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病房內安靜極了。
劉慧雙眸緊閉,帶著一絲平和恬靜的美,躺在病床上。
她聽到安沐說的話後的確很冷靜,可轉而就直接暈倒在了地上。
已經過了三個小時,可是劉慧卻沒有要甦醒的樣子。
「安沐,你符阿姨醒了,在叫你。」
魏嵐從外面進來,輕聲說道:「先去隔壁吧。慧慧應該還要一會兒才能醒來。」
安沐自然不會反對,躡手躡腳的走出了病房關上門。
從這間病房到了隔壁,安沐看著同樣面色蒼白穿著病號服的人,頓時心情五味雜陳。
「安沐——」
符常芸有氣無力的喚了一聲,一夜之間她整個人都老去了。
坐在床側安沐甚至看到了她鬢角長出的幾許風霜,一下子讓符常芸老了好多歲。
「符阿姨,我在。」安沐趕忙握住了符常芸的手。
「我和老方啊都不怪你。」
符常芸強扯了下唇角,虛弱的問道:「你老實告訴我,大力是不是死了?」
原來,符常芸這一天一夜裡,思來想去都覺得兒子失蹤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要不然一個大活人,怎麼就這麼消失的沒影兒了呢?
她心裡倒是真的不怪安沐,只是她很想知道兒子為什麼會出了意外。
「安沐啊,上次的事情之後,我就做好了有這麼一天的準備。」
說著說著,符常芸的臉頰上又不自控的流下兩行淚水:「可我寧可死的是我,我也不想大力和老方出事啊。我……為什麼要讓大力走呢……嗚嗚嗚……」
符常芸的情緒再次徹底崩潰,沒等安沐開口說明,她已經昏死過去了。
魏嵐趕緊道歉,最後又詢問幾句注意的事項,這才算是平息了醫生的怒火。
「這下也不用解釋了。」魏嵐嘆了一口氣。
因為藥物和身體的雙重原因,符常芸這下子起碼要睡七八個小時才會再醒來。
安沐垂眸低聲說道:「魏阿姨,都怪我不好,害的你們都跟著擔心。」
「安沐,我理解你的想法。」魏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說道:「你是想要找到大力把這件事給藏過去,你的出發點是好的,我明白。」
「魏阿姨——」安沐抬起頭有些感激的看著魏嵐。
剛才劉慧突然暈倒,她以為魏嵐會很生氣,沒想到她竟然說理解她……
魏嵐理了理安沐耳邊的碎發,微微笑著說道:「安沐,你忘了我和慧慧說過什麼?我們這條命都是你的。所以你做任何決定,我都一定會支持。」
「劉慧她——」安沐愧疚的問道。
「你放心,那丫頭身體還算不錯,很快就沒事了的。」
魏嵐拉著安沐坐在了走廊邊上的椅子上,這才問道:「那麼,現在你能告訴我,大力他……到底怎麼樣了嗎?又或者說,到現在為止還是音訊全無的狀態?」
「魏阿姨,我其實剛才是想告訴劉慧一個消息。」
安沐抿著唇說道:「方大力找到了。」
「什麼?」魏嵐「噌」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可魏嵐唯獨沒有想「已經找到了」這一條。
也不是說沒有想過,只是魏嵐這一路坎坷走來,雖然比以前堅強許多,可內心深處還是悲觀的。
平時倒也不明顯,可一旦遇見這種不可預料的事情,她本能的會往壞處去想,而不是抱著僥倖去往好處想。
是以,這會兒聽到安沐說「找到了」她反而是不淡定了。
「什麼時候找到的?」魏嵐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問道。
「在前天晚上,聽說是在酒吧旁邊發現的。」
安沐只把黑牛他們告訴她的經過說了一遍,道:「其實大力在酒吧門口已經半個多月了,不過他身上衣服太破爛,臉上也黑乎乎的,所以黑牛他們幾個也沒往別處想,只當他是個流浪漢。」
「酒吧門口?」
魏嵐這下也有點自責,說道:「我前段時間帶客戶去酒吧消遣,在門口見到個瘋子,難道那就是大力?」
「嗯。」安沐點點頭。
「那……他現在到底什麼情況?黑牛他們又是怎麼發現的?」魏嵐緊張的問道。
說起這個,安沐心頭又湧出一陣酸楚:「聽說是大力賴在門口不走,多寶魚他們幾個想要趕走他時,無意中聽到他喊了一句我和劉慧的名字。多寶魚就留了個心眼,把他暫時帶到了倉庫。結果後來聽他一直重複著我和劉慧的名字,這下他們才覺得不對勁,然後聯繫我了。」
安沐沒有說關於「別殺我」這樣的描述,她不想讓魏嵐再去擔心。
「那現在……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魏嵐急切追問道。
「大力暫時神智有些問題了。」
安沐垂下眸子快速回答了這個問題,不敢去看魏嵐的眼睛。
「難怪了!」魏嵐恍然大悟,良久之後才從震驚中回了神,說道:「咱們去告訴你方叔。」
「魏阿姨,這件事要告訴他們,會不會出問題啊?」安沐擔心問道。
魏嵐搖了搖頭,說道:「傻丫頭,只要人活著就有希望。你也見到你符阿姨了,瞞著不說只會讓他們胡思亂想,所以還不如說了。」
人只要活著就是希望!
安沐也站起來,隨著魏嵐去了方鐵的病房。
現在方大力已經找到,雖然情況有些棘手,可這並不代表他不能被治癒。
當魏嵐把這件事告訴病床上的方鐵時,那雙晦暗的眼眸瞬間有了神彩。
方鐵掙扎著坐了起來,聲音發顫的再三確認:「確定那是大力嗎?不是旁的什麼人?」
「方叔叔,我已經比對過了,肯定是大力。」安沐確定的回答道。
「好!好!好啊!只要活著就好!」
聽到兒子找到了,方鐵身上的病頓時去了大半,不過他很快就問道:「安丫頭,你跟我說實話,你知不知道是誰害的大力?」
方鐵一輩子正直清廉,腳踏實地,到底是誰會這麼心狠手辣的害他的兒子?
難不成,是南邊的那個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