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慶幾人找了半天,然而最後只在馬屁股上找到一個針孔,其他線索掘地三尺都再沒找著別的。
劉慶忐忑的去謝央帳篷里回話:「殿下,奴才無能,只在馬腚位置找到一個不顯眼的針孔,針……針並沒有找到……」
看著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的劉慶,謝央出乎意料並沒有發怒,手放在桌几邊緣,緩慢摩挲著,眼神雲翳詭譎。
「針?會使針的,還用查嗎?」
劉慶腦子裡慢慢浮現出一個輪廓來:「難道是……司晉宇?」
司晉宇去了邊境,隱姓埋名,從最末端的兵衛做起,後來之所以能從萬千將士之中脫穎而出,則是因為他擊殺了敵方首領,致使敵軍群龍無首,不戰而逃。
當時,大雍這邊被敵軍圍困,當時城內,能夠充數的兵將不過幾千,敵軍準備充足,十萬兵士,城內所有人,從將軍到士兵,都做好了以身祭國的準備。
可因為司晉宇主動請命,換了敵軍的衣服混入敵軍之中,靠偷襲殺了敵軍首領,以少勝多,起死回生。
這一戰,足以稱神。
而當時,司晉宇用的暗器,就是一把射針。
能有這準頭的,除了司晉宇,不做他想。
謝央捏著桌角的手猛的收緊:「這司晉宇,跟孤搶人也就罷了,如今更是膽大包天到要謀害孤!」
劉慶想到上次謝央為了教訓司晉宇,將他關進水牢,差點要了他半條命去。
這事是他負責處理,太子的意思,本就是沒打算讓司晉宇活著出來,他也就沒處理的天衣無縫,可誰知司晉宇之後陰差陽錯被淮陰王妃放了出來,他若是想知道是誰害他,查到太子身上輕而易舉。
「太子,這司晉宇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謀害皇嗣!一定得讓陛下嚴懲他!」
知道真兇,劉慶激動起來,拼命叫囂著要讓司晉宇受到懲罰。
讓景安帝知道?怎麼可能?若是讓父皇知道他堂堂一個太子,被馬驚的當眾尿了褲子,父皇會如何看他?
謝央冷笑:「這事,孤他日定會十倍百倍還給他!」
司晉宇要呆在京里的日子還長著,總有落他手裡的時候,他介時一定會讓司晉宇生不如死!
宋擷玉還不知道已經有個倒霉鬼替她背了黑鍋,自從謝俶一番話把她罵醒之後,她便沒怎麼搭理謝央,每日跟顧安寧形影不離,身邊還時時帶著宋擷燕這麼個「小拖油瓶」,根本不給謝央半點鑽空子的機會。
只是,雖然甩掉了謝央,但隊伍里莫名其妙的混進了兩個閒散人,宋擷玉和顧安寧看了一眼不遠處品茶自得其樂的謝俶和司晉宇,只覺得頗為無奈又不解。
「雍王殿下,司小將軍,您二人在這兒喝茶喝了小半天了,就不厭煩嗎?」
宋擷玉終於忍無可忍,開了腔,她其實更想問,喝了小半日的茶,肚子就不漲得慌?
有這時間幹嘛不去打獵?喝什麼茶?
謝俶和司晉宇對視一眼,兩人都沒對宋擷玉的話多在意,司晉宇笑時眼尾上挑,別具風流倜儻:「品茶者,修心養性,怎會厭煩?」
謝俶還煞有介事的點頭,宋擷玉看的又好笑又來氣,不明白他倆究竟什麼意思,索性沒礙著她,她也就隨他們去了。
畢竟有謝俶在,好歹能對謝央起到些震懾力,免得他時時想方設法來噁心她!
「安寧,我走之後,謝央可有對你做了什麼?」
顧安寧先看了一眼宋擷燕,她剛剛喝了一小杯果酒,這會兒趴在宋擷玉懷裡正呼呼大睡著。
「你走後,我就失去了意識,等再醒來,人就已經在我自己的帳篷里,身邊的丫鬟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我旁敲側擊問了,都以為我是自己個回來的。」
她說完頓了頓,還是沒忍住再次開口,語氣中恨意幾乎要蓋不住:「我本以為這事是何德明一人所為,若不是長樂你跟我說太子也參與其中,我是萬萬也想不到謝央一介太子,居然能做出如此齷齪下流之事!」
宋擷玉放下心來,事實證明,謝俶確實將謝央的心思算的一清二楚,沒捉到她,他自然不敢對顧安寧動手。
顧安寧說了自己這邊的情況,見謝俶和司晉宇並沒有注意她們這邊,這才壓低聲音開口,面上擔憂之色溢於言表:「長樂,你跑出去後,謝央可有為難你?」
宋擷玉垂了眸,抿了抿唇,終究還是將遇到謝俶的事給抹了去,面色平靜含笑:「謝央派了人堵我,我運氣好,趁著夜色藏在林子裡,等到白日,天色亮堂了,我才跑了回去,謝央也拿我無可奈何,我剛想叫人就救你,玉淑玉嫻告訴我,說安寧你已經回來了,反而是我一夜未歸。」
顧安寧聽著都覺得兇險,她簡直不敢想宋擷玉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是怎麼一個人在林子裡呆上一晚上的。
「這個殺千刀的!要不是怕給我爹找麻煩,我非得提了劍去跟他拼命不可!」
顧安寧怒目而視,明明已經氣的銀牙緊咬,柳眉倒豎,偏偏還怕引起謝俶和司晉宇的誤會,不敢弄出大的聲響來,把自己憋屈的不行。
宋擷玉想起謝央的惺惺作態,端了茶杯輕抿了一口,語氣嘲諷:「那偽君子大抵是因為心虛,跑到我跟前來,說是在何德明的帳篷里發現了不少禁藥,他正準備去跟雍王商量,又覺得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可來西山帶那些禁藥,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身為太子,絕不能縱容。」
顧安寧面色如覆寒霜,眉目之間儘是凜然之色:「他這是明里暗裡跟你暗示,這事就是何德明早有預謀,只可惜,他不知道,長樂你親眼所見,他三兩句話,哪裡能造的了假?」
宋擷玉放下茶杯,只覺得謝央可笑至極:「他倒是做戲做全套,聽說何德明已經被勒令回了京。」
謝央但凡把他這裝模作樣演戲的心思放到政事上,多為老百姓干幾件人事,也不至於到靠討好女人求實權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