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堂小姐來了,據傳話的人說大概還有一刻鐘就到了莊子。」
宋擷玉愣了一下,似是沒想起來這位堂姐是誰,宋嬤嬤善解人意的開口解釋:「堂小姐在鄭州呆了快幾年,您忘了也是正常,不過說起一個人,小姐應該就能對堂小姐有些許印象。」
宋擷玉被宋嬤嬤這麼一說也有了興致,笑著身子朝她那邊靠了靠,俏皮的開口:「哦?那就請宋嬤嬤開開金口。」
「太僕寺卿李祁汐。」
宋嬤嬤一說完,宋擷玉也想起來這個堂姐姐究竟是何方神聖。
李陸冬,上輩子就跟她不對付,她外祖是當今聖上的太傅,但是因為淮陰王府出了一個太后一個貴妃,自己爹爹又深受陛下器重,手握實權,所以娶了李瑢之後,為了避嫌,並不怎麼與外祖家往來。
她唯一有印象的一次,那年她才三歲,已經有了後來囂張的雛形,被李瑢帶著去了外祖家。
因著她一出生就被封為郡主,加上李瑢雖然自出嫁後就不怎麼同家裡聯繫,但是出嫁後她是家裡最受寵的小女兒,如今好不容易回門,自然讓李家好好熱鬧了一番。
宋擷玉那時候年紀小,也分不清李家眾人對她是真心還是假意,只記得外祖母看著兇巴巴的,但是對她卻是再慈善不過。
宋擷玉嘆了口氣,這李陸冬和李祁汐乃是李家長房的子女,親兄妹,可是這性子,那叫一個天差地別,對她的態度也是截然相反。
李祁汐雖然對她冷淡,但因著他對大多數人都是冷冷清清的模樣,所以這冷淡倒是出不了什麼差錯。
而那李陸冬則不一樣,對待別人很有世家小姐的風範,大方又不扭捏,但是又不放浪形骸,確實不損外祖父聖上太傅的名號,可是唯獨見了她這個堂妹,就跟吃了炮仗一樣,每每出言譏諷。
她宋擷玉前世雖然囂張跋扈,但是對於自家人也算不錯,還算推心置腹,這點從她對待自己庶妹如何就能看出來,李陸冬作為她的親堂姐,按理來說,她也不會對她差到哪去。
所以這李陸冬究竟為何對她敵意這麼深,她兩輩子都沒想出來緣由。
「她不是最跟我打交道打不到一塊去嗎?怎麼還特意來了莊子?」
李陸冬一直覺得她和宋擷玉不是一路人,連同桌用膳也是能推就推,宋擷玉這次來莊子行蹤低調,大肆宣揚恐惹來麻煩,連出府都是走的側門,李陸冬若是不想看見她,大可以裝作不知道宋擷玉來了莊子這事,自是沒人會怪她。
宋嬤嬤是淮陰王府的老人,自然看的通透,見宋擷玉似乎是真沒看明白,她在心裡嘆了口氣,緩步上前,提醒了一句:「這次來的是姑娘外祖家的莊子,老太君位高權重,自然是不能從太傅府舟車勞頓過來,但是依照老太君對郡主的重視,想必會派太僕寺卿過來看顧些。」
被宋嬤嬤這麼一點,宋擷玉頓時明白過來,她這位祁汐堂哥年少得志,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太僕寺卿,跟她哥宋鶴軒被並稱為京城雙絕。
世人才貌有一項取勝已經足夠民眾津津樂道,更何況像宋鶴軒和李祁汐這樣才貌皆無可挑剔之輩。
「不過這事還沒個定數,老奴也只是猜測。」宋嬤嬤看宋擷玉目露沉思,又補上一句。
宋擷玉卻沒把宋嬤嬤的後半段話當回事,能跟在祖母身邊幾十年,宋嬤嬤的直覺和心思縝密程度可謂是數一數二,而且依照外祖母的性子,來的十有八九應該就是祁汐表哥了,不然李陸冬也不可能會這麼急吼吼的驅了馬車過來看她。
上一世她跟李祁汐兩個人斗得昏天黑地,互相視對方為死敵,這一世再碰到李陸冬,心性不同,看李陸冬就仿佛是一個鬧脾氣的孩子,想要跟她鬥氣都斗不起來。
「讓人收拾出堂姐常住的院子,勞煩宋嬤嬤帶著玉嫻去迎一下堂姐。」
宋擷玉並不起身,伸手去夠紅木茶几上擺著的荷花插瓶,細細的腰身不盈一握,身姿輕盈,眉目如畫,熠熠生輝,容光昳麗讓人不敢直視。
「是。」宋嬤嬤垂頭,收了眼裡的驚駭。
這才不到一年,一個人的變化真的會這麼大麼?
李陸冬坐在馬車上,身邊伺候的是她的貼身丫鬟越善和束書。
「這宋擷玉又要做什麼怪,好端端的就發了熱,莫不是得罪人太多了,這才著了道。」
束書笑的無奈,她家小姐從來是端莊有禮,儀態美好,規矩嚴明的,唯有碰上長樂郡主,每每都會像變了個人似的,倒是有幾分爭強好勝之態,多了些生氣。
「知道了知道了,雖然宋長樂做的,但是我說不得!」
一想到宋擷玉李陸冬就來氣,坐在馬車上閉了眼睛,心裡又開始念清心咒。
也不知道她跟宋擷玉上輩子什麼仇什麼怨,這輩子自從在她五歲碰見宋擷玉,這清心咒就跟了她快十餘年,碰上宋擷玉就得念上幾遍,到如今,已經是滾瓜爛熟了。
好不容易念了幾遍清心咒把心裡的雜念壓了下去,馬車突兀的晃了晃,要不是兩個丫鬟眼疾手快,估計她現在磕著碰著都不一定!
越善嚇得臉色發白,看李陸冬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嬌聲叱了一句:「怎麼回事?真不怕回了府上挨板子嗎?」
外面的馬夫擦了擦冷汗,連滾帶爬跑過來解釋:「前面……前面有人暈在路中間,小人怕傷及人命,只能連忙停了車。」
李陸冬也不是不講理之人,聽了車夫的話,也驚了下:「越善,你下去看看情況。」
怎麼突然就有人暈在路中間?是有人故意設計,還是真的是偶然?
若是有人真的故意設計,那是針對她?可她這次出門是臨時起意,這幕後之人究竟有什麼神通,知道的這麼及時,又能在短短時間內布置出這麼縝密的計劃……
要是故意為之,幕後之人該如何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