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餐廳臨街的窗戶,安沐看到林培趴在了餐廳的桌子上似乎在哭泣。
從車窗內望去,她的背影看起來十分可憐孤寂。
「你不會是想要幫她吧?」
楚天厲看了眼車窗外問道。
「沒有。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林培搞成了這個樣子。」安沐嘆息了一聲說道。
林培向來心高氣傲,在人前光鮮亮麗,注重打扮。
可剛才看到的林培,完全不修邊幅,衣著和沒有打理的頭髮,再加上她慘白的面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明明是20初頭的女孩子,精氣神卻像是30幾歲被生活折磨過的中年女人。
「她跟丁曼的長子已經結婚了。」楚天厲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安沐驚愕問道。
她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呢。
「前段時間,大概是我們去了S省之後沒多久吧……」
「我怎麼一點都沒聽說呢?」
按理說丁曼這樣的家族,要是長子娶妻肯定會有消息的啊。
可是安沐一點都沒聽說。
「聽說,丁曼的長子智力有問題,她本來就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現在結婚也自然不可能讓所有人知道。」
「那林培……」
這麼說的話,那林培豈不是嫁給了一個傻子?
「看她剛才那魂不守舍的緊張模樣,怕是從丁家跑出來的。」楚天厲冷笑說道。
「那……」
「喏,那個女人以前沒少刁難你吧?而且在港城那次還設計了你和司徒軒呢。」楚天厲提醒她說道。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就算你想要以德報怨也要想想,那個女人身後的麻煩。更何況,真的要管也該是林家去管,輪不到你我插手。」
聽到「林家」,安沐點了點頭收回了眸光。
林培再走投無路還有林柯風在背後呢,要說管也論不得她去。
原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可誰知二人剛剛回到公寓,就來了個不速之客登門。
「安沐,記得上次我們見面時,你還是司徒軒的女友,對嗎?」
丁曼精緻的妝容配合著微笑,倒是顯得十分親切。
可這份親切背後卻總讓人覺得有些涼薄和疏離。
「丁曼,你當著本少的面說這些,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楚天厲斜靠在沙發上,眼角微微抬起,冷聲問道。
丁曼不以為意的輕笑一聲,道:「楚天厲,你要知道就算是你父親跟我說話,也會客氣三分呢。」
「他是他,我是我。他對你客氣是他的事情。」
楚天厲一點面子都不留,傲慢回道:「更何況,你能坐在這間屋子裡,就已經是本少給你面子了!」
丁曼將隨身的小包打開,拿出三張照片放在了桌上:「這是十分鐘前,我收到的東西。兩位應該不會否認吧?」
安沐和楚天厲對視一眼,拿起了桌上的照片。
這照片正是剛才在餐廳,安沐幫林培撿起東西並交給她的畫面。
「據我所知,安沐你和林培並不算是朋友吧?甚至上一次她還惡意誣陷你的朋友,對嗎?」丁曼依舊保持著微笑問道。
安沐放下照片,看著對面這個舉止優雅得體卻總讓人覺得冷漠的女人,問道:「丁女士,你既然已經找到了林培,那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吧?」
「找?!」丁曼輕輕笑出聲,道:「既然我能拍下這些照片,你認為存在『找』這件事嗎?」
聽到這話,安沐微微一怔。
很快她就反應過來,林培怕是一直就在丁曼的眼皮子底下。
只不過她以為自己逃出來罷了。
聯想到林培惶恐張望四周小心翼翼的模樣,安沐心裡突然有些不舒服起來。
「那麼丁女士登門的意思是什麼呢?」安沐臉色如常,語氣卻還是冷了下來。
「我猜測林培會找你幫忙。原本我是不打算來打擾你們的。但是想了想,安沐你的性格就喜歡打抱不平,再加上和司徒家的關係匪淺,所以……我還是決定親自來和你說一聲。」
丁曼微笑著說完,又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安沐你應該不會多管閒事的吧?」
「丁曼,這件事我們不會插手,你大可以放心。」楚天厲回道。
聽到這個回答,丁曼立刻起身道:「以後如果有合作的機會,我很期待與二位碰面。」
這是丁曼給出的一個承諾。
也就代表如果楚天厲和安沐能夠言出必行,今後和丁氏的合作一定會有好處。
楚天厲關上門返回,看到安沐坐在沙發上緊蹙著眉心在出神。
他走過去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問道:「在想什麼?」
「我在想,既然丁曼一直都知道林培的行蹤,為什麼還讓她在外面?」
「很簡單,因為林培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
安沐想到林培說孩子是司徒浩的,不由問道:「丁曼知道了孩子是別人的?」
「她知道,但是她還想等孩子生下來最後確定下。有沒有可能是丁家的。」
「那她今晚來是……」
「她害怕你告訴司徒家,如果司徒家知道林培肚子裡的孩子有可能是司徒浩的,那肯定會有一連串的麻煩。先不說司徒家會不會要這個孩子,單是這件事傳出去也會讓丁家蒙羞。」
楚天厲想了想說道:「還有件事,丁曼的老公丁百強也是丁澤的兒子。」
「什麼?!怎麼會……」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震驚了吧?
「也就是說……丁曼的長子……」
「聽說多年前丁百強脫離了丁家來到內地創業,跟丁曼兩人一起創立了丁氏企業。雖然兩家人早就沒什麼往來,但是血緣關係卻還是在的。如果林培的孩子真的是司徒浩的,那恐怕會更加麻煩。」
楚天厲說完之後,叮囑道:「這件事我們不要參合了。」
「可是……」安沐抿了抿唇,最終還是點頭答應。
這裡面牽扯的事情太多,就算她想要幫忙,也只怕是有心無力了。
想到林培現在的處境,安沐最終嘆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沒有再去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