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好久不見阿?」
嚴飛平繃著臉站在原地沒動。
褶皺的臉上儘是不悅,語氣涼涼的說道:「我來你們學校都多久了,你這丫頭才想起來看看我這老頭子?」
這話倒是讓安沐有些懵了。
她怎麼不記得自己和嚴飛平的關係這麼好啊?
別說她不知道嚴飛平來了B大,就算知道了她為什麼要來看呢?
「嚴教授,瞧您這話說的。我要是知道您來了,我肯定第一時間就來看你了。我這不是昨天才知道麼。」
安沐笑得十分燦爛,走到了嚴飛平面前,問道:「嚴教授,您現在是去實驗室呢,還是跟我去喝杯茶?」
「呦,跟你去喝杯茶?這話怎麼聽著危險係數那麼高呢?」嚴飛平眯著眼問道。
「嚴教授,您這一開口就能把人家申博的路給掐了,還怕跟我喝茶啊?這話可有點假哈。」安沐環抱著手臂,笑得更加燦爛無比。
嚴飛平就知道安沐不好打發。
還好他本就打算要和安沐談談,否則的話,這種被人壓一頭的感覺真是不好。
「看你這丫頭的意思,剛才那倆學生我處理錯了?」嚴飛平故意板著臉問道。
「不不不,我只是單純佩服嚴教授您的能量。哈——」
安沐可不打算評論這件事,那兩學生看起來的確可憐,可是作為曾經頂尖的科學家,她很認同嚴飛平的說法。
別的職業些許差錯也許不會怎麼樣,可是作科研工作,你抱著「只差一點點」的態度,那的確是不可行。
見安沐並沒有打算為那兩個男孩子說情,嚴飛平臉色有些緩和,說道:「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進去布置下今天的任務。」
「好的。您去吧。」
確定嚴飛平進了實驗室,安沐發了信息讓瘋子到學校外等著。
她沒想到今天能這麼順利就約到嚴飛平,畢竟他是江家那邊的人。
安沐做好了被訓斥一番然後趕出來的準備。
可現在……
這是不是表明,江家對她的態度有些不一樣了呢?
安沐這麼想著,可也不敢妄下判斷。
直到嚴飛平沉著臉從實驗室出來坐到車上,安沐才確定了這一點。
「嚴教授,您要是再這麼容易生氣的話,恐怕活不長啊。」
坐在車上,安沐盯著身旁陰沉著臉的嚴飛平說道。
嚴飛平被這句「惡毒」的話瞬間逗笑了,手指著安沐說道:「你這丫頭,有你這麼說話的麼?」
「我說的是事實啊。你應該知道我懂點醫術的吧?」安沐聳聳肩膀,一臉的不以為意。
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當然,這句話也是想要試探下嚴飛平的底線。
沒想到這老頭的脾氣真是怪,聽到自己活不長,沒生氣反而很開心的樣子。
「嗯,知道是知道,不過你這麼惡毒的嘴巴,幸虧沒從醫,要不然病人聽到你的診斷,恐怕沒病死先氣死了。」嚴飛平有些無奈的說道。
「所以我不去禍害別人,果斷選了金融啊。」安沐又無賴的回道。
怎麼說呢,她比上次更加直接,也更加生動了。
如果說上一次,安沐只是露出了些許的無賴,那這一次就有點無賴到底了。
也不知道是他老了,還是安沐變「壞」了。
「我這老頭子說不過你。好了,這是打算帶我去哪裡開眼啊?」嚴飛平注意著車窗外的景色。
車子並沒有行駛出學校這一圈子,而是拐了彎到了老胡同這邊。
「去我公司吧。我這來B省才一年,所以……還真沒辦法帶您開眼。」安沐攤手說道。
嚴飛平自然不信這話。
來B省開眼,那自然是往胡同里鑽,難不成跑去高樓大廈的金融中心?
等到車子停在了前門胡同口,嚴飛平下車後看著舊時氣息殘存的建築,感嘆說道:「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回不來了,沒想到還能來這裡。」
「嗯?您知道這裡?」安沐有些驚訝問道。
「這話問得不好!我當然知道了,我可是B高官大的土著,你以為呢?」
嚴飛平手指著胡同里,說道:「這裡面有家賣米的鋪子,那裡面的糯米糍粑,還有粗茶,好吃的不得了!那時候一個糍粑才兩分錢,好吃的啊……不過,現在肯定沒有嘍。」
一邊回味著過去的味道,嚴飛平看了眼胡同口就能看到的兩層玻璃樓房,有些黯然遺憾的搖搖頭。
過去的一切都在消失,有些味道大概永遠只能靠著回憶去品味了。
直接領著嚴飛平進了明誠集團新建的小樓里。
不過,雖然明誠集團現在是現代建築,可是院子裡的一些景致還是保留著之前的風格。
尤其是院中的一顆槐花老樹,讓嚴飛平站在樹下又感慨了好久。
「你這丫頭本事不小。這前門胡同的老宅子都到你這裡了?」嚴飛平進了安沐的辦公室後,帶著一抹讚嘆和羨慕說道。
「租的,我哪買得起這院子呢?」
安沐對著門口的瘋子吩咐了幾句後,坐在了嚴飛平的對面。
安沐的這間辦公室光線特別好,這會兒快到中午時分,整個辦公室滿是陽光。
不過,因為設計上的精妙,在窗戶頂端加了弱光的隔板,所以辦公室內光線明亮充足,卻一點都沒有刺眼的感覺。
「租?你給我也租個?」
嚴飛平對這個回答很不滿意,他回到B省後就想要回老宅,沒想到那邊早就拆成了一片高樓。
他是真想要一個四合院,可就是江淮天這樣的身份,也不是說找個院子就能給他找個。
在郊區倒是很容易找個院子,可要是在市區找個這樣的老宅子,那簡直難於上天。
「也不是沒可能啊。」
安沐含糊的應了一句。
反正整個前門胡同的地都是她的,除去明誠集團這個院子和隔壁的米家鋪子之外,還有兩處宅子都還閒置著呢。
如果嚴飛平真能幫她解決問題,給他一個院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