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厲被氣得臉色發青。
那天在港城酒店,他因為知道安沐和司徒軒的事情,喝了稀爛倒頭就睡。
迷迷糊糊聽到有人用很輕的聲音在叫他的名字。
他身邊的人大多都是叫他厲少或者楚先生,叫他大名的沒有幾個,女人更是只有安沐這麼一個人平時就直呼他的大名。
楚天厲頭痛欲裂,加上意識不清楚,本能以為自己夢見了安沐,一把抓住了身邊的人就開始傾訴。
情動之時,他親了面前的人。
也僅僅是如此,他就結結實實的挨了這個人一巴掌。
他這才看清楚這個人並非是安沐,而是一個服務生。
楚天厲強撐著不適寫了一張支票,希望這個女孩子忘掉剛才那一幕,可是卻聽到她哭哭啼啼說了一堆話。
當時楚天厲是不記得她說了什麼,只是覺得這個人很吵。
現在他知道了,因為時月剛才放的音頻里,最後那句「厲少,不要」的話,就是當時說的。
楚天厲有種被人冤枉死,卻辯駁不出來的無力感。
他心裡更加難過的是,一牆之隔的隔壁房間,安沐此時會是怎樣的心情。
她會不會恨極了他?覺得他就是一個徹底的騙子?
不過,此時他還不能離開,因為這個女人的事情必須解決。
「你想要怎樣?」楚天厲坐在了椅子上問道。
時月看到楚天厲坐下,拿起手上的香檳遞過去:「厲少,我現在紅了,難道你不該祝賀我一下嗎?」
「你紅了是安沐一直極力在推薦你。不然你以為你會來嘉微娛樂嗎?」
楚天厲眸光冰冷的盯著這個女人,說道:「當初我就勸過安沐,沒想到你還是能打動她。我有些好奇,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哈——」
「呵。你利用了她的善良。」楚天厲環抱著手臂說道。
「善良?我看根本就是她為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吧?真以為自己是瑪利亞呢?到處拉別人一把?」
時月原本清澈的眼神瞬間變得惡毒:「她既然那麼喜歡救別人,那我就滿足她的虛榮心好了。我在安陽的酒店做了幾個月的服務員,就是為了讓她看到!呵,這個女人果然不負我的期望。」
安沐聽著隔壁傳來的清晰聲音,再看著面色猙獰起來的女孩子,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明明時月是個自強自立的女孩子,活潑靈動,眼神清澈,怎麼眨眼間就成了這樣子?
「你不會相信這個女人說的話吧?」司徒軒問道。
安沐搖了搖頭,又問道:「你相信楚天厲?」
「我雖然討厭那個傢伙,但是不覺得他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司徒軒掃了眼隔壁房間,冷笑一聲:「那個女人是連對話都會錄音的,如果楚天厲真的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她一定會留下證據。一段拼接的錄音和帶著楚天厲DNA的實質證據,你覺得哪個在手更有說服力?」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時月會這樣子……」安沐苦笑一聲。
她從未懷疑過楚天厲,只是有些生氣他在見到時月之後,明明有那麼多機會可以跟她說在港城的這件事,可是他卻選擇了隱瞞。
如果他能早點說出來,今天也不至於被人這樣子要挾。
「其實大多數人都有兩張面孔。而演員就厲害了,可能有很多張……」
司徒軒指了指時月說道:「這個女人的確適合在演藝圈。」
「你應該早就有了主意才對,幹嘛還要問我呢?」司徒軒淡笑問道。
安沐真的蠻佩服司徒軒了解她的程度,每次她的小心思都瞞不過他。
「我最近一直在當閒雲野鶴,勾心鬥角的事情參與少了,我這腦袋也就不靈光了。怎麼樣?給點意見唄?」
「閒雲野鶴?你那投資公司不是一直有動作麼?」
司徒軒故意皺了皺眉心,問道:「難道說我的信息有誤?」
安沐張了張嘴巴,無奈說道:「什麼都瞞不過你。那——」
她順手從茶几上拿出一個便簽本,道:「咱們一起寫下怎麼解決,看看誰的方案更好,這總可以了吧?」
司徒軒立刻答應,撕了一頁便簽,道:「好!」
二人拿起筆分別寫了幾個字,同數了「3——2——1」
『溫水煮青蛙』。
五個字分別呈現在兩張便簽上面。
司徒軒的唇角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嘆道:「果然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就是你。」
「彼此彼此。」
安沐笑著搖搖頭,拿起桌上的打火機將兩頁便簽燒成了灰燼。
司徒軒的笑容轉為苦澀,道:「這大概就是愛而不得吧?」
「司徒軒,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有些事也是無法回頭。」
安沐淡淡說道:「命運在我們自己手裡,每一個選擇都是我們自己做的,不是嗎?」
命運看似神秘,其實就在自己的手中。
每一次的選擇疊加,最終成為了你生命的軌跡。
有的人說這是命運,安沐卻覺得命運從來都在自己手中,只是很多人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把這些全部推給了命運罷了。
「安沐……」
司徒軒開口問道:「如果我離婚了,我們還有可能嗎?」
以前他不敢再開口,可是現在楚天厲犯了錯誤。
也許一切還有轉機?
「司徒軒,就算我和楚天厲沒有結果,我也不會選擇回頭。」
安沐苦笑一聲,說道:「我當初是如何對石諾的呢?」
「那我知道了。」司徒軒點了點頭。
「你最近過得怎麼樣?聽說你一直在致力於採摘?是打算繞開某些人,尋找解決水果問題的辦法嗎?」安沐岔開了尷尬的話題問道。
「我是這麼想的,但是真的做了才知道多艱難。如果想要真的改變什麼,恐怕以我商人的身份還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