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方鐵直言不諱,安沐也微微一笑:「叔叔您客氣了。您和阿姨有顧慮我能體諒的。」
「……」
方鐵老臉一紅,問道:「你看出來了?」
「叔叔和阿姨恐怕把我當成方大力的女朋友了,所以才會有所顧慮吧。」
安沐只當沒看到方鐵的尷尬,自嘲說道:「我這外形,要是哪個父母一眼就喜歡,那才會不正常!」
「我們不是哪個意思……」
「叔叔,我長得不好看是事實啊。哪家父母不想自己兒子找個漂亮的女孩子啊,您不用太糾結這個問題。」安沐大大方方的說道。
小姑娘不卑不亢的態度,讓方鐵這個官場老手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麼,我能不能問下一,你為什麼選擇和大力合作呢?」
方鐵問道:「他腦袋不怎麼靈光,做事莽撞毛躁,實在不是個好的合作夥伴啊。」
聽到這話,安沐知道方鐵也算是真誠相待了。
要不然哪個老子會給外人這麼說自家兒子啊。
安沐自然也不瞞著,說道:「做生意其實最怕的就是合夥了,可以說在金錢面前再牢固的友誼也難免會破裂。所以合作最重要的還是品質。」
說到這裡,安沐稍稍頓了下,繼而說道:「說實話,我並不需要太聰明的合伙人,我只需要一個和我可以同甘共苦一起創業的夥伴。」
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兩個人都聰明過頭,都太有想法的結果就是背道而馳,誰也不服誰。
再說的難聽些,方大力很好掌控,這樣的人當合作夥伴最好不過。
當然,安沐肯定不會這麼告訴方鐵了。
方鐵本以為安沐背後有人指點,可現在他有點相信這是安沐自己的實力了。
他想了想問道:「你現在還是高二,馬上就要高考了,你做這個家裡人不反對嗎?」
既然說道這一點,安沐也道:「不瞞叔叔,我家庭情況有些不好。做這些是瞞著父親和繼母的。如果他們知道,一定會阻撓。所以……我並不打算告訴他們。」
萬一安沐學習成績下降,人家父母找到門上怪罪,恐怕不好說啊。
安沐說道:「叔叔,學習的事情您放心。再說,我合作的人是方大力,他那麼有主意的人,很多時候你也不好干預,對吧?」
方鐵征了下,隨後聽出來這話的意思了,就是萬一以後安沐的父母找上門,他完全可以推到方大力的身上。
現在的孩子又不像是過去,主意一個比一個大,父母怎麼可能事事清楚?
想明白這點,方鐵不禁對這個女孩子刮目相看。
安沐不著痕跡的幾句話就把解開了他的顧忌,還告訴了他如果出現這種情況的對策。
這丫頭,人不大心眼不小!
「我現在倒是有點替我家那傻兒子擔心了,和你這樣聰慧的人合作,不知道是福是禍啊!」方鐵輕嘆說道。
安沐嗪著笑,淡然回道:「只要他和我是一條心,這種擔心就完全沒必要。」
「你這丫頭啊!」方鐵嗤笑搖頭。
她這話的言外之意,如果方大力踏實和她合作那就皆大歡喜,可如果方大力敢背叛她,那就另當別論了。
該說的都說開了,方鐵心裡有了數,問道:「丫頭,你這麼有主意,為什麼還老老實實寫那份計劃書給我?」
「嘿嘿,主要還是想讓您對方大力放心。還有個目的,就是拳館辦那些手續的時候可以請您出手幫個忙。」
安沐這會兒笑的靦腆了,說道:「也不讓您出面,就是只要打個電話,讓那些有關部門別拖我們時間就成!」
之後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
從茶聊到AY市今後的經濟發展等等。
越是說的多,方鐵越發覺得兒子和這小丫頭合作,絕對是方大力撿了大便宜。
「爸!都快九點了,你們聊完沒啊?」
方大力幽怨的聲音在書房門口響起。
方鐵驚覺原來都這麼晚了,只好遺憾說道:「丫頭,有時間你就過來。下一次我給你親自泡茶喝。」
「那太好了,我也不想喝方大力那隨手沖的莽漢茶!」安沐故作苦臉說道。
看到兩個人如老朋友一樣從書房出來,方大力像是見鬼一樣看著安沐,符常芸也頗感意外。
她可是知道自家老公可不是好說話的性子。
「大力,天晚了你送下安沐。」方鐵囑咐道。
方大力抱怨道:「現在您知道送了,說起來沒完沒了,也不看看時間。」
拿了外套,安沐禮貌的做了告辭。
等到大門關上,符常芸立刻問道:「什麼情況啊?」
她知道老公必定是有了改觀,所以才會對那女孩子這麼客氣,還囑咐兒子去送。
「……」
安沐出門攔了輛計程車,說道:「你回去吧,我自己走。房子的事兒,明天我給你信兒,不用急。」
「嘿,你和我家老爺子說啥了?我所有來家裡的朋友,你是第一個讓我家老爺子送出門的!」方大力好奇的問道。
「那你回去問你爸去。明天再說!」安沐鑽進了車裡。
方大力記下了車牌,揚手喊道:「到家了給我個電話。」
……
安沐有些疲憊的靠在車裡,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朦朦朧朧,她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自己的家。
白色的房子外搭滿了鮮花簇,花團錦簇的彩色占滿了整個視野。
很多傭人在出出進進忙碌,好像在準備著什麼宴會。
她好奇的想要問問這是在準備什麼,可是一伸手卻抓了個空。
仔細看去,自己的手化作透明,穿過了周圍的人,周圍的物,根本什麼都摸不到。
她這是怎麼了?
「小姐?小姐?」有人在耳邊喚她。
安沐費力的睜開眼,發現車子已經停下,車內的小燈開著,司機轉頭看著她說道:「小姐,到地方了。一共二十塊五毛。」
「不好意思,給您。」
安沐趕緊掏出錢遞過去。
下了車,被夜晚的冷空氣吹了下,安沐醒了。
她邊走邊回想剛才的那個夢,那真切的景象讓她不禁在想,家裡是在幹什麼呢?怎麼放了那麼多花簇啊?
難不成是給她辦葬禮?
算算她失蹤的時間,她肯定已經被認定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