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茶樓

  玉淑氣的心肝肺都在疼,這四小姐還真是厚臉皮!

  雖然看不慣宋靜安的做派,到底也是主子,玉嫻只帶了三分笑,雙手交疊,貌似恭敬的開口:「四小姐,府中還有好幾輛空置的馬車,您要是騰不出空來,奴婢幫您去跟馬房交代一聲,您稍等個一時半刻,就會有新的馬夫將馬車套了馬匹帶過來。」

  宋靜安像是聽不懂玉嫻的弦外之音,面上沒有半點不自在:「我是想跟三姐姐親近親近,到底是一家人,自是應該同氣連枝,三姐姐的馬車這麼大,應該不介意跟我擠一輛馬車吧?」

  玉嫻和玉淑兩個人沒了好臉色,她們就差明著告訴宋靜安讓她不要纏著她們郡主,可是奈何人家就是臉皮厚,當聽不見……

  以前宋靜安也不是沒有蹭過宋擷玉馬車的時候,畢竟是淮陰王府最受寵的嫡女,又是有封號的郡主,馬車都要比一般的官小姐更有排面。

  宋靜安從宋擷玉馬車上下來,也時常會引起別家庶女甚至是一些文官清流家嫡女的眼紅,極大的滿足了宋靜安的虛榮心。

  宋擷玉惦記著戎楓的傷,也沒有深思,只以為是宋靜安跟從前一樣,為了充面子,這才想跟她一起。

  不想跟宋靜安在這裡糾纏不休,直接轉身上了馬車。

  「你要是硬要跟我擠,我還能把你打出去不成?」

  宋擷玉說這話時神情似笑非笑,宋靜安隱約聽到周圍下人的嗤笑聲,她臉上的笑便有些勉強,想到後面的計劃,這才在心裡勸自己平心靜氣,扶著石竹的手上了馬車。

  上了馬車,宋擷玉便自顧自的閉目養神,宋靜安幾次張口都沒得到宋擷玉的回應,到底識趣的閉嘴了。

  看到某個酒樓窗戶的人影,宋靜安按捺住心裡的激動,清了清嗓子,乖巧開口:「三姐,我此次出來是來添些秋衣的,就在前邊,能否請三姐在前邊茶樓稍等靜安片刻?」

  宋擷玉終於睜眼,看了一眼前邊的幾家商鋪,確實是平常宋靜安常去的幾家鋪子。

  「快去快回,我只等你兩刻鐘。」

  她懶得搭理宋靜安,但是如果她不搭理,恐怕宋靜安又得哭著去找李瑢,惹得李瑢壞了心情。

  倒不如她來跟宋靜安打交道。

  宋靜安放在袖子裡的兩隻手緊緊的揪在一起,宋擷玉五官明艷,哪怕不做表情都帶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矜傲。

  「三姐放心,靜安定不會在外久留耽誤了姐姐的事。」

  宋擷玉看著她這幅委委屈屈像是被人欺負了的模樣就頭疼,索性眼不見為淨,帶著玉淑玉嫻兩個丫頭去了附近的茶樓。

  這茶樓似乎是新開的,宋擷玉之前從未看到過,一進門就有小二熱情的招呼。

  「一間雅間。」玉淑簡明扼要吩咐了一聲。

  「好嘞,客人這邊請。」小二點頭哈腰領路。

  「有什麼吩咐您喊一聲就行,小的就在外面侯著。」

  宋擷玉看了一眼這雅間布置裝潢,皺了皺眉,總覺得哪裡不對。

  「沒想到這茶樓看著不起眼,裡面的雅間布置的還算挺精巧。」玉嫻看了一眼屏風和青花瓷瓶和側邊的一大堆古玩,真心實意的感嘆了一句。

  宋擷玉心口總感覺砰砰直跳,落了座,玉淑拿了茶杯斟茶,站在宋擷玉旁邊,語氣半抱怨半感嘆:「奴婢不知道為何,從一進了這茶樓,右眼皮子直跳,心神不寧的。」

  玉嫻看宋擷玉也是一副深思的神色,臉上的笑也收斂了幾分,拉高了自己的警惕心。

  不得不說,玉淑的直覺驚人的准,無意間一抬頭,看見屏風後面的男人身影,嚇得汗出如瀋:「什麼人在那裡!」

  玉淑這一嗓子將玉嫻和宋擷玉都給嚇了一跳,玉嫻更是慌忙護著宋擷玉,屏風是紗制的,隱隱只能看到一個輪廓,可是僅憑一個輪廓,也大概能猜出來那是個身形高大的男子!

  這包廂是她們剛定的,怎麼會藏著一個男人!

  玉淑張口就要喊人,可是還沒有出聲,從屏風後閃出一抹黑影,一個手刀將兩丫鬟給劈暈過去。

  宋擷玉被這一變故嚇得心神俱裂,指甲深深掐進肉里讓自己冷靜下來,死死盯著屏風。

  片刻之後,那男人從屏風後轉了出來,頭戴鳳翅紫金冠,身穿錦繡盤龍梨花袍,側臉輪廓分明,但因為一雙斜向上飛的眸子,不笑時顯出幾分陰鷙來。

  「玉兒妹妹。」

  宋擷玉咬緊了後槽牙,瞪著他的眼神幾乎要吃人!

  這人居然是太子謝央!

  他又在耍什麼把戲!

  看宋擷玉冷著臉不說話,別的女子生氣難免面目猙獰,但宋擷玉生氣,因為精緻的五官,一雙好看的桃花目灼灼泛光,反倒讓人心痒痒的,恨不得讓她罵兩句才能舒坦。

  謝央不以為然,裝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樣來,面上儘是為難歉疚:「玉兒妹妹,孤實在沒有辦法,你整日裡不出府,無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沒嚇著你吧?」

  宋擷玉深吸一口氣才能將心裡的火氣壓下去,迫不得已?無奈之下?說的可比做的好聽,她這幾天是沒出府,他若是真對她真心實意,就應該遞拜帖正經拜見,而不是偷偷摸摸跑來茶樓,還打暈了她的兩個丫鬟。

  若是讓旁人看到他倆在一間包廂里,她哪怕長了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

  「太子殿下,您這……實在是有些嚇著我了。」

  宋擷玉裝出一副嚇得不輕的柔弱模樣,現在局勢對她不利,在不清楚謝央目的之前,只能想辦法穩住他,萬一要是在這裡把他激怒了,他想做什麼都輕而易舉,在力量上,男女的差距是天生的,而在大禹,對女子的禮教也比男子更苛刻。

  看宋擷玉表情柔和下來,謝央只以為是她從驚嚇里回過神,他好不容易堵到宋擷玉,這回一定得成事才行。

  「玉兒妹妹,這些日子,孤甚是揪心,那日,孤以為掉下湖中的是玉兒妹妹你,這才不顧一切跳下去,哪知道,孤愚鈍,竟是救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