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俶帶著宋擷玉一路回到了宋府,剛踏進宋府,宋府管家就迎了上來,「小姐,老爺請你快快進去,說是陛下名日要去東郊虎嘯山圍獵,特意指定你和太子殿下同去。」
宋擷玉愣住,皺眉問道:「為何特意指定要我同去?還特別說了是同太子殿下?」
管家搖搖頭,也是滿臉疑惑,「這就不清楚了,你快些去書房。」
宋擷玉心中疑惑,轉頭正看見謝俶在旁邊沉默站著,於是聳了聳肩,道。
「三哥哥,改日我請你去醉仙樓吃好吃的,今天就不陪你了。」
謝俶搖了搖頭,淡淡道:「陛下明日要去圍獵,必然會讓我北獅軍護佑左右,我也要回去好生布置一番。」
宋擷玉也也不再留他,簡單聊了兩句,將謝俶送出門去,這才跟著管家快步往書房去。
宋擷玉剛剛推門進去,就看見宋青山滿臉嚴肅地轉頭看她,「明日後皇帝圍獵,為何指定我同太子殿下同往?」
宮中有太姑母和姨媽周旋,她一直是有恃無恐,怎麼皇帝突然下令她同太子殿下一同去圍獵?
「這幾日皇上都宿在皇后宮中,你姨媽那裡都去的少了,」宋青書坐在太師椅上,目光沉沉,太子謝央對淮陰府的勢力覬覦不是第一天了,他哪裡看不出來謝央接近宋擷玉的目的,所以他除了女兒時時耳提面命,在背後也隱晦的同宮中兩位貴人說過希望宋擷玉未來能給自己心愛的人,能不讓她入宮,就請不要召她入宮。
宮中二位貴人也表示很希望宋擷玉這個晚輩,她們自己又身處深宮多年,自然明白這其中的心酸苦難,也紛紛表示會幫淮陰王府在中間周旋。
可是皇帝突如其來下旨,頓時讓淮陰王宋青書嗅到了其中詭異的氣味。
難道皇帝想要將玉兒指婚給謝央,逼迫淮陰王府勢力站在太子身後?
莫說他瞧不上謝央那人,就憑前幾日從他宮中傳來的寵幸嚴氏女子,他就不能將女兒拱手相送。
「姨媽那邊沒有探出原因,只說是皇后宮中近日得了一個漂亮女子,最是會吹拉彈唱,說是絕美之極,皇帝最愛聽她彈奏『東籬曲』」。
「怕是皇后讓此人蠱惑皇帝,藉機強行將我們淮陰王府拉入太子陣營中,皇帝此時眼中只有美人,怕是再聽不得旁人的話,」宋擷玉緩緩坐下,抬手端起杯,提起茶壺,緩緩傾斜出一柱清流。
若是姨娘失寵了,皇后手中有了傀儡,怕是皇帝從此以後就被她操控在手中,還不是她說什麼,皇帝就做什麼?
「看來咱們只有自己想法子套出皇后的局,」宋青書沉默了一會兒,握拳重重砸在桌上,他淮陰王府可不會被人拿來當槍使。
「如今局勢隨息萬變,皇帝若是真的被美人迷惑,怕是不只是我們被皇后惦記上了,如今整個朝堂上能同太子黨一爭高下的,只有雍王謝俶了,你這些日子和謝俶走的近了,皇宮盯上你,怕是和謝俶也有些關係。」
宋擷玉腦袋裡閃過無數個念頭,沒有一個能讓她心安,如今淮陰王府如日中天,宮中不少人都惦記著王府勢力,如今皇帝一改往日順其自然,強行下令讓自己和太子謝央同行,怕是個不好的兆頭。
「過些日子,我讓你母親以探親為名,進宮去看望你姨媽,再趁機打探一番,」宋青書眸光凜然,眼角閃過一抹冷意,現在還什麼都不清楚,只能讓女兒時時提防謝央才好。
「父親不用擔心,女兒早就不是從前的自己了,更不想成為太子妃,」宋擷玉直言不諱,她忽然對宮中那個被皇后藏在宮中的美女很感興趣,因為上輩子這個時候皇帝身體已經開始微恙,哪裡享受得了美人福?
到底哪裡不對?怎麼突然冒出一個絕世美人蠱惑皇帝?
宋擷玉想不通,也不再去想,如今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明日女兒一定讓殿下刮目相看!」
宋擷玉所謂的刮目相看,倒真的讓人沒有想到,她昨夜從父親宋青山的隨訪出來後,特意去洗了一個冷水澡,然後就接二兩三的打噴嚏,繼而是高燒不斷,渾渾噩噩一直到第二日。
宋擷玉屋裡的幾個大丫頭急得團團轉,耐不住性子的玉淑一甩帕子就要往在走,一旁的玉嫻伸手趕緊抓住她,急忙道。
「你別去,郡主昏迷前特意說過要等到天亮之後才去,你再等半盞茶的時候再去王妃院子裡。」
玉淑急得滿臉通紅,眼睛熬的通紅,趕緊轉頭不敢去看床上燒的滿臉通紅的宋擷玉,捏著帕子,忍不住低聲啜泣。
「小姐好可憐,不就是不想去圍獵嗎?用得著這麼作賤自己嗎?」玉淑拿著帕子遮住眼睛,淚水緩緩濕透了帕子。
「再等等,」玉嫻面色平靜,可是心情同樣波瀾起伏,要是郡主就這麼燒壞了腦子,怕是自己這條命也沒了,可是昨日郡主特意下令必須天亮之後才准去王妃院子,她哪裡敢不聽話?
等到天終於亮了,玉淑像是瘋了似的往王妃的園子狂奔而去,等她邊哭邊喊驚動了王妃院子裡的管事,然後被呵斥著推搡進院子,她這才發現自己雙腿在顫抖著,連一步都走不出去。
「誰在院子裡吵鬧?」屋子裡傳來一聲慵懶的女聲。
玉淑不等管事的回話,哆嗦的大喊:「王妃,郡主發高燒了,求你快去看看。」
「砰」的一聲門被人從裡面推開,披著長發的王妃,一隻腳穿著鞋,一隻腳光著,滿臉著急地沖了出來,「玉兒怎麼了?發高燒?管家,管家,快去找大夫,你們這些賤蹄子,怎麼照顧郡主的?」
王妃又急又氣,抬腳朝玉淑踹了一臉,披頭散髮衝去了宋擷玉的園子。
此時宋擷玉燒的滿臉通紅,白色的衣裳已經被濕透了,汗水順著發間從臉上滾滾落下。
「玉兒,玉兒?管家,快點去找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