裡那邊傳個信,就說讓爹爹過來看看我。」

  如今看來,謝俶一定不會放過太子府,她現在跟謝央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要是太子府出了事,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她也逃不脫。

  只能求助爹爹了。

  東珍得了話,連忙往左相府跑。

  等左相聽了東珍將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這才氣的臉色發紅。

  「胡鬧,簡直是胡鬧!太子不知輕重,昭昭難道也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

  「如今才來找我,之前幹什麼去了?」

  東珍跪在地上不敢開口,聽沈相發脾氣,等了好半天,沈相才平靜下來,坐在位置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女兒,要是太子栽了跟頭,他這個做岳父的也很難不被牽連。

  「去告訴你家小姐,就說明日我會去太子府一趟。」

  東珍這才鬆了口氣,連忙起身,片刻不敢耽擱回了太子府,將這事告訴了沈昭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