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雖然這會兒剛醒，腦袋不算靈光，可還是能聽出來賀一月這話裡有話。
「一月，你這話什麼意思？」向陽試探著問道。
賀一月勾起紅唇，笑著說道：「舅舅，我這兩天都在想啊，你說安沐真的就死了嗎？」
「安沐？她肯定死了。我親眼看到她的登機信息。」
向陽鬆了一口氣，自信說道：「而且，我派去的人也肯定是確定了她的登機信息，才會做出反應。」
向陽還是挺相信自己派去的人。
再說，安沐和楚天厲的登機信息他也親眼確認過了。
「登機信息？呵呵……」
聽到向陽的回答，賀一月非但沒有釋懷，反而露出了一抹輕視的冷笑：「現在都什麼社會了？一個信息想要偽造你知道多容易嗎？」
「偽造？應該不會吧？」向陽被問的有些遲疑。
「不會？有什麼不會的？」
賀一月將手邊的一疊照片交給孤瞳，示意他遞給向陽。
「這是機場第二天的監控拍到的畫面，你不覺得這上面的幾個人很像安沐和楚天厲嗎？」賀一月繼續說道：「而且，最巧的是什麼你知道嗎？這幾個人的目的地也是去島國的。」
向陽一張張查看著照片，這上面的照片都是黑白的，再加上上面的人全部戴著鴨舌帽，口罩和墨鏡，可以說根本看不清楚他們的臉。
當然，從身形上來辨認，大概能看出這上面除了一個是女孩子之外，其餘都是個頭很高的男人。
但是，僅僅憑藉這麼幾張照片，向陽覺得賀一月有點疑神疑鬼了。
「一月。」
向陽把手上的照片放在了一旁，說道：「安沐和楚天厲已經死了。這有什麼讓你不能接受的嗎？難道你非要去假設兩個敵人出來，然後做無用功的事情嗎？」
「假設？舅舅！你不相信我的判斷總要相信事實吧？」賀一月有些生氣向陽的態度。
「事實？僅僅憑著幾張看不到五官的照片就是事實了？」
「哈！」
賀一月被氣笑了，她盯著病床上的男人問道：「舅舅，如果這照片是哥哥給你的，你信嗎？又或者是段明德給你的你信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意思就是你根本就是重男輕女，你在懷疑我的判斷，懷疑我的智商是麼？」
賀一月從椅子上起身，緩緩走到了病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本應和她最親近的男人，冷漠說道：「向陽，你很快就知道你錯的多麼離譜！你的選擇又是多麼可笑！」
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自己不會看錯照片。
安沐和楚天厲這兩個死敵，別說戴了口罩，墨鏡，她倆就算是裹在麻袋裡，她都有把握可以揪出來他們兩個。
「一月！你這是幹什麼？你坐下好好說——」
看著賀一月掛著冷笑的面容，向陽心頭湧出一陣恐慌，趕忙說道：「咱們說說一陽的喪禮。這一共要三天……」
「噢——我已經將哥哥的骨灰葬在山頂的墓地里了。」
賀一月打斷了向陽的話，敷衍的露出一個抱歉的表情，說道：「如果舅舅想要跟哥哥道別，那就去他的『新家』吧。」
「什麼？不是說好了喪禮要辦三天的嗎？你——」向陽被這個消息氣壞了。
「三天我看就不必了吧？那些來弔唁的人還不是舅舅為了給段明德鋪路搭橋用的棋子？」
賀一月冷笑著，慢慢戴上手套，漫不經心的說道：「現在段明德也死了，我一個女人要那棋子也沒什麼用。所以，我哥也不用多煩兩天了。」
「舅舅你好好休息。現在你應該有很久的時間可以休息了呢。」
「一月！你回來，你——」
砰——
賀一月丟下那句足以讓向陽氣吐血的話就踩著高跟離開了。
隨著病房門被狠狠關上，周圍又恢復了安靜。
向陽胸口有些發悶，腦袋也昏沉的厲害，趕忙靠在了病床上閉了會眼睛。
不過，他的腦海中一直迴轉著賀一月剛才問出的那個問題。
『你說安沐真的就死了嗎？』
真的死了嗎？
不知道。
如果一定要向陽回答這個問題，他最多也只能說，理論上她應該死了。
可安沐是死於空中事故，想要找到她死亡的證據除了登機信息，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難道說，真的有那個女孩子沒登機這種可能？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他豈不是成了個傻瓜？
想到這裡，向陽慌忙睜開眼睛，一把抓過放在病床上的照片仔細看起來……
……
「安沐應該是沒有登機。」
慕容逸靠在真皮沙發上，手中端著一杯威士忌面色悠然的說道。
「可是，我一直在監視著劉慧的動向，她最近甚至連電視都很少看……」
旁邊對著電腦的平田真露出幾分凝思，說道：「至於安陽那邊，我也做了監控，雖然不能完全排除可能性，但是百分之九十不會是那個叫影子的人做的。」
「平田，別忘記這一次安沐不是一個人，她和楚天厲在一起。」
慕容逸眯起深邃的眸子，說道：「據我所知，楚天厲身邊的那個傭兵頭子，在電腦技術上可一點不遜色於當今黑。客前十的任何一個。」
「先生您這麼說，是篤定安沐和楚天厲並沒有出意外嗎？」
「基本上就是這樣了。」
平田真非常相信慕容逸的判斷，聽到他的確定，不禁說道：「如果這個消息讓向陽知道，恐怕那個男人會被氣死吧？」
「這就像是一場遊戲，越是往前走下去，對玩家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如果腦子不夠，又或者資金不夠，那註定是要被淘汰的。」慕容逸不以為意的說道。
「先生，您的意思是要讓向陽消失？」
「還不到時候，他對我們還有些價值。」
慕容逸想了想，說道：「賀一陽死了，我們手中的棋子少了一顆，這個空位要趕緊補上來，要不之後我們就被動了。」
「先生有沒有目標呢？要不，江一鳴這顆棋上來吧？」平田真認真考慮後提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