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討會進行了兩天,陳立東跟在會間專心記錄,發言的都是各領域的精英人士,甚至代表著華夏這一時期電爐煉鋼的頂尖技術水平。記住本站域名
會議結束時,馬建國向各位專家發出邀請,準備組團赴歐美等地,考察電爐煉鋼成套設備供應商,與國外企業進行技術交流。與會專家都表示時間允許,一定參加。
研討會結束後,馬建國拉著陳立東進一步溝通出國考察事宜,確定人員範圍,落實行程路線。對這些,陳立東的態度是無可無不可,都由馬建國說了算。這個年代,華夏官方已經開始限制公費出國考察,但是有冶金部和北鋼設計院背書,經費由客戶陳立東負責,組織學術考察是沒有大的障礙的。主要考察哪些對象。研討會已經邀請了一些國外鋼鐵冶煉設備供應商參加,達涅利、新日鐵等華夏事業部也都派人參加,對藍市鋼鐵產業園、對這宗幾億元起步,後續可能上百億的大單都表示出了極大興趣,國內的配套企業也在努力爭取。
正當陳立東打算在藍市接待供應商實地考察的時候,接待了陳爸打來的電話,毛熊那邊出了點事情,需要他過去參謀一下。他只好把這些事情託付給陳立春,又向市里、縣裡和鎮裡溝通了一下,之後跟陳爸飛往伯力。
到了伯力,洛維奇的家中,老爺子正在大發雷霆,他的家裡出了大事情。
原來這段時間,洛維奇與華夏的貿易風生水起,他麾下的汽車旅也參與其中,整個部隊變成了公司運作模式,軍官成了中層管理,士兵簡直成為了雇員,大部分進口消費品銷售和運輸,都由部隊來操作,華夏商品被送往哈巴羅夫斯克邊區的各個地市,還有一部分商品被賣到其它大區。
洛維奇的大兒子洛維奇.安德烈,是汽車旅一名中尉,相當於華夏的連長,官不大權力不小。這段時間他的汽車連一直在負責與阿穆爾州區域的貿易事宜。
這段時間,氣候怡人、花紅草綠,安德烈靜極思動,也跟著跑了趟貿易,最遠到了海蘭泡。
安德烈與弟弟根納季性格不同,典型官二代,更自詡身材挺拔、五官英俊,非常自傲和自戀。毛熊的軍隊是職業化的,就是當兵服兵役,而軍官是一種職業,上班軍營訓大兵、下班回家摟媳婦。安德烈就經常離開部隊,招蜂引蝶、風流瀟灑,今朝有酒今朝醉,誰家有地誰家睡的那種。
去年以來,遠東經濟跌宕,安德烈的手頭拮据,也悶在家裡收斂了一段。這段時間,父親的生意紅火,他的汽車連相當於分公司,他相當於片區經理,手頭很快寬裕。
海蘭泡是阿穆爾州的首府,與華夏的黑河隔江相望,是阿穆爾州政治、經濟、文化中心。安德烈一路奔波,到了海蘭泡,終於野馬脫韁、自律不能,恢復了浪蕩哥的本性。
到了海蘭泡,安德烈在酒吧追求一個白富美。大帥哥拿出渾身解數,卻沒能占到一絲便宜。在酒精與荷爾蒙的作用下,在身邊兩個隨從也是損友的架弄下,安德烈守在酒吧外,等醉酒白富美出來時,生拉硬拽把美女劫持到了附近的旅館。
第二天,安德烈還在宿醉的時候,就被當地警方抓走,下午又被轉到當地部隊駐地看管起來。
這下可惹了大/麻煩,這段時間毛熊高層正在責令軍方整治管理混亂和腐貝攵問題,最高軍事檢察機關更是兩頭受氣,一連下發文件,申飭各種現象,加大執法問處力度。
而且,女方一點還不簡單,她也是軍二代,父親是某坦克團的主官。像安德烈的這種情況,對照條文、數罪併罰,應該槍斃!
海蘭泡駐軍的軍事檢察官知道了安德烈的身份,主動聯繫了洛維奇,從官方的角度通知洛維奇他的手下發生了觸犯了法律,私底下提醒他趕緊疏通關係,最好兩家達成諒解,自己也好辦。
陳立東被陳爸從國內召喚過來的時候,正趕上這一段。洛維奇已經把客廳能摔的東西全打碎了,老頭揪著頭髮痛罵不已。這個大兒子隨他多一點,童年時跟他吃過苦、受過罪,所以有些寵溺,沒想到會魯莽衝動,干出這種事情。
受害女方的父親他還認識,對方也是跋扈的一匹,自己很難討到好處,安德烈可能難逃一劫。
陳爸聽明白情況無可奈何,不明白安德烈這個小伙子怎麼能幹出那麼缺德的事情來,偷著跟陳立東說,要是在華夏,83年那陣早就給收拾了。
洛維奇的夫人淚雨滂沱,哭喊著要把大兒子找回來。
孫鎮遠也是唉聲嘆氣,其實那個安德烈與他幾乎沒怎麼朝過面,碰到兩次連招呼都沒打過,他更喜歡根納季。唉聲嘆氣?愁眉苦臉?裝裝樣子罷了。
陳立東聽完情況,又看了一陣熱鬧。就小聲問孫鎮遠,安德烈到底有沒有把那女的給禍害了?孫鎮遠回答,安德烈沒認罪,但是這不關鍵啊,當兵的劫持婦女,那不槍斃?
陳立東想了想,坐到洛維奇身邊,問老爺子怎麼處理。洛維奇道:「安德烈和那女孩認識的,過去就追求過她。是我和女孩父親不同意,女孩才拒絕了安德烈,沒想到會弄得不可收拾。現在不是那女孩想怎麼樣的問題,是對方家族臉面上過不去!」
陳立東心想,如果只是追求手段有點激烈的話,應該可以搶救一下。
陳立東站起身,出去了一會兒。再進來,就趴到洛維奇耳朵邊嘀咕,洛維奇聽懂了他的意思,衝著傭人說:「帶夫人去她的房間。」
陳樹儉看向兒子,見兒子搖了搖頭,便也識趣地走了出去,連孫鎮遠也離開了房間,就剩下洛維奇和陳立東爺倆。
陳立東小聲跟洛維奇說出了自己的辦法。什麼法子呢?狸貓換太子!這是個華夏人耳熟能詳的故事。甚至洛維奇當年在奉天的戲園子也聽過這段戲。
其實陳立東的點子用李代桃僵這個詞更合適,他出的注意就是用自己的僕從把安德烈替換出來,死個僕從換個少爺。僕從會死嗎?會裝死。
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手下其實是機器人,只說有個手下長得很像安德烈,身體有致命問題、時日無長,如果能得到一筆錢,願意替安德烈去死。
一會兒,陳立東出去,把那個手下叫了進來,洛維奇看到穿一身迷彩的小伙進來,果然個頭跟安德烈一樣,臉型、發色也有七、八成相像,沒準真能混過關去。
哪兒來的小伙子?其實是剛才陳立東出去,到街頭的偏僻角落,從系統空間召喚出來的又一個機械僕從。用短短十幾分鐘,向機械僕從傳遞有關信息後,再把到帶到洛維奇的客廳。個頭、樣貌,是照著客廳內安德烈的照片模仿的。
陳立東問洛維奇:「怎麼樣?」
「差不多,也許能行。」洛維奇點點頭,然後問那個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洛維奇.安德烈」小伙子答道。
嗯?洛維奇看看陳立東,臉上的表情分明就是:這小伙已經入戲了?
陳立東點點頭,說道:「我剛才在外邊跟他談過了,不瞞伯父,我曾經救過他的命,但已經傷及頭部要害,以現有的條件,他還有半年可活,他不想再受傷痛折磨,他的孩子又需要一筆錢治病,我剛才答應收養他的孩子,不會成為孤兒。所以......」
洛維奇站起身,走到這個僕從身邊,握住對方的手,眼裡含著淚,用俄語說道:「你也是父母生養的孩子,血肉之軀,我怎麼能讓你去死,去換我孩子一命呢?」
陳立東心說,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我的這位毛子伯伯還算可以。
機械僕從,幾乎沒作出其他表情,用漢語說了一句:「我聽老闆的安排。」
陳立東也在旁邊說:「伯父,你的心情我理解。我們華夏有句成語叫:李代桃僵。就隨了這個兄弟的意願吧。」
洛維奇重重抱了一下機械僕從,然後退後一步,彎下身子,用俄語說道:「謝謝你,孩子。你放心,我老洛維奇向上帝發誓,一定照顧好你的家人。」
機械僕從還是直愣愣站在那裡,用漢語說道:「老闆就是我的家人,我沒有別的遺憾。」
洛維奇站起身,跟陳立東問,「他怎麼不會說俄語?」
陳立東心說,這頭寵物還沒練呢,俄語沒學過啊,只好解釋道:「他頭部受過傷,恢復語言功能期間一直跟我在一起,用俄語簡單對話可以,複雜的意思表達不出來。我的想法是,到了那裡,替換下安德烈哥哥之後,由伯父你大義滅親,執刑的過程和屍體都讓對方見證,驗明正身之後,我們把屍體裝斂回來,這樣應該能不會引起對方猜疑。我會幫這位兄弟輔導一下,讓他配合您。您放心吧,大不了讓他作出嚇傻了、話都說不好的樣子。關鍵在您,您要顯示軍法如山的決心,還要表現痛失愛子的哀傷。其實,最需要注意的是您,可不能露出一點問題。」
陳立東說了好半天,終於成功把洛維奇從語言的關注點轉移開。洛維奇想了想陳立東說的話,還真是那麼回事,心說:我這老臉豁出去了,為了兒子,一定演好這一段。這個小陳,點子就是多,大義滅親、驗明正身、軍法如山、痛失愛子,這些詞語越琢磨含義越豐富,華夏文化真的深厚。老頭兒已經羨慕起華夏文化了,兒子的危機似乎能解。
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洛維奇帶著陳立東,還有倆人的隨從,乘坐幾輛車到了海蘭泡,一路幾百公里,差點把老頭累趴下。
撐著到了軍事檢察官的辦公室,洛維奇與對方有些交往。喝了口水、緩緩精神後,就開始一通吵鬧,大意就是兒子被冤枉了,倆人就是談戀愛,強迫的事情子虛烏有,對方就是無理取鬧,想訛詐我們,等等等等。
檢察官這種事情見多了,這個時代的軍頭,各個都會胡攪蠻纏。終於等到老頭消停了,遞過一沓卷宗。洛維奇接過來,一頁一頁地仔細看。臥草,還有女方的照片,胳膊上有紫青,看來還是動粗了。這頭畜生,不知道看上對方啥了,沖昏頭腦啊。再往下看,安德烈確實交代是把女孩拉到了賓館,後邊的事情醉酒不記得了。混帳東西,難道你搶人到賓館是跟你喝咖啡?一開始就不應該承認!
老頭啪的一下,把卷宗甩給檢察官,然後捂著臉痛哭流涕,接著又是一陣大聲嚎啕。把這檢察官煩的啊,心說,你這老東西,一陣吼、一陣嚎,能不能消停會兒?
在檢察官的期盼下,洛維奇終於止住了聲音,問道:「會怎麼審判?」
檢察官說:「到了法庭,估計會是死/刑,你也知道,咱們的軍法制度還是使用的老一套,而且最近上頭要求嚴。」
「能保住命嗎?」洛維奇遞過來渴求的眼神。
檢察官看了看辦公室的門,然後小聲說:「按照現有證據和法律規定,幾乎沒有輕判的可能。不過我電話里說過了,如果能爭取到對方的諒解,也許能。還有,軍法官那裡也要打好招呼。」
洛維奇又一陣沉默不語,然後從上衣兜掏出一張支票遞了過來,問道:「我想見見安德烈,」
一萬美元,可真不少,長官見犯了錯的手下,家屬見即將處刑的孩子也說的通。檢察官迅速出手,接過支票放進辦公桌里,非常乾脆地說:「我帶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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