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老爺子目光晦暗,安靜。
莊妙語把想好的說辭,緩緩道來。
「遲家現在借著首長起復,他們也跟著水漲船高,我們莊家不及也。」
一聽女兒這話,莊世德頓時心裡不高興了。
「當初你不退婚,或許莊家現在也不會下降這麼快。」
莊妙語也暗暗後悔,她是在退婚的第二天,重生的。
如果當時她再要求恢復跟遲家的婚約,不僅把莊家的臉面踩在腳底下,遲家那邊也不會同意。
因此,她並沒有自取其辱,而且選擇迂迴戰術,從側面處理靠近遲宴的女人。
可接連失手之後,沒想到白舒蘭這麼快就成了遲宴的妻子。
這個白舒蘭明明在前世,就是小透明,被家人嫁給徐廠長家的傻兒子。
被傻子追打的過程中,不幸墜樓摔死了。
可現在白舒蘭不僅沒有嫁給傻子,而且還活蹦亂跳地嫁給了遲宴。
莊妙語心裡慌張,她總覺得事情已經超出她的意料之中。
不管以後如何,現在先要過家人的這一關。
「父親,都是我的錯。不過我針對白舒蘭,並不是對遲宴一直念念不忘,而是懷疑白舒蘭是個間諜。」
「間諜?」莊世德一愣,不明所以,「為何這麼說?不要藏著掖著,趕緊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莊妙語不敢耽擱,也不敢賣關子,畢竟父親的脾氣相當暴躁,祖父很顯然也不耐煩了。
「白舒蘭上高中的時候,只學了俄語,之後就下鄉了。可現在居然會法語,英語。」
「另外,白舒蘭以前很木訥,現在很精明,也懂得很多,甚至超過我。」
「一個下鄉的女知青,比我會種地,我覺得正常。可見識也比我強,我覺得蹊蹺。」
「最後,遲宴和白舒蘭雖然是高中同學,但相隔三年多之後,見一面,就跟遲宴確立戀愛關係。」
「一切的種種,讓我懷疑白舒蘭,所以忍不住調查,想找到我們可以利用的地方。」
「一個白舒蘭就算是間諜也無所謂,但現在是遲家的兒媳婦,那就不一樣了。」
莊世德聽到女兒的話,仔細思索。
莊老爺子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多了幾分認可。
見微知著,是個優點。
莊妙語見狀,心裡微微鬆口氣,看來她的說辭,讓兩位長輩有了興趣。
「經過我退婚,遲家記恨咱們莊家,我也一直擔心給家裡招禍,一直警惕遲家的動靜。」
「現在發現這樣的疑點,我就堅持查下去。果然沒多久,白舒蘭就去了香山賓館做事。」
「雖然只是臨時工,但她表現很好,備受好評。不僅如此,還輕而易舉建立了草帽廠,並且獲得國外大訂單。」
「這一切來得很容易,讓我不得不懷疑。那麼多人做不成的事情,白舒蘭就能做成,本來就令人覺得蹊蹺。」
「我出門查這些事情,即使被抓住了,頂多被人認為我對遲宴念念不忘,余情未了,並不會懷疑我另有目的。」
聽到莊妙語的分析,莊老爺子笑了,看向孫女的眼神多了幾分慈祥。
「你能夠如此細心,十分難得!」
莊妙語眼神沉靜,目光微冷。
「祖父,父親。我一直記得你們的教誨,莊家的利益高於一切。」
「現在遲家頂在咱們頭上,只要他們存在,我們短期內出不了頭。」
「既然兩家和好無望,咱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
現在遲宴已經跟白舒蘭結婚了,莊妙語被父親那一巴掌打醒了。
她跟上輩子一樣,跟遲宴沒有緣分,走不到一起。
不過比遲宴優秀、比遲宴厲害的人,也不是沒有。
想要過得體面,她也可以嫁給其他人,真的沒必要嫁給一個殘疾。
雖然後來遲宴經過治療,能夠站起來,但也需要拄著拐杖。
既然不能夠如願,她就選擇另一條康莊大道。
聽到孫女這麼說,莊老爺子笑了。
如果莊家的所有孫子輩都能這樣想,就算莊家一時低迷,以後照樣能飛黃騰達。
一時間,莊老爺子覺得後繼有人了。
莊世德轉頭看向父親,覺得眼前應該著手這件事情。
「爸,現在調查組調查,白舒蘭的兩份工資來源清晰,並沒有間諜這一說。」
莊老爺子笑了笑,「管他呢,無中生有,說得多了,說不定就有了呢!」
莊世德一愣,「父親您的意思是構陷白舒蘭?」
莊老爺子笑了笑,「遲家的這個兒媳婦,做的是翻譯和外貿,導遊之類的。」
「長期跟外國人接觸,而且往往跟外國人有書信來往。我們在這裡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
莊世德笑了,「好,這事情我讓人去做。」
「不!」莊老爺子阻攔,然後看向莊妙語,「妙語,你說誰做合適?」
莊妙語笑了笑,當仁不讓。
「回祖父,父親,這事情,當然我做合適。畢竟只要做了,都會留下痕跡。」
「其他人做,會被當成莊家的意願。事情成功了,倒是無所謂;若是失敗了,被發現了,就很被動。」
「如果我做,那就無所謂了。我做的一切,都能說成嫉妒白舒蘭,對遲宴念念不忘,余情未了。」
莊世德一愣,然後搖頭失笑,「你這樣做,會影響你的名聲。」
莊妙語無所畏懼,搖了搖頭,「爸,如果成功了,別人不知道是我做的。」
「就算失敗了,也頂多在背後說我兩句。名聲這東西,只要我好好經營,總能改變的。」
莊老爺子點頭,「對!妙語說得對。這事情就交給你,調查白舒蘭身邊所有的人和事情,不能錯過任何一個蛛絲馬跡。」
「因為每一個人,或者一點小事情,都能成為成功的關鍵,不能大意。」
莊妙語毫不猶豫地應了下來,「是,祖父。」
「你犯了錯,在家裡禁閉三天,正好在家裡休養。」莊老爺子提醒,面對遲家,莊家有必要做做樣子。
莊世德看著女兒紅腫的臉,面露愧疚。
「妙語,剛剛我太生氣,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你,是我的錯,我那裡有塊好看的玉,稍後我讓你媽拿給你。」
莊妙語眼睛一亮,能夠得到父親的賞賜,她當然開心。
父親喜歡玉,也喜歡收集。
在這十年動亂期間,更是收到無數的好玉。
「多謝爸爸。」莊妙語感謝,「爸爸不用自責,本來就是我不對,沒有事先跟爸爸和祖父說。」
見女兒不埋怨,莊世德更加滿意,也更加心疼這個女兒。
莊妙語低下了頭,微微眯上了眼睛。
今晚回去,她要重新改變計劃,然後利用前世的先知,走上人生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