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淑的性子宋擷玉清楚,若不是真來不了,她絕不會因為慪氣不跟著宋擷玉出門,想到她昨日哭著跑出去的模樣,宋擷玉喟嘆。
這傻丫頭,恐怕是昨兒晚上蒙著被子哭了半夜吧。
「去找姜嬤嬤拿些治眼睛的藥,可別年紀輕輕哭的太狠留下了毛病。」
玉嫻應了,在心裡為自家小姐很是不平,明明小姐這麼好的人,連對她們這些丫鬟都用心思的很,怎麼就沒個順遂的命道?
謝央早早的就到了茶樓等著,還是前幾次的機關房,劉慶跟在旁邊幫著倒茶,等謝央用了兩杯茶後,劉慶終於忍不住借著倒茶的動作開口:「太子,您覺得長樂郡主會來嗎?」
謝央捏著茶杯,並沒有說話,今日無論宋擷玉來或者不來,他都不會高興,就看哪個結果讓他更不痛快罷了!
「倒好你的茶,不能多的心思都給我收起來!」
劉慶縮了縮脖子,趕緊閉了嘴。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劉慶眼尖,從窗口的位置看到了宋擷玉的馬車,振奮了些。
「太子,長樂郡主果然來了。」
他一回頭,就看見謝央的臉色似乎更加陰鷙了幾分,似乎被宋擷玉赴約這事激起了怒火。
劉慶像是被燙到一般,連忙收了自己探尋的視線,自從太子在椒房殿外被皇后閉門不見後,似乎心思就更加深沉了些,連他這個貼身伺候的有時候都摸不透。
等到宋擷玉上來,謝央已經換了表情,又是一副情深義重的模樣:「玉兒妹妹,你終於來了。」
宋擷玉施施然坐下,對他這幅模樣實在是作嘔:「太子殿下都給我送罪名狀了,我敢不來嗎?」
謝央咬咬牙,臉上的笑幾乎維持不住,像是被傷到了一樣:「這才多久,玉兒竟然對司晉宇這麼在乎了?孤可是還一直走不出來,一心想著要讓玉兒當孤的太子妃。」
看宋擷玉面色平淡,絲毫沒有對他的話感到動容,謝央的傷心便轉變成了怨氣:「玉兒還真是傷孤的心。」
宋擷玉根本不看謝央:「太子殿下這話可是折煞我了,您先是未娶太子妃就納了妾,後又不肯來見我爹爹,丟了我好不容易幫我們二人爭取來的機會。」
她一條一條細細數著:「向來只有太子負我,如今太子反而將這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未成親尚且如此,可見若我真成了這太子妃,恐怕受得委屈可不止這些。」
宋擷玉說完終於抬眼:「可見我父親的眼光還是有些道理的。」
這些事謝央確實理虧,被宋擷玉說的節節敗退。
「玉兒妹妹,之前的事個中緣由已經解釋不清,孤也不想再糾結這些,只是孤的太子妃之位,只有玉兒妹妹能坐。」
他含情脈脈的看著宋擷玉:「玉兒妹妹若是想要救司晉宇,就好好想想孤的話。」
「如今能救司晉宇的,只有你。」
謝央說完,並沒有多留,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帶著劉慶離開。
玉嫻在旁邊聽的幾乎要氣的雙眼噴火:「竟然這般無恥,拿司小將軍的性命威脅小姐您!」
這麼卑鄙的小人,還真是少見!
宋擷玉也被謝央理直氣壯的話氣的發抖,只是他說的話她也反駁不了,如今這事是謝央管著,他若是不肯放司晉宇一條生路,動點手腳確實方便。
謝央走後,宋擷玉也沒有在茶樓多坐,用了一盞茶,就回了淮陰王府。
「長樂!」
只是馬車還沒到淮陰王府門口,就聽到有人喊她。
玉嫻掀開馬車帘子看了一眼:「是安寧小姐!」
顧安寧?她來幹什麼?而且為何在這等她,而不是進淮陰王府等著。
宋擷玉讓顧安寧上馬車,等人坐好以後,她才看向她:「安寧,你來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顧安寧手中捏著帕子,她性情灑脫,手裡拿的最多的就是弓箭,鮮少有拿帕子的時候。
可是如今她雙手緊緊攥著帕子一角,那條白色帕子被她揉的不成型,著實反常。
「宋姐姐,司小將軍的事怎麼樣了?」
這下不僅宋擷玉對她生疑,連玉嫻都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
顧安寧在淮陰王府外等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問她宋擷玉的未婚夫婿?
大抵是顧安寧也意識到自己問話的不妥之處,她將自己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低著頭,捏著帕子的手越發用力,可是最終也沒有開口解釋。
宋擷玉看著她都能體會到她內心的掙扎和焦灼,不忍心為難她,輕聲開口:「忠勇伯府的意思是棄了司晉宇這個嫡長子,這些日子我父母也多方打點了關係,我也去找了雍王殿下,都沒有辦法。」
宋擷玉這些日子神思過慮,如今談起這些,揉了揉額頭,也不瞞她:「如今沒了證據,頂多七日,恐怕司小將軍就要被定罪了。」
顧安寧沒再開口,馬車裡一片寂靜。
「若我有證據呢?」
她聲音極輕,宋擷玉幾乎疑心自己聽錯,下意識反問:「什麼?」
顧安寧這次抬了頭,直直的看向她,眼裡的那些慌亂不安都消失的的乾乾淨淨。
「若是我有證據,是不是司小將軍就不會有事了?」
顧安寧這話猶如石破天驚,馬車比剛剛更安靜,好半晌,玉嫻才連忙掀開馬車帘子一角,往四周看了一眼,見周圍一切正常,這才重新放下帘子。
「小姐,這裡談話不方便,咱們還是進府談吧。」
聽了玉嫻的話,宋擷玉才回神,點點頭。
從淮陰王府外到宋擷玉廂房,顧安寧一直一言不發,讓宋擷玉幾乎懷疑剛剛聽到的話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怎麼會有司晉宇的行蹤證據?這兩人無論怎麼看,唯一的交集就只有宋擷玉而已。
「安寧,你現在可以說了。」
將心裡紛亂的雜念拋開,宋擷玉開口。
無論如何,不管是因為什麼,顧安寧如果真能證明司晉宇的清白,都是一件大好事!
顧安寧似乎很是不安,頓了頓,才心一橫開口。
「那天晚上,司小將軍是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