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車上吵了一路,最後還是充當司機的舒新制止了這場車子內的高分貝爭吵。
「姐,你也別怪姐夫了。這件事的確應該好好考慮下。」舒新將車子停在了小區車庫後,轉頭看著因為怒氣臉色發紅胸口起伏的姐姐,勸道:「今天小興也回來,你倆別吵了。」
高家有條規矩,每隔一周時間必定要全家聚一起吃頓飯聯絡感情。
所以不管是舒科和高昌眀多忙,這家庭聚餐的時間都得抽出來。
自從兒子考上S市的大學後,隨著高家二老的到來,這條規矩是雷打不動的。
當然,因為舒科的弟弟舒新跟在高昌眀身邊做秘書,他也成了聚餐的一員。
舒科睨了眼自己老公,氣鼓鼓說道:「我想吵嗎?那是有的人非要氣我。」
「好了老婆,算我錯了行不行?咱們不是說好了公私分明的嗎?你也別為了工作生氣了。」高昌眀接收到小舅子的眼神後,立刻服軟了。
「我那是公私不分嗎?我是不喜歡你說話的態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檢疫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還咄咄逼人的質問我?你覺得你做的對嗎?」
舒科態度也緩和了下來訴說自己的委屈。
只是說的這話卻讓高昌眀哭笑不得。
明明他一直在說公事,是舒科自己扯到什麼「小。情。人」上面,還罵他有病來著,這罵了一路了,現在又變成他的態度不好了?
還是那句話,和女人沒道理可講啊。
心裡默默感慨了一句,高昌眀伸手攬住妻子的肩膀,輕輕拍了拍說道:「好了好了,我錯了行不?都怪我不該為難老婆大人,晚上回去老婆想怎麼罰怎麼罰,你看行不?」
舒科也不是那種沒眼色的女人,看到高昌眀服軟認錯了,嗔笑一聲:「看你表現!」
至此,剛才的爭吵總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
三人下了車,舒科拎著後備箱拿來的海鮮先上了樓,高昌眀則是藉口打電話在樓下打算透口氣。
「姐夫,你也別怪我姐。主要是我這個當弟弟的在跟前,她不想沒面子。」舒新停好車子後下車安慰道。
高昌眀搖搖頭,嘆道:「我和你姐老夫老妻了。讓讓她是我應該做的。」
「不過——這次的事情卻不能讓著她了。」
「難道你還想要重新檢疫?你也聽到我姐說的了,想要進行第三次檢疫基本沒有可能。這事兒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的。而且,說句實話,那批水果海鮮什麼的都來了這麼久了,壓在碼頭那麼熱的地方,現在可能早就壞了,就算批下來手續,又能怎麼樣呢?」
高昌眀哪裡又不清楚妻子說的那些手續問題呢?
只是,這件事他不知道就算了,可他知道了事情不對勁,還要任由某些人胡作非為,那他良心何安?
「姐夫……這件事您真的沒必要考慮太多,說難聽點,這批產品是在G省檢疫出問題的,有咱們的通知也只是順帶罷了。」
「可是他們還是要在我眼皮子下面做事,那我放任不管能睡得著覺嗎?」
舒新還想要說什麼,電話響了,是舒科打來的。
「你和你姐夫在樓下叨咕什麼呢?趕緊上來!」舒科不悅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
高昌眀站在一旁聽的清楚,對舒新打了個手勢,先進了樓道。
「姐,我和姐夫就上來了……」
……
高家二老住的房子是在S市郊區的一套老房子。
雖然房子有點舊了,不過環境相對不錯,而且面積很大。
一進家門,屋內客廳已經是飯香四溢,尤其是甜糯的八寶雞和松鼠魚的味道更是讓人食慾大動。
「讓老婆拎著東西上樓,你倒是悠哉游哉在後面散步,真以為自己是大老爺了?」
高昌眀看了眼正端著菜從廚房出來的妻子,放下公文包說道:「我接了個電話,順便給舒新看了眼倒車,所以就晚上來了。」
「哼。接電話就不能拿東西了?人家舒科不接電話,就活該拎東西是不是?」高克手裡端著報紙,老花鏡也沒摘下來,嘴上可一句沒落下。
高昌眀苦笑一聲,趕忙求助的看向自己妻子。
如果說這家裡有誰他是無能為力,一個是妻子,另一個就是自己父親。
「爸,那點東西也不沉,順手的事情。您別錯怪昌眀了。」舒科放下菜,走過來終於幫了一句腔。
「你看看,這麼好的媳婦上哪找?我告訴你啊,下次再讓我看到你讓舒科拎東西,我……」
高克的警告還沒說完,就聽到廚房傳出聲音:「死老頭子,你沒完了是不是?你教訓兒子挺厲害的。我在廚房忙活一下午,你怎麼沒說搭把手?」
「我這不是心有餘力不足麼?再說,君子遠庖廚嘛。你昨天去拎那什麼花盆裡的土,那我讓你拎了?」
「那點土有沒有兩斤啊?你還好意思說?」
高昌眀感激的看著從廚房走出來的人,這正是他母親李珏。
家裡唯一能治得了父親的人。
高克臉一紅咳嗽兩聲,放下報紙道:「行了,上桌吃飯吧。都嘗嘗李珏同。志的精湛廚藝!」
「瞧瞧,說不過就知道轉移話題。」李珏一邊取笑著自家老頭子,一邊招呼舒新:「快點坐,別理你高叔,一天到晚就知道裝大尾巴狼。」
舒新憨笑一聲,趕緊坐下了。
高克坐下後,轉頭看了看問道:「咋們家小興呢?怎麼還沒來?」
「來的路上打了電話說是就到了,可能是有點堵車。」
舒科趕緊回道:「我給他再打個電話催一下他,指不定又和同學跑網吧去了。」
不過,舒科這話剛說完,房門就響了,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孩沖了進來。
「對不起啊爺爺,剛才打球耽誤時間了。」
「哎呦,這一頭汗呦,趕緊去洗洗擦乾了,回頭別再感冒了。」
李珏心疼的看著腦門上掛著汗珠的大。孫。子,心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