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側妃說話時,還故意看了宋擷玉一眼,仿佛在暗示那個誣陷徐家的人就是她!
只是觸到宋擷玉陰沉帶著殺意的眸子,嚇得她又趕忙垂頭。
宋青山臉色鐵青的將她的動作收入眼底,眸光愈發晦暗,他並未理會徐側妃,而是轉頭道:「玉兒,你是在何處找到此人?」
宋擷玉鎮定道:「城外的莊子,那莊子正是落在徐家名下,據他所說,因著徐大郎派他威逼了元禧下毒,也擔心他被丫鬟供出來,所以便先一步將他打發到莊子上避避風頭,想著看看府中的情形,若是我們沒發現此事,過陣子便再讓他回來。不過女兒懷疑徐大郎是打算事情暴露後便殺他滅口的,否則也不必將他軟禁在那莊子裡,若非女兒的人找到他,指不定過些時日,便連屍首都瞧不見了。」
這是謝俶的推測,她亦十分認同。
並且謝俶之前並未告訴這管事此節,為的就是讓宋擷玉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讓他心中對徐大郎生恨,不會改口。
聞言,跪在下面的管事果然抖得愈發厲害,他打著顫道:「郡主……此話當真?」
宋擷玉冷聲道:「倘若我們府並未察覺此事,徐大郎未必想背負條人命,可若是我們察覺了,你認為他會讓你活著指證他?」
這也虧的元禧被發現的消息沒泄露出去,否則,此人必死無疑!
管事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其實之前在莊子裡,莊頭勸他不要出門,一日三餐都給他送進屋裡時,他心裡便有些疑惑了,不過見莊頭態度極好,處處恭維著,又是好酒好菜的管夠,他便沒去深想。
可如今醒悟過來,才推想那莊頭應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暫時安撫下他罷了。
原本他還因著自己的背叛對主子有些愧疚之心,但現在卻只想著,果然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既然徐大郎無情,那也別怪他無義,大家不過是半斤對八兩!
到了這種地步,他也沒那麼多顧忌了,只盼著自己能少承擔些罪責,好留下一條命。
再則便是將徐家徹底踩下去,徐家倒了,他的家人頂多被發賣,反而不會被徐家人拿來泄憤,從而悄無聲息的消失!
於是便轉頭對徐側妃恨恨道:「二姑娘,小人可沒有誣陷大少爺,此事本是因您而起,您可莫說自己不知情,要不是您一直盼著能做了這偌大王府的正妃,又許諾給大少爺諸多好處,大少爺又怎會這般盡心盡力的為您籌謀?如今小人不過是說了實話,您又何必這般腦羞成怒?」
徐側妃一聽這話,嚇得魂都要飛了,連忙撲到宋青山面前想要辯解,「王爺!他竟然攀污妾身,妾身……」
她腳下不過剛邁出一步,話也未說完,宋青山便抬手將茶盞擲在她的身前,碎裂的瓷片濺到她的裙角,徐側妃嚇得連連後退。
因著丫鬟都被留在外面,她只能自己扶著茶几站穩,這時再驚嚇的抬頭去看宋青山,這才發現,男人面沉如水,一向威嚴的面孔更加肅穆,看著她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站過一旁!本王未發話,不得擅自開口!」
徐側妃打了個哆嗦,咬著下唇不敢再出聲,只心裡慌成一片,害怕王爺真的相信了那管事所言,定了她的罪。
不過,轉念想到自己臨來時的安排,心下又安穩了些。
再怎麼說,她也為王爺生了一兒一女,並不比王妃差什麼。
只要有兩個孩子在,想來王爺也不會樂意看到她背上這罪名!
這時,玉嫻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行過禮後,她恭敬的道:「郡主,親衛已將徐家大郎帶到!」
宋擷玉微微頜首,轉向上首,「父親,女兒知道側妃自然是不會輕易認罪的,因此命人將她的兄長帶了來,雖此人指使下人謀害我娘親,已是罪證確鑿,但女兒想親自問個明白!」
問是要問的,但緊要的仍是讓他老實道出徐側妃同樣是謀害母親的兇手,這樣才能明正言順的處置她,畢竟宋擷玉不可能放這樣一個對母親生出殺心的女人繼續留在府中!
宋青山見她都已安排妥當,便應道:「將他帶進來吧。」
他心下再次體會到,女兒對他的不信任。
發現那管事的藏匿在城外莊子上,沒有通知他,如今令人帶徐家大郎來,仍然是先斬後奏……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心頭有些不舒服,但又覺得女兒行事頗為殺伐果斷,比起他,似乎同她祖父更加想像。
看來當年她尚年幼時,父親最疼這個孫女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暗中感慨著,不過等到看見被帶進前廳的徐家大郎,宋青山立刻拋開了旁的心思,只覺怒恨交加。
此事側妃有沒有參與,還未可知,但徐大郎絕對不清白。
膽敢使人謀害他的妻子,此人必要付出最嚴酷的代價!
徐大郎戰戰兢兢的走進來行禮,在看到跪在地上的管事時,他心裡便暗暗叫糟,未及多想,便聽上首的宋青山厲喝,「徐繼文,你做的好事!」
這喝聲猶如驚雷一般,嚇得本就心虛的徐大郎腿發軟,噗通一聲便跪倒在地,「王爺,王爺這話是何意?」
「你的管事都已經招認了,你還要狡辯?我只問你,側妃可參與了下毒謀害王妃一事?」宋青山冷然道。
徐大郎咬了咬牙,誠惶誠恐的道:「小人哪裡敢謀害王妃!王爺,您若說這管事,他因著手腳不乾淨,早被小人趕離了身邊,不過念及他服侍多年,這才將他送到莊子上做些粗活。他這必然是記恨小人處置他,這才編出這天大的謊言來構陷小人!」
說著,他側頭眸光陰狠的看向管事,「你這狗東西到底在王爺面前如何污衊於我?別以為你能得逞,王爺是何等英明的人,豈會被你這等小人矇騙!」
那管事雖然之前想著要將徐家踩下去,可他服侍徐大郎多年,聽他的話聽慣了的,一見徐大郎這般模樣,便知道他是心中震怒,下意識的便要求饒,「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