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是這樣的,她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身上牽扯太多,他不能愛,她也不愛的,對,她不愛,只是受不了這樣的羞辱罷了。
司燁俊臉一僵,冷酷的黑眸微沉,他轉眼看著身旁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心緒萬千,卻始終說不出口,他削薄的紅唇蠕動了幾下,最後口中冷冷地吐出,「她回來了!」
儘管到現在,他仍是不想她被人指責,他沒有說他不願替別人養兒子,也沒有說他害怕被戴綠帽子,而是說了一句『她回來了』。
這句話,她聽得懂,現場的人也聽得懂,那就是他撇腿了,新歡舊愛,他最終選擇了舊愛。
偌大的禮堂靜得只聽得到眾人的呼吸聲,賓客們的眼神看向華貴絕美的新娘,眼中滿是同情。
簡簡單單一句『她回來了』讓冷魅兒的眼神更冷了,同時對他唯一的那點惻隱之心被這句話徹底粉碎,她看著他毫不留戀的無情背影,嘴角的笑容越發的妖嬈。
「司燁,你這個混小子,給我回來!」司蓽楠看著徑直向外走的兒子,氣急敗壞地怒吼。
「你這個孽畜,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當初要結這個婚的也是你,現在說婚禮取消的也是你。」司老太爺拐杖敲著地板咚咚響,身子氣得發抖。
司燁對他們的怒吼叫罵聲充耳不聞,行走的步伐不見絲毫的停頓,只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雙腿在打顫。
禮堂的溫度似乎逐漸變冷,眾人看著紅毯盡頭的新娘,雖然隔了一層薄薄的白紗,可他們卻仍然能感覺從她那雙勾人的鳳眸中所散發出來的徹骨寒意。
冷魅兒看著那抹背影漸漸消失在眼帘,她的眼神有瞬間的恍惚,為何她會覺得這一幕如此熟悉?她好像看到金碧輝煌的大殿,四周一片喜慶的紅,可大殿之中,每個人的臉上,卻不見半分喜色,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她耳邊冷冷地說,『人妖殊途,怎可結合』。
是誰?是誰在和她說話?
「冷女士,神會賜予你幸福,請放寬心!」
年老的牧師看著眼前呆愣的新娘,眼裡閃過一絲同情之色,他舉行了半輩子的婚禮,還從未遇見今天這種情況。
聽到牧師的話,冷魅兒從恍惚中回神,她臉上揚起一絲魔魅的笑容,側首看他,一字一句地吐道:「我信自己,不信神!」
話落,她猛地轉身面向滿堂賓客,同時頭上的薄紗掀起,「今天誰願意來當這個新郎,我保他一世富貴榮華!」
司燁,我們就來看看,到底誰會成為笑話!世上男人千千萬,你以為我冷魅兒非你不可?
「我來!」
「他不要,本少要了!」
「寶貝兒,該歸巢了!」
溫柔淡雅,張狂邪肆,魅惑低沉三道不同的聲音在這寂靜的禮堂響起,現場再一次唏噓譁然。
眾人轉眸,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禮堂門口,一襲白色西裝的冷希辰逆光而來,他就像是一個拯救公主的白馬王子,俊雅絕倫的臉龐上噙著溫柔如水的笑容,鏡片下的眼眸滲滿了柔情與寵溺。
另一個張狂邪肆的聲音是出自賓客席間,一身裁剪合宜的銀灰色禮服,亞麻色的中長碎發隨意地舒散著,透著一股藝術氣息,五官深刻俊美,一雙邪肆的桃花眼此時一瞬不瞬地盯著前方的新娘,眼裡柔情四溢。
最後一個聲音,眾人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當賓客們四處搜尋之時,這才發現,新娘的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身著黑色西裝,面容俊美如天神如妖魔的男子。
他渾身散發著無與倫比的尊貴氣息,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那裡,都能讓人感覺到強悍的氣場,那雙墨綠色的眼眸猶如一汪深潭,讓人探不到底,只是他在看向新娘之時,眼底的溫柔與愛戀倒是顯而易見。
現場的賓客基本上都是都城上流社會有名望的人,門口的那抹白影他們是熟悉的,市委書記冷希辰,這樣經常出現在電視或公共場合的人物,他們想不認識都難。
賓客席間的那位他們也認識,是凌家大少,凌氏的風流少東,記得曾經有一篇他的專訪,採訪記者問到他對婚姻的態度時,他玩笑似的說過,世上能讓他甘願踏進婚姻的女人還沒有出生,如若真有那麼一天,那麼這個女人一定是他這一生的最愛。
沒想到此刻卻願意為了一個被人拋棄的新娘而收心,甘願踏進禮堂,這是不是說明,這個女人是他的最愛?
不過那個新娘身邊那個散發著尊貴氣息的男人是誰,貌似都城沒有見過這麼一個人物?
眾賓客思緒萬千,卻也是頃刻間的事,冷希辰和凌嘉憶二人已經走到冷魅兒面前。
她媚眼一掃,妖冶的紅唇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三個一起上!」
語氣張狂肆意,帶著一股決絕地狠意。
司燁,你休怪我到時候轟了你司家祖墳!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抹愕然與敵對之色,然而,當他們眼神看向身旁眼神深似枯井,冷如寒潭的女人,紅唇不自覺地輕吐一個「好」字。
冷魅兒轉身看向一臉愕然的牧師,「婚禮繼續,三個新郎一個新娘,其餘的一切皆不變!」
此話一出,牧師和賓客們風中凌亂了,特別是司家人,這個婚禮要是繼續下去,那他們司家可是成了全城的笑柄了。
「冷……」
「閉嘴,誰要是多話,直接丟出去!」
司蓽艇想開口阻止,卻被宮魅影那冷冷的陰森森的恐怖眼神駭住,想他馳聘商場多年,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可此刻,他卻被這個年紀不大的年輕人一個眼神給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