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室內部此刻已經變成了一盤散沙。
最高級的技術人員是實驗室專門去別的地方高價挖過來的,看中的就是他們手中的技術和頭腦。
但是能挖過來的人跟實驗室專門培育出來的人不一樣,他們沒有是非觀,也無所謂忠誠不忠誠這麼一說。
就好像是牆頭草一樣,大難來是各自飛。
如果不是因為有他們這些人在這裡守著,可能在當初引起騷亂的時候,就全部都逃之夭夭了。
海豹心中頓時感覺一陣蒼涼,沒有了月先生雷霆一樣的管控手段,這個實驗室就好像變成了一盤散沙,隨時隨地都可能崩潰。
這一次的撤離計劃勢在必行,只是如何撤離,撤離名單上面有誰的名字都已經成為了定數,一個誰都不能更改的定數。→
海豹正在想著,結果昔日的好兄弟,就怒氣沖沖的走到他的面前。
他滿臉嚴肅,緊緊抿著唇,似乎是在壓抑這心中的怒火。
「你過來,我有事情想要跟你講。」
態度語氣十分的強硬,儼然已經是沒有了平時上級下級之間的規矩。
等兩個人走到無人的角落時,男人臉上的表情風雲變幻,最後咬著牙從唇縫中爆出幾個字。
「這一次的撤退名單上面能不能加上小雅的名字。」
撤退名單嗎?他已經知道了嗎?海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監控了你跟夜先生的對話。」
男人緊緊的抿著唇,最後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求,「海豹,作為兄弟,我沒有求過你什麼事情,但是這件事,是我唯一要求你做的。你能幫一下我嗎?」
是啊,作為兄弟,他毫無怨言。
來到這暗無天日的實驗室內,被訓練成了殺人機器,當初就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的男人拍著胸脯說道。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反正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可是,總歸還是自己擔不起這份情誼。
海豹沉默不語。
男人也感受到了那股子沉默所帶來的的壓迫感跟拒絕。
「我就求你這一次,難道也不行嗎?」
男人的臉上帶著一抹悲愴跟難以訴說的難過。
海豹緩緩的抬起頭,看向男人,終於開口了,「其實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深陷在這泥潭之中,生死都盡數在別人的掌握之中,他們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多活一天就是賺一天。
男人心中儼然已經知道了答案,可還十很激動的大聲嚷嚷道,「憑什麼?憑什麼我們要變成被犧牲的棋子,小雅她……她才二十歲而已,她還那么小,她什麼壞事都沒做過,為什麼?」
憑什麼?對啊,憑什麼?
海豹也在想這個問題,如果不曾感知到溫暖的話,那麼就不會覺得黑暗會這麼的難熬。
其實有時候他想,他寧願當一個瞎子,自欺欺人的活在這黑暗之中,不會有喜怒哀樂,只是一個被利用的棋子,這樣內心就不會感覺到煎熬,也不會感覺到痛苦跟掙扎。
可是,夢總是要醒過來的,他之前做下因,那麼苦果就只能自己嘗。
只是眼前的這個男人,他是自己的兄弟,他是為了自己才會來到這黑暗之中,他現在別無所求,只是想給自己喜歡的女人爭取到一條活路,自己為什麼就幫助不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