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成梗著脖子，像是被下了降頭一樣，執意而為，「知道又如何？外人不知道啊，要是傳得沸沸揚揚，白舒蘭的名聲不好聽。」
「白先明為了閨女，不可能不在意這些。拋棄情人和孩子，對白先明來說，也不是好名聲。」
「現在白先明可稀罕白舒蘭了，絕對不希望白舒蘭的名聲受到半點影響，所以只要這些，就能讓白先明乖乖給錢。」
白大菊急了，「媽，你不管管志成？他要是敢這麼做，我可以保證咱們家別想有好日子過。」
白老太不信邪，「志成又沒犯法，天子腳下，朗朗乾坤的，說幾句公道話，白先明還能殺人不成？」
「白先明不會殺人，但真要對付志成，你們後悔都來不及了。這事情，真的不成。志成，你現在有紡織廠正經的工作，幹嘛不好好工作？」
白志成搖頭，「那有幾個錢？指望那點工資，我什麼時候能娶媳婦啊？」
不管怎麼勸，白志成都不聽。
白大菊也沒辦法了，也不管了。
白小菊擔驚受怕，這輩子沒這麼難受過。
周末，白先明帶著厚禮，領著妻子，跟著姐姐一起來到王家。
王姥姥得知白先玲姐弟二人要來，早就置辦好，熱情招待。
白先玲過來擁抱滿頭白髮的王姥姥，「玉瓊姐，沒想到我們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
王姥姥笑了，「我也沒想到，而且關係還更加親近了，一家人。」
白先玲笑了，深以為然，「對，一家人。這些年，你們還好嗎？」
王姥姥點頭，「挺好，日子雖然清苦，但還算安穩。你們呢？」
「也挺好，在哪都是過日子，只是想念以前的朋友，現在能夠回來了，很不錯。」白先玲比王姥姥小几歲，共同的朋友和同學不少。
王姥姥的法語說得也相當好，所以跟卡米爾也能交流。
一見面，三個人就聊了很多。
白先明則是跟王姥爺和遲宴聊天，反倒是白舒蘭清閒下來。
不過，她今天得到的禮物最多。
白先明問：「遲宴，我知道你沒上大學，你有沒有想過上大學？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幫你和舒蘭申請。學費我出，去國外留學，趁年輕，多學點。」
遲宴一愣，看了看不遠處正在偷吃小點心的白舒蘭，笑了笑，「舒蘭現在懷孕了，我想陪著她。讀書的事情，我們在國內也能讀。」
「可是現在國內的高考中斷十年，想上學，可能就只能上那個所謂的推薦就能上得大學，我總覺得不太好。」
很顯然，白先明對國內比較了解。
遲宴笑了，「馬上就恢復高考了，我和舒蘭一直在準備，會上大學的。」
白先明一愣，眨眨眼睛，「恢復高考？」
遲宴點頭，「是的。」
「那就好，如果你們需要留學，儘管說，我有辦法。」雖然能夠高考，但白先明仍覺得在當前國內的大學沒有國外的大學好。
不管是理工科，還是文史類。
「多謝爸爸。」遲宴感謝，都已經認親了，他也不會跟白先明見外。
晚上回到香山賓館，白先明終於睡個安穩覺了。
白先明給吳秀麗在遠一點的地方，買了一個宅子，跟白家老宅差不多大。
過到吳秀麗的名下，王志剛就帶人去收拾人，然後把桌椅板凳等工具，全部搬了過去。
白先明帶著姐姐重新回到白家老宅，心裡五味雜陳。
這個院子裡有太多的回憶。
雖然現在很多東西不在了，但只要這個房子在，白家的根基就在。
看到弟弟又紅了眼睛，白先玲拍拍弟弟的胳膊，「別哭了，想辦法修繕房屋。需要什麼家具，慢慢添置。等明年父母可能就要回來了。」
「爸爸年事已高，整天念叨著落葉歸根。咱們做子女的，只能盡所能，讓他們老年得償所願。」
「好。」白先明應下，因為他結婚沒孩子，父母一直擔心他，跟他住在一起。
大哥和二哥、三哥想接父母過去，他們也不願意去，而是讓幾個哥哥每年來巴黎。
如此一來，哥哥和侄子侄女多見他這個親叔叔，將來等他來老了，或許侄子侄女能看望他。
現在他有女兒，還是這麼優秀的孩子，父母終於能放心了。
現在國內政策稍微改變，就想回來了。
白先明找了靠譜的施工隊，開始修葺白家老宅。
白志成終於找到了機會，看到白先明從白家老宅出來，就跑了過來。
「白家少爺，不，現在應該叫白家老爺。」白志成面露討好，湊了上來。
往上數，白志成的祖宗和白先勇，還是一個老祖宗呢。
只是後來白先明的祖父，在民國之後發財了，家族越來越大，跟這些窮親戚也越來越遠。
有的白家人很窮，還在白先明家裡當長工呢。
白先明在親人面前，總是笑眯眯的，但現在對突然靠上來，明顯有企圖的人，眼神警惕。
「你是誰？有什麼事兒？」白先明皺眉，這個人給他的感覺不好。
白志成笑笑，「白舒蘭是我妹妹，你認女兒，是不是也該跟我們說說啊？」
白先明似笑非笑，眼神卻越發冰冷，「跟你們說什麼？說你們虐待我女兒，說你們欺負我女兒？」
他不想節外生枝，暫時不想收拾這家人。
可這白志成倒好，居然自己找上門來了！
白志成笑了笑，「家裡的閨女不就是刷鍋洗碗做飯嗎？不管怎麼說，我們家都養大了白舒蘭。」
「現在你光給王家好處，不給我們好處，我們也無所謂。但我們家養了白舒蘭這麼多年，沒有功勞還有苦勞，不應該給我們一點補償嗎？」
白先明聽到這話都被氣笑了，「那你想要什麼補償？」
白志成聽到這話，笑了笑，「我們的要求也不過分，給我們一萬塊錢，你給王志剛什麼樣的房子，就給我們家什麼樣的房子。」
白先明冷笑，「你們可真敢想！」
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總要試試嘛！
白志成有恃無恐，「你現在是外國人，不能在我們國家為非作歹。」
「如果你們不給我家補償，那到時候白舒蘭是私生子是野種的消息散播得到處都是，你可不要怪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