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聽到這番話，心中很滿意。
如果這個女孩子說一定會忠心安沐之類的保證，安沐反而會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略微考慮了下，安沐又問道：「還有一件事我想在你接受我的聘請前，我需要和你溝通。」
「您請說。」許雯雯帶著幾分激動說道。
如果安沐聘請她為律師顧問，那麼就意味著她從今天起真正意義上成了一名律師。
從畢業到25歲，她已經等待蹉跎了兩年時光啊。
「我並不是絕對意義上的好人，所以……也許你替我處理的法務當中有很多不合法的東西，這一點你能接受嗎？」安沐盯著許雯雯的表情問道。
許雯雯眼中划過一抹的驚訝。
眼前這個女孩子雖說是老闆是她的客戶，可許雯雯肯定她非常年輕。
甚至安沐的年紀恐怕比自己還要小。
她的事務里會有不合法的東西嗎？
「我能問下，這些不合法，到了什麼程度嗎？」許雯雯小心的問道。
安沐沉吟了下，說道：「既然是不合法，那也無關什麼程度，你能想到的一切不合法都有存在的可能性。」
許雯雯猶豫起來，她此生的目標就是抓住燒死爸媽毀了她家的兇手，可如果安沐做的事情是違法的……
如果她幫著如同兇手這樣的人，那她定下這樣的目標是不是顯得很可笑？
「我可以跟你保證一點就是，無論我手上的事務多麼不合法，對象都絕對不會是無辜好人。你可以說我不擇手段，不過在我的字典里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罪有應得。」安沐清冷的說道。
許雯雯心中略有猶豫，可聽到那句「罪有應得」，她瞬間豁然開朗。
這幾年參與案件，她知道法律面前沒有絕對的公平。
也沒有絕對的非黑即白，她見過太多無奈和憤怒，如果安沐的對手真的是罪有應得，那她幫忙有何不可？
「安老闆，我願意成為你的代表律師。」許雯雯認真考慮後回答道。
許雯雯雙手握住安沐的手，說道：「合作愉快。」
……
許雯雯離開後，安沐很快接到了程昱的電話。
程昱有些意外的問道：「你竟然留下了這個女孩子。」
「程教授親自舉薦的人，我怎敢不要啊？」安沐客氣說道。
「安沐，咱們就別說這客套話了。這女孩子你確定可以嗎？她的背景你了解過了嗎？」程昱嚴肅問道。
安沐回道：「嗯，我確定可以。我也知道她做律師是想要替父母報仇。」
「這丫頭都和你說了啊……」程昱嘆了一口氣。
「怎麼？程教授覺得她不該說？」
「不是不該說，是不能說。」
程昱聲音沉重的說道：「安沐你看到她的那些證書了吧？」
「嗯，見到了，很壯觀。」安沐笑道。
那些專業又含金量高的證書，恐怕一個學本專業的大學生也會羨慕吧？
「許雯雯她很聰明，任何案件都能處理的遊刃有餘，可我還是一直壓著沒讓她出頭，你知道為什麼嘛？」程昱繼續問道。
「安沐，我當然惜材了，如果不惜材，我就不會讓一個不獨立辦理案件的律師在我的律所呆將近三年。我之所以沒讓許雯雯這孩子出頭，是我怕她的身世會給我，也給她自己帶來災禍。」
程昱有些焦急說道：「那天你跟我說了你的要求，你說要忠心的人，我就想到了許雯雯。說實話，這個社會下絕對忠心的人去哪找？尤其是我們律師這個行業，從官家到商家，從頂端精英到社會底層都會接觸，接觸的越多，辦的案子越多，越難保持初心，也就越難忠心啊……」
「所以，你就推薦了許雯雯給我？」安沐問道。
「是啊，這孩子我看了幾年時間，她沒什麼太大的欲望，唯一的目標就是想要找到當年害了父母的仇人。而且她本身專業知識過硬，又有許多其他領域的知識，非常符合你的要求。」
程昱說完，惋惜道：「可正是她這唯一的目標，讓我擔心啊，安沐，你明白嗎？」
「程教授你是怕她接觸高層的人越多，會發現父母案子的真相，然後……」安沐話說到這裡沒繼續說下去。
「是啊，那件案子我當年也略有耳聞，以我的判斷，這背後的人物就算不是隻手遮天也必定是極為有權勢的人……如果許雯雯發現了什麼緊追不捨的查下去，我怕我程家會受到牽連……安沐，你確定你要用她嗎？」程昱擔憂的問道。
安沐說道：「我已經確定和許雯雯合作了，所以肯定是要用她的，我也很感謝程教授你給我推薦了這樣優秀的人才。」
「可是……許雯雯那孩子真的發現了什麼……你打算怎麼辦啊？」程昱聽到安沐確定的回答沒放心，反而更加憂心。
「程教授，如果真的查出來兇手自然是將他繩之以法啊！這點不需要我來教您吧？」安沐勾起一抹笑意，聲音卻冷了幾度問道。
程昱聽出來安沐的語氣變化，嘆氣說道：「希望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吧，安沐，你還年輕，很多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
「謝謝程教授提醒，我會注意的。」安沐掛了電話。
隻手遮天，極度權貴的人啊……
放眼整個Z國，配得上這八個字的人，又有幾個呢？
在程昱的眼中，許雯雯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危險又無法掌控。
所以，他選擇把她留在身邊看著，卻又不給她出頭的機會。
如果安沐沒有猜錯，程昱推薦許雯雯來，是希望安沐拒絕用她的。
平時去律所的客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年紀自然不小。
像安沐這樣年輕的客戶，怕是少之又少。
之前那些客戶拒絕許雯雯也許只會讓她感覺到沮喪，可如果用年紀小的安沐去打擊許雯雯，那恐怕就會讓她徹底自卑起來。
程昱看似給了許雯雯一個機會，實則目的是為了徹底摧毀這個女孩子的自信和堅持。
不得不說程昱是個老狐狸。
明明是在一點點讓許雯雯崩潰，卻讓人覺得他是心存善念留用她。
甚至許雯雯從內心都很感激程昱對她的包容和提攜。
安沐看著許雯雯用過的茶杯，冷笑一聲：人果然不可貌相。
對你微笑的不一定是朋友，也許是一隻伺機獵殺你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