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淮陰王府後,玉嫻來不及休整片刻,便急急前來回復宋擷玉。
玉嫻雖一直在外等候,不過其中內情她也猜的八九不離十,將後來請御醫的畫面繪聲繪色描述一遍後,一旁的玉淑早已笑的前仰後合。
「沒想到咱們太子殿下還有如此憋屈的時候。」玉淑對這位東宮太子一向沒有好感,如今聽到這大快人心的事情,自然高興的喜形於色。
「小姐別急,奴婢還有一事未說呢!」
玉嫻見這主僕二人已經滿臉笑容,故意狡黠一笑補充道。
「奴婢趁劉公公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看了一眼,看來這動手之人是使了全力,咱們這位太子殿下只怕是要毀容了。」
「尤其是因為這傷勢不能答應這職位時,殿下那臉色可真是精彩極了,再說這殿下還要不得不裝作溫和的模樣。」
玉嫻一想到她匆匆一瞥竟看到謝央被氣吐血的畫面,便迫不及待告知自家小姐。
主僕三人再次因為這事笑的不能自已,那謝央一定想不到,這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戲。
這戲還是為了這太子殿下專門編排的。
從玉嫻前去東宮到這官職,都是宋擷玉編的,其中當事人之一宋青山更是毫不知情,更不必說什麼要考察之類的話。
這官職宋擷玉早就知道謝央看中已久,可她篤定這謝央是愛面子的人,絕不會頂著傷出來見人。
倘若他出來,那他受傷之事肯定會鬧的人盡皆知。
他這個太子的完美形象也會受到影響。
正是因為對謝央的了解,如今宋擷玉才故意用他最想得到的東西做誘餌,前去相約,如今這太子殿下恐怕正在宮中氣的半死不活。
一想到這個畫面,宋擷玉瞬間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順眼多了,連這呼吸都順暢多了。
在謝央這裡出了一口氣後,宋擷玉不但晚飯都多吃了兩口,更是因為謝央在短期內一定不會再來噁心自己,於是這齣門的頻率都變高了。
主僕三人沒了謝央的打擾,出門都覺得比往常要快樂許多。
心情甚好的宋擷玉想著最近添置一些物件,招呼兩個貼身丫鬟要去錦繡坊,還沒到錦繡坊門口,她們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馬車。
「小姐你快看,那是不是雍王殿下的馬車!」
玉淑眼尖,一眼便看到停在錦繡坊門口的馬車,正是謝俶的。
宋擷玉抬眸看了一眼,心中頗有些疑惑,謝俶慣是不愛來這些店鋪的,怎的今日有這興致。
此時錦繡坊內,謝俶一身玄色,負手而立,眼中是波瀾不驚的平靜。
不同於謝俶的冷然,面前身著黃衫的嬌俏女子甜笑道:「表哥,你快看這耳飾如何,是不是與我這衣衫極配?」
「嗯!」
謝俶微微頷首,便再無言。
梅雲也並未希望能夠得到自家表哥多餘的誇讚,在得到回應後便自顧自繼續挑選著首飾。
身後有三人進入店中,謝俶眼角看到一抹熟悉身影,還未說話便聽到一聲清麗的行禮。
哪怕心裡有氣,但不得不承認,聽到這聲音,謝俶心中不可控制的升起了幾分歡喜。
「三哥哥,你今天怎麼有這麼好的興致。」
宋擷玉看到謝俶自然難掩喜色,提著裙擺來到謝俶身邊,看到梅雲後,含笑點頭。
讓宋擷玉詫異的是,同她的高興相比,謝俶的反應實在太冷淡了,只是點了點頭後,並沒有多給她一個眼神。
這態度同之前相比,猶如天差地別。
雖知謝俶性子一向冷然,可是先前對她的態度終究是不同的,連溫和的話語也少了許多。
宋擷玉心中好奇,但並不知道原因所在,只是抬眸偷偷觀察了一下謝俶的神情,見後者神色如常,並不像是因為朝堂的事不快。
無法,宋擷玉只得走到一旁去挑選首飾,可是心中仍在思量為何謝俶會有如此大的態度變化。
思來想去,宋擷玉也只得出謝俶此舉是為了「避嫌」。
畢竟這事雖然不被京城內眾人所知,陛下是想要賜婚她與謝央,但是爹爹抗了聖旨,難免自己同謝央之間的關係引得旁人猜測。
伴君如伴虎,這皇上的心意更是讓人捉摸不透。
拿著手中的髮簪,可是宋擷玉腦海中卻是在將最近發生的事情聯繫在一起,宋青山抗旨一事讓皇上龍顏大怒,倘若她再同謝俶交往過密,難免會有些閒言碎語,若是傳到皇帝耳中,定會讓皇帝起疑心。
到時候,若是讓皇帝覺得宋青山抗旨是和謝俶有關,那麼便是給謝俶帶來些無妄之災了。
殊不知,這邊宋擷玉經過深思熟慮得出這番結論後,臉上便是一副瞭然的神情,可身後注視她的人,心中仍是氣悶十足。
本以為這丫頭在見到自己後會主動向自己認錯,可沒想到在行完禮後,竟是直接走到一旁拿著一根髮簪發呆。
謝俶本就因為宋擷玉和謝央在茶樓見面的事情生氣,內心覺得宋擷玉不爭氣,虧的他同宋青山為她奔波。
這心中一股火在昨天更是達到了頂峰,謝俶至今還記得昨日楊瑾來稟報,說是宋擷玉給丫鬟傳話約謝央見面,這消息剛一說出,謝俶瞬間眉頭一皺,肝疼!
嗯,被這個女人氣的。
謝俶因為這種種才故意晾著她,指望著這女人能夠明白自己的錯誤給他一個解釋,可是沒想到她還真的規規矩矩的同他保持距離,一臉避嫌的模樣。
如此想來,謝俶頓時穩了穩心神這才沒讓自己氣暈過去。
隨身站立的楊瑾側眸看到自家王爺逐漸鐵青的臉,百思不得其解,顫聲問道:「王爺,何事如此不快?」
隨後,楊瑾收穫了意料之中的「冷眼」。
如今,謝俶方才明白何謂是自作自受,本來想晾著宋擷玉,沒曾想宋擷玉倒沒有任何反應,可是他如今卻被氣死了。
漫不經心地抬眸掃了一眼那抹窈窕的身影,謝俶愈發覺得氣悶,雖在錦繡坊內,卻是直接黑了臉。
連梅雲都察覺到自家表哥的異常,更是連連看了好幾眼,心中詫異十足。
「表哥,你看這支髮簪與白色衣衫可相配?」
梅雲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身影,歪頭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