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殿下?」
謝俶跟宋擷玉打交道不是一次兩次,對她身邊的人也有印象,這人是她身邊的二等丫鬟。
「你家郡主呢?」
那丫鬟只以為謝俶是找郡主有事,老實回答:「郡主和顧小姐參加宴會了,剛走不久。」
謝俶心裡存了氣,他緊趕慢趕,竟是還慢了一步!
「往哪邊走的?去了哪裡可曾說過?」
謝俶的語氣有些嚇人,那丫鬟也跟著慌了,好半天才開口:「奴婢不知,這些事多是玉嫻姐姐和玉淑姐姐知曉,但她們都跟在郡主身邊,奴婢瞧著似乎是往右邊走的。」
謝俶又急又氣,對這幕後設計之人更是惱恨,既然剛走不久,他不再耽擱時間,帶著楊瑾就往這丫鬟說的方向追去。
這邊謝俶追人不提,宋擷玉和顧安寧跟著那丫鬟走了一陣,見越走越偏,心裡也存了疑惑。
「究竟這宴會是在哪?」宋擷玉站住不肯走了,再往前,可就連火光都沒了,黑燈瞎火的,又都是姑娘家,什麼宴會能在這地兒辦?
那丫鬟從始至終都沒露過臉,只能看的見發頂,這次也一樣,轉身恭敬的模樣:「就在前面沒多遠,有處溫泉,康平郡主特意讓各位小姐前來看個新鮮。」
宋擷玉之前只以為是這丫鬟膽小,所以才不敢跟她對視,可現在看來,這人哪裡是膽小,分明是別有用心。
顧安寧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看宋擷玉臉色大變,也大概明白了這丫鬟有問題,不著痕跡的站在了宋擷玉面前,警惕的盯著那丫鬟。
宋擷玉冷笑一聲:「我來這西山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地方能出溫泉的!」
西山這地界,連雨都不怎麼下,怎麼可能有溫泉這稀罕東西?
那丫鬟不過是隨口找來的藉口,見被揭穿了,忽然出手灑了一把藥粉。
顧安寧站在最前面,她反應迅速,一把脫了外面的紗衣將那藥粉揮開,隨後便抽了腰間的鞭子朝丫鬟打去。
看的出來,那丫鬟會些身手,但是顧安寧這身功夫可是在邊疆實打實的練出來的,跟這丫鬟的花拳繡腿不一樣。
宋擷玉並不擔心。
眼看那丫鬟挨了顧安寧好幾鞭子,有些力不從心,宋擷玉提高了聲調:「留活口,別把人打死了。」
顧安寧這才收了一些攻勢,眼看那丫鬟就要不敵,顧安寧突然半跪下來,手裡的鞭子撐地,這才沒讓自己倒下來。
「安寧!」
局勢急轉急下,宋擷玉聲音變了調,那丫鬟突然站了起來,顧安寧那幾鞭子傷她嚴重,讓她站起來時有些踉蹌。
「可算見效了。」
顧安寧最先察覺到身體的異樣,咬牙切齒的開口:「你什麼時候下的藥?」
玉淑和玉嫻也有些緊張,顧安寧算是她們的主要戰力,連顧安寧都倒了,就剩她們幾個……
宋擷玉手緊了緊:「我說怎麼好端端的,安寧的貼身丫鬟會髒了衣服,你們倒是算計的夠周到。」
身體的燥熱感越來越明顯,宋擷玉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丫頭,這種藥,顯然是用來讓人失去意識的床笫助興之藥。
那丫鬟輕笑一聲:「長樂郡主,您是想拖延時間?可惜,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奴婢也不打算給您機會。」
她話音剛落,就見從暗處出來兩個黑衣人,玉淑玉嫻雖然練過一些腿腳功夫,但是也不可能抵得過兩個訓練有素的男子,沒多久就被敲暈脖頸暈了過去。
宋擷玉身子發抖,若是被下了迷藥,恐怕她還會懷疑是不是康平要報復她,所以才弄得這一出。
可下的是催情藥,那就絕對不會是康平所為!背後算計之人心思這般歹毒,她如果不想辦法自救,恐怕她跟顧安寧就都得折在這裡!
那黑衣人過來綁她時,她沒有掙扎,做無力的模樣,放鬆這些人的警惕。
宋擷玉此舉確實一定概率上起了作用,那黑衣人只把她和顧安寧扛在肩頭,並沒有綁住她們的手腳。
他們幾人動作極快,沒多久就轉到了一個營帳,宋擷玉閉著眼,裝出一副已經暈過去的模樣,聽見那三人似乎在低聲說些什麼。
「把人給放好,我去稟報主子。」
「我們兄弟幾個一定會把人看好!」
一陣淅淅索索,宋擷玉確定帳篷里沒有動靜這才睜開眼,她跟顧安寧被丟在一個帳篷里,悄悄爬起來,到了顧安寧旁邊。
「安寧!醒醒!」
顧安寧臉色潮紅,根本沒有任何意識,任憑宋擷玉怎麼推她都沒有動靜。
她自然不可能把顧安寧丟在這裡不管不顧,看到桌上的茶杯,她輕手輕腳過去,拿了茶杯走到顧安寧旁邊,又從懷裡掏了手帕堵住顧安寧的嘴,這才把茶水淋了顧安寧一臉。
茶水的刺激總算讓顧安寧醒了過來,之前捂住她嘴的帕子也在這時起了作用,沒讓她的驚呼聲引起外邊人的注意力。
「長樂……」
顧安寧很快明白自己的處境,爬了起來,這麼幾個動作就讓她氣喘吁吁。
宋擷玉做了這個噓的手勢,用氣音開口:「安寧,咱們現在得想辦法逃出去,我們身上的藥效恐怕撐不了多久。」
顧安寧在腦子裡過了一遍,隨後咬牙切齒:「何德明!一定是何德明這個狗東西!」
宋擷玉帳篷里的吃食自然是沒問題的,有問題的只能是那碗蒙古茶!
宋擷玉剛剛也想明白了這催情藥是怎麼來的,只是此時此刻,也顧不上追究。
「這事何德明一個人未必有這膽子,恐怕還有別人一起,那丫鬟已經去報信了,等那人一到,就是咱們唯一的機會。」
這帳篷從未見過,布置簡陋,看出來身份,宋擷玉和顧安寧小心圍著轉了一圈。
「長樂,這裡,用刀割,或許能出去。」
顧安寧看到一處破口,興奮起來,幕後之人或許是不想讓人發現,特意找來的這地方,只是因為簡陋,有破洞也沒能及時更替,這才讓她們倆找到機會。
顧安寧站都站不穩,藥效又上來,她只能坐在地上,宋擷玉拿了刀,開始小心的割那處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