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低頭垂眸的安沐,她的臉上寫滿的是惆悵和悲傷。
仿若是一片秋季掛在枝頭搖搖欲墜的葉子,凋零隨時都會讓她萬劫不復。
楚天厲的心狠狠抽了一下,胸口堆積的怒氣頓時被心疼代替。
「好了。知道你這人對感情負責好了吧?」
彆扭的轉過頭,楚天厲伸出手問道:「喏,遊樂場,去不去?」
眼前伸過來一雙骨節分明如玉的手,手心卻放著兩張皺巴巴的門票。
安沐從楚天厲的手中捏起門票,在他眼前晃了晃,歪頭嫌棄問道:「我說厲少,您這門票是買的還是從垃圾堆里撿來的啊?」
「這是本少親自排隊買的好不好?不去算了。」
楚天厲抬手就要搶回來,安沐手一晃,說道:「為什麼不去?這環影遊樂場我還沒有去過呢。」
安沐將門票捏在了自己手裡,她覺得這皺巴巴實在不怎麼美觀的門票放在楚天厲的手中,似乎有點礙眼。
那樣好看的手,應該放美好的東西才能配的上。
「就知道你沒去過,所以才帶你去的。」
楚天厲昂了昂頭,唇角泛起三分淡淡的笑意。
「是啊,你什麼都知道行了嗎?」安沐搖搖頭無奈說道。
這傢伙就是經不住捧,稍微夸一夸就開心。
眼角瞄到了身邊楚天厲的笑容,安沐的心情也難得的輕鬆起來。
「對了,剛才那人在說你什麼?」楚天厲突然問道。
「哦——你說的是吉本經理啊?他在訓斥我心不在焉的敷衍工作。」安沐輕笑一聲說道。
「心不在焉?他算是什麼東西?」楚天厲的身上湧出幾分狠勁。
安沐趕忙解釋說道:「人家是酒店經理,當然可以訓斥我啊。再說,的確是我做的不好。」
今天這一天的工作里,她竟然打碎了兩個碗和一個碟子。
這還是在她極為小心翼翼的情況下發生的。
那些碗啊筷子像是故意跟她作對,一不小心就從托盤上掉下去了。
說起來,平時看那些服務員托著盤子很簡單似的,她今天體驗了一回卻覺得還挺難的。
平衡要掌握好,手腕手臂的力量也要夠。
「幾個破碗罷了,至於小題大做?大不了本少十倍賠他們啊。」楚天厲氣呼呼的說道。
安沐已經習慣了楚天厲這種吐槽方式,回道:「人家經理是認真負責好嗎?倒是我的表現恐怕會讓真的美立子麻煩。」
「傑斯先生?」
「安總,您有什麼吩咐?」
傑斯恭敬的應了一聲。
這些天和安沐一起生活在旅館內,傑斯發現這位平時看起來冷漠的女孩子,其實內心細膩又很溫柔。
尤其是對他們這些「屬下」,從不會用高高在上的態度頤指氣使。
不但對他一直尊稱傑斯先生,就是對阿查和阿蒙兩人,安沐也是很客氣。
能像安沐這樣子該溫和絕不囂張,該嚴厲絕不留情的「上司」,需要有極為強大的內心力量支撐,也需要很高的修養。
她身上的氣質和氣度,舉手投足都會露出貴氣。
不過,傑斯之前是調查過安沐背景的,知道她的的確確就是這樣平凡的女孩子,這讓傑斯總感覺他的信息是錯誤的。
「明天結束後,你給小松美立子的帳戶上面轉去一筆錢吧。我想她這個月的薪水肯定會少很多。」安沐吩咐道。
「安總,需要打多少錢呢?」傑斯詢問道。
安沐睨了一眼身旁坐著的楚天厲,眼珠子一轉,道:「就按照我損壞的餐具十倍給她。哦,這筆錢你們家少爺出了哈。」
「什麼?為什麼要本少出?」楚天厲一臉莫名其妙。
「你剛才說的賠十倍啊。」安沐壞笑說道。
「那是……本少不是那個意思啊。」
「所以,你賠不賠?」
「為什麼要賠?我……」
楚天厲剛說了一半,看到安沐舉起手中的遊樂場門票,眼睛眯起來,他話到口邊趕忙一轉:「賠!這點小錢當然賠嘍。傑斯,這錢本少出了。」
「是,少爺。」傑斯忍著笑回道。
真是一物降一物,自家少爺只要遇見安總,就會變成沒有脾氣的小綿羊。
……
司徒軒端著一杯咖啡,望著不遠處的摩天輪淡淡的說道。
「其實我們島國的一些地方也有這個風俗,不過……對於我來說婚姻的形式並不是最重要的。」
長谷玲穿著一件白色的蕾絲禮服,雖然設計極為簡單,但是這禮服可是出自名設計師之手,縱然是長谷玲這200多斤的臃腫身材,穿著這禮服竟也有了幾分嬌媚的感覺。
「長谷玲,我認為很有必要再提醒你一次。我們之間的婚姻本就是形式。」
司徒軒不悅的蹙眉說道:「你別告訴我,你現在又想要感情了?」
這幾天和長谷玲相處,司徒軒越來越不耐煩。
也不知道她吃錯了什麼藥,總是若有若無的暗示司徒軒感情的問題。
這讓司徒軒很不耐煩,也很討厭!
「司徒君,我知道這樣說你可能會覺得很反感。可是……我這幾天和你相處後,有一種心動的感覺。每一次見到你時,我的心臟都會不受控的跳,我問了二姐,她說這就是心動……我……」
長谷玲越說下去,胖乎乎的臉上越是通紅,最後她羞澀萬分的說道:「司徒君,我發現我真的愛上你了。你也說過,我有些像安沐小。姐。那我們可不可以……」
「不可以!」
司徒軒簡直厭惡透頂,他起身冷漠的說道:「如果你要用這種心態的話,那麼我只能取消我們明天的婚宴了。至於這拍照……也就取消了吧。「
他今天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家遊樂場,就是配合長谷玲拍攝明天要用的婚紗照片。
雖然很想拒絕,可結婚沒有婚紗照的確差強人意了些。
長谷玲說只當是陪她來遊樂場逛一逛,至於拍照會有攝影師去搞定,不需要他刻意配合,司徒軒這才很不情願的來了這裡。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長谷玲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真是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