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一棵樹上吊死

  「這也太無趣了些,從作詩開始,我已經困的睜不開眼了,果然,比起舉辦宴會,沈昭昭還是比較擅長勾心鬥角,上竄下跳。」

  宋擷玉難得認同的點了點頭,要不是熱鬧發生在她自己身上,恐怕她也會對今天的戲碼嘆為觀止,

  真假玉簪,幾度反轉,雍王判案,宋美玉救場,這恐怕是今年這熱鬧的一場大戲了。

  看著李陸冬軟趴趴的伏倒在桌上,宋擷玉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柔色:「今兒,就多謝陸冬表姐幫我說話了,今後有用得上玉兒的地方,玉兒定不推辭。」

  李陸冬掀了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偏過頭故作不屑:「咱倆是一家的,自家人當著自家人面被人欺負了去,傳出去,李家的臉往哪擱?」

  她說完又趴了下去,似乎是真的困了,眯了眯眼,懶懶的發著氣音:「更何況,宰你有什麼意思?這事就算在我哥身上,就當他欠我人情了,回去娘罵我也好看在這事上幫我一幫。」

  她笑的心滿意足,隱隱能看到她閉著的眼珠子在眼眶裡轉了一圈:「不過長樂要是真的於心不安,非要幫我繡了那屏風,我也攔不住你不是?」

  宋擷玉:「……」

  忍不住拿了指頭戳了戳她額頭,哭笑不得:「你倒是真一點虧都不吃,拿了你哥的人情不算,還得從我這討點好處。」

  李陸冬嘿嘿笑了笑,睜開了眼,拖長了調子,一臉的犯難:「你知道的,讓我彈琴下棋還行,讓我繡那屏風,我是真坐不住,一雙手都不知道被戳了幾個洞出來……」

  她倒了一杯茶,討好的放在宋擷玉面前,哀求的拖長了調子:「好長樂,你就幫幫我這一回吧,否則等我回洛陽,我娘非扒了我一層皮不可。

  宋擷玉也覺得奇怪,明明彈琴下棋和針線活都是精細活,都得考驗耐心和忍耐力,她這表姐念書下棋都是各種好手,琴藝也在洛陽是出了名氣的,怎麼偏偏折在了繡花這裡?不過是一幅簡單的單面繡屏風,就把她折磨的叫苦連天。

  「我可就幫你這一回。」李陸冬難得求人,宋擷玉被她這般懇求,也有些心軟,只能鬆口:「只是求人不如求己,你這針線活要是再沒有長進,要是有下回,我看誰能救得了你。」

  李陸冬面上連連點頭,一副聽進去的痛徹心扉模樣,還豎起了三根手指做發誓狀,可心裡並沒有把宋擷玉的話當回事。

  俗話說的好,一件事情,只有零次和無數次,開了個頭,以後的事還不是都有的商量?

  等長樂嫁過來,也算是她半個免死金牌了。

  宋擷玉還不知道李陸冬心裡打的如意算盤,雖然知道死性難改,但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賞燈會結束後,沈昭昭直接回了房間發了一大通脾氣,東珍在旁邊不敢開口阻撓。

  等沈相聽到消息從書房過來,看這滿地狼藉,當下就沉了臉,低聲訓斥:「你這像什麼樣子,那還有相府嫡女的氣度?為父平日教你的都教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沈昭昭本就委屈,再被自己親爹這麼一教訓,哪裡還能忍得住眼淚,徑直就哭了出來:「爹爹,您知道女兒今天丟了多大的臉嗎?一個兩個的都偏幫著那宋擷玉,我沈昭昭究竟有哪裡比不上她,要被他們這麼作踐!」

  她說著說著氣不過,又狠狠的當著沈相的面砸了個花瓶,這才讓心裡好受一些。

  沈相來的路上,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今日賞燈會發生了何事,一時之間也顧不上計較沈昭昭這態度。

  背了手在房間踱步,沈相眼裡閃過一絲算計:「今日太子可是來了你這賞燈會?」

  沈昭昭雖然不明白沈相怎麼又扯到了謝央身上,拿著手帕擦淚,仔細的想了想,這才回他:「太子踩著點到的,來了就在那喝酒,並沒有幹什麼出格的事,也沒有冷嘲熱諷,看起來像是求和的,不像是來砸場子的。」

  她現在想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一下沈相,如實開口:「女兒現在還疑惑著呢,這太子究竟想幹什麼?」

  她起身,走到沈相身邊,試探著開口:「總不能真是來示好的吧?」

  沈相聽了沈昭昭的話,心下更加確定了幾分,嗤笑一聲:「有什麼不可能的。」

  沈昭昭驚了,她只是隨意一猜,自己都沒信,可聽她爹這意思,似乎是真覺得謝央是這意圖。

  「皇后又怎麼樣?還不是得仰仗我們父女!」沈相語氣自傲又得意,捋了捋自己鬍鬚,頗為志得意滿。

  沈昭昭也笑出聲,連太子都要跟她父親求饒,她以後何須再怕宋擷玉?

  「等女兒嫁了雍王殿下,太子跟皇后更是不敢得罪父親您……」

  沈昭昭話還沒說完,就被沈相打斷:「昭昭,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得做好兩手準備,方能沒後顧之憂。」

  「父親,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沈昭昭聽著意思不對,心顫了顫,強笑著開口。

  沈相一臉慈愛的看著她,像是看著自己最完美無瑕的所有物:「昭昭,你是爹的女兒,左相府嫡女,身份尊貴無比,何必用熱臉貼了雍王的冷腚。」

  「此路不通,不如通往別處,當了太子妃,為父全力輔佐太子,再加上皇后的勢力,日後你就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沈昭昭愣住,有些不能接受,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還想說服左相:「爹爹,可是太子和皇后不是看中了宋擷玉和淮陰王府?」

  左相被她的話逗笑,搖了搖頭:「傻孩子,你還沒看明白嗎?太子此舉,定是皇后授意。」

  「淮陰王府根本沒有半點要把自己女兒送去太子妃位置的意思,皇后自然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

  聽了左相的話,沈昭昭如遭雷劈,淮陰王府那棵樹砍不動,所以皇后就把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她想成為雍王妃,固然有看中這個位置權勢的意思,可也是真心愛慕謝俶的。

  如今她爹竟然讓她去當了那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