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宋鶴軒一看到宋擷玉,當下也猜出來李瑢匆匆忙忙把他喊過來,恐怕是跟宋擷玉有關:「可是出了什麼事?」
宋擷玉便將太子府來人的事細細跟他說了,兄妹兩個說了話,弄清楚前因後果,宋鶴軒這才進了世安苑。
等到宋擷玉將東珍的話跟顧安寧說了,李陸冬在一旁看的有些擔憂:「安寧現在這身子,聞不得半點腥味,要是被沈昭昭察覺她有了身孕,恐怕這事也就瞞不住了。」
顧安寧這些天雖然能下床了,但是還是沒有胃口,哪怕被宋擷玉哄著逼著一日三餐都吃著,可這身子還是消瘦了不少。
顧安寧抿唇露了一個笑模樣,安撫她們倆:「雖然這孩子把我折騰的夠嗆,但是好歹胎算是安穩了,總會有人知道我有孕在身,沈昭昭知道也就知道了。」
她這話說的通透,李陸冬便不再多勸,等到第二日宋擷玉和顧安寧出府準備去太子府,就看到宋鶴軒竟是一早就等在了馬車旁邊。
「哥哥,你怎麼會在這?這個時辰,你不是應該在大理寺?」
宋鶴軒眼神寵溺溫和:「哥哥請了半日假,你去這太子府喝幾盞茶就好,不要多留,介時哥哥會讓人去把你和安寧接出來。」
有宋鶴軒在外等著,宋擷玉和顧安寧便安心了許多:「子燁哥哥,你放心,進了太子府我一定跟長樂形影不離,一定不會讓她出事的!」
宋鶴軒鄭重跟顧安寧道了謝:「那就勞煩安寧了,實在是太子的招數防不勝防……」
幾人商量好後,宋擷玉和顧安寧很快便到了太子府,東珍老早就在府外等著,看宋擷玉和顧安寧過來,連忙笑著接應:「太子妃已經在裡面等著了,二位跟奴婢走就好。」
太子府極大,跟著東珍轉了幾圈,這才到了一處院子。
「長樂,安寧,你們可算是來了!我這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沈昭昭一身婦人打扮,雖然在府上隨意了些,但頭上釵環也是珠光寶色,看著富貴逼人,隱隱有股子威勢,哪怕笑的熱情,也教人親近不起來。
宋擷玉險些沒認出來沈昭昭,卻是第一眼就認出了她旁邊的嚴氏,比起之前見她,如今的嚴氏已經沒了當初那股子少女逼人的靈氣,反而更多了一股子媚態,這媚態也不能說不好看,也算是別有風味,就是透著股子艷俗,看久了就像是吃了一大口的蜂蜜,無端端甜的發膩。
「見過長樂郡主,司小將軍夫人。」嚴氏乖覺的行了禮,看著確實收斂了幾分。
沈昭昭笑著開口:「快坐快坐,人多熱鬧,我就把嚴良娣給叫了過來。」
宋擷玉和顧安寧入座,看著對面的沈昭昭和嚴氏,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以嚴氏的性子,怎麼可能和沈昭昭是能坐在一起喝茶的關係?
宋擷玉便附和著笑笑,沒再開口,沈昭昭例行問了一些謝韻然的事,顧安寧自然沒有蠢到真的指望沈昭昭能給她主持公道,因此說謝韻然的事時,自然是挑那些最不能接話的話說,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沈昭昭問一句,她答一句,說的話也半分不給沈昭昭深問下去的機會,硬是讓這段問話半個時辰就結束了。
沈昭昭對謝韻然本來就不熟,沒什麼好問的,問了幾句話便問不下去,氣氛一時幹了起來,嚴氏在一旁看熱鬧看的挺高興,坐在木凳上,小幅度的抖著腳尖,鞋尖上的絨花也跟著上下顛著。
這沈昭昭不知道抽了什麼瘋,把她叫了過來,這一桌子就沒一個跟她熟的,氣氛怎麼炒的起來?
不過,看她尬在那兒,也挺有意思。
「太子妃,劉公公過來了,說是有些事想跟您稟報。」東珍過來,附在沈昭昭耳邊把這事說了。
沈昭昭皺了眉,心裡煩躁的很,她好不容易才把太子支出去,怎麼劉慶這麼快就回來了?那太子呢?是不是也回府了?
「長樂,你們幾個先坐會,我去去就來。」
等沈昭昭離席,嚴氏便更是無所忌憚,身姿懶散,沖旁邊的丫鬟看了一眼,那丫鬟便過來給她倒茶。
宋擷玉跟嚴氏坐得近,眼尖,注意到那丫鬟給嚴氏遞了一盒酸梅,嚴氏藏在袖子裡時不時的捻著吃了些。
這桌上擺了有酸梅,嚴氏不吃,反而非要吃自帶的……
這裡面,恐怕有些古怪。
顧安寧並沒有注意到嚴氏的小動作,她漫不經心的跟嚴氏搭話:「太子是不在府上?劉公公怎麼獨自一人回來了?」
嚴氏地位低,自然不敢不答:「今日一早,左相就將太子請了過去,或許是有什麼要事,這才讓劉公公回來一趟。」
顧安寧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謝央不在府里就好。
問清楚後,顧安寧便不再開口,嚴氏也不想拿熱臉貼冷屁股,自顧自的吃著梅子,場面一時靜了下來。
沈昭昭回來時,見場面有些冷清,笑著緩和氣氛:「在這裡坐著無趣,花房裡有一株洛陽牡丹開了花,不如我們過去看看?」
嚴氏輪不著她有意見,宋擷玉知道謝央不在府上,也沒了些戒備,點了點頭,跟著沈昭昭去了花房。
「長樂你祖父是觀文殿大學士,是帝師,我父親便時常在我耳邊提起李大人的風采,只可惜李大人如今定居洛陽,我便是想拜見也沒機會了。」
沈昭昭一路隨口起了個話題,宋擷玉雖然不耐煩,但還是給了她幾分薄面:「外祖父身子不好,不怎麼來京都,他日我去洛陽看望二老時,可幫太子妃代傳心意。」
沈昭昭便笑了:「那可就多謝長樂你了。」
說話間,幾人到了她這花房,沈昭昭這花房伺候的極好,裡面真正開完全的確實只有一株,可將開未開的,還有好幾株。
「長樂,你覺得我這花房裡的牡丹比你在洛陽看到的,可能媲美?」
宋擷玉盯著那牡丹看了一眼,這花伺候的好,是用了心的,可比起洛陽那遍地的白牡丹,確確實實少了幾分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