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出司氏集團的大門,司燁正好看到那輛酷炫張揚的跑車從眼前一晃而過,那抹艷紅的身影就像是再一次從他的生命中抽離一樣,速度那般的快,那般的決絕。
「魅兒……」
他哀叫一聲,抬腿狂奔,死命地想要追上那抹紅色,他的眼裡什麼都看不到,只剩下那道越來越遠的紅影。
緊密的車流因他的加入而癱瘓,刺耳的剎車聲,車子的碰撞聲,司機難聽的咒罵聲,一片一片的,然而,他卻聽不到,看不見,當那道紅影徹底從眼底消失,他費力嘶吼,「魅兒,對不起……」
透支的肺活量使他的喉嚨就像是被火燒一般,沉痛哀傷透著絕望的嘶鳴蓋過一切嘈雜的聲音,他眸中隱忍已久的滾燙淚滴隨著聲音而滑落,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般,癱軟在地上,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知道,她看到了他追趕的身影,聽到了他的聲音,然而,她離開的速度不見絲毫減慢,她是那樣的決絕,那樣的無動於衷,他於她而言,真的已經過去了,他兩次親手推開了她,葬送了他的幸福。
此刻,他終於知道,為何從一開始就會對她情不自禁了,原來,是心底被他遺忘的那份悸動在作祟,雲雙儘管也有她那樣的一雙鳳眸,可始終勾不起他心底深處的衝動。
他的天空在這一刻徹底坍塌,他想要的那抹身影已然離他遠去,而且,最悲劇的,是他自己親手將她推開,將她捨棄的。
冷魅兒一路回到軍區大院,將車駛進車庫,熄火下車,動作利落而熟練,心情也沒有因為司燁而受到任何影響,反而添了一絲淡淡地愉悅,剛才,司燁的追趕,叫吼,她當然能看得見聽得到,只是已經沒有必要再回頭。
司燁這個男人,她這一輩子都不想再次見到。
開門進屋,然而,當她看到沙發上那抹黑色身影時,鳳眸中閃過一絲意外和深思,他怎麼會來這裡?
豪華的客廳,氣氛透著一絲詭異的味道。
冷魅兒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輕便的家居服下來,就像宮魅影所說的,她穿什麼都能將服裝的特色和韻味展現的盡致淋漓,儘管是輕便簡單的家居服,也是掩不住她的萬千風華與妖嬈之姿。
她隨意地坐在沙發上,身子傾斜,將全身的重量放入柔軟舒適的靠墊中,宮魅影見縫插針,立馬換了位置,坐在她旁邊,將她的雙腿抬起,安放與他的大腿之上,溫熱的大掌有一下沒一下的幫她揉捏著。
「這樣寶貝兒會更舒服些!」
冷魅兒淡淡睨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這時候,冷希辰手裡端著一杯清茶,從廚房出來,他看了眼抱住冷魅兒雙腿的宮魅影,接受到對方那挑釁的眼神,溫和一笑,徑直走到冷魅兒面前,將手裡的茶放到茶几上。
他抽出她背上的靠墊,極其自然地抱起她的身子,讓她靠在他的胸懷裡。
宮魅影看著他一系列動作,鬱悶地想吐血,丫的,剛才自己怎麼沒想到他那個好位子呢。
冷魅兒這會兒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大男人貌似是在爭寵?想到這,她嘴角抽了抽,不予理會這兩個抽風的老小孩,垂下眼瞼,端起清茶小啜一口,這才抬眼看向對面的黑衣少年。
哦,不,現在應該稱之為男人了。
當年那長長的碎發如今被削短了不少,不過仍是可以遮住他那雙異於常人的血眸,身上那股子青澀氣息褪去,變得讓人覺得琢磨不透的。
這點變化,她不喜歡。
她不喜歡身邊的人藏得太深,深到讓她看不透,那樣,她會覺得危險,心裡也會自然而然的對他產生防備之心。
『司彬』看著他們的相處方式,被頭髮遮掩住的血眸閃過一絲詫異與驚奇,不過,不久,便被他很好的掩藏下來,眸色又恢復了剛才的羞怯和小心翼翼。
「司彬,這幾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又怎麼會突然想到學術法了?」冷魅兒壓下心裡的思緒,語氣柔和中卻又透著一股疏離。
昨天晚上所看到的黑影和九重天上的一幕,始終在她心裡留下了嫌隙,她想不防備他都難,因為,那種感覺,是她心底自然而然發出來的,而她一向相信她的第六感。
「以……以前那個人交過我很多術法,只是那時候我對那些排斥的緊,沒認真練過,上次我看到你被他欺負,就發誓要練好術法,以後可以護你,還有,那天九重天之巔,我不知道你會去,更不知道陌璃是你朋友,當時我太震驚,也怕你會怪我,所以沒和你說話。」
司彬像是怕她誤會什麼似的,急急地解釋著。
冷魅兒淡笑,你別著急,慢慢說。
「我……我是偷溜出來的,他在我身上下了禁術,我逃不過他的禁錮,不過,你要記住,千萬別去夏家,他用我的血布下了很多符咒,同時也布下了鎖妖陣,你進去會有危險。」
說到這裡,司彬也就越發的緊張,妖冶的棱唇止不住顫抖著。
「你口中的他是指當年藏在司家密室的鬼魂嗎?他附身在夏家家主夏明候身上?」
司彬點頭,只是低垂的眼眸掩藏住了他眼底的精光。
冷魅兒想要查探他的身體,然而一想到他的血液和極道天師的身份只好作罷,她的妖術探不出什麼,現在只有等陌璃上來了。
只是,對於眼前的男人,她心裡始終存在著一絲防備。
儘管他的話無一絲紕漏,神情也不似作假,但就是因為太過天衣無縫,才會更加的使人產生懷疑,畢竟,這三年來,他是跟夏侯忠那隻千年老妖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