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非我不可的任務?」
看著面前的請柬,徹夜酗酒未睡的小個子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然後,立刻滿是無奈的指著面前的請柬道:「這個應該是諾斯德家族給你的請柬吧?然後你準備讓我和莫里代表你去?」
見到葉奇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後,小個子不禁呻吟著抱住了原本就隱隱作痛的頭——如果說之前只是隱隱作痛的話,那麼現在則毫無疑問的是疼痛難當了;對於那些貴族式的宴會,商人出身的小個子並不陌生,甚至還相當的熟悉。💙♞ 6➈𝔰𝐡𝕌乂.cO爪 🐙☟
事實上,小個子的父母曾經非常的熱衷於帶著他去參加那些貴族式的宴會;而在頭幾次的新鮮感過去後,小個子對於這種男人之間相互談論事業、尋找合作、投資夥伴,女人相互之間攀比,小孩之間相互炫耀,幾乎稱得上枯燥難當的宴會就完全的失去了興趣;在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總是來尋找各種理由來拒絕參加這些在常人看來無比羨慕的宴會。
「讓莫里一個人去,不行嗎?」
抱著最後一點期望,小個子看向了好友——至於阿瓦和大個子?一個沉默寡言,一個憨厚少言,根本不是參加這種宴會的人選,即使去了,也不過是充當人數的存在,而這樣意味鮮明的宴會,光是充當人數可不行。
同葉奇一樣,小個子幾乎是在看到這個請柬的瞬間,就明白了其中暗藏的含義;不過,正是因為明白,他才更加的不想去——不論是諾斯德家族,還是最高政府,或者是他代表的獵魔人工會,三者中任意一個存在,只會令他記憶中本就枯燥難當的宴會,更加的枯燥;更加不用說現在是三者同時出現。
因此,哪怕是明知道不可能。小個子也忍不住的期盼著會出現一絲希望;不過,顯然這絲希望在下一刻就被徹底的消滅了——
「莫里不是獵魔人出身,根本無法代表我獵魔人分會長的身份!」
葉奇輕笑著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道:「泰德已經發來了赫瑟爾閣下的親筆信,我們只要保持現狀現狀就好;因此,很簡單的,忍一忍就過去了!而且。有著莫里做為助手,我相信你會輕鬆很多!」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去的!可是在之前,我已經受到了邀請!」看著可憐兮兮望著自己的小個子。長嘆了口氣的葉奇說出了最有說服性的理由:「萊曼邀請我去給他和哈維爾的決鬥做公證人!這是剛剛萊曼通知我的,就在我叫你上樓的前一刻!」
雖然這個理由是在他將小個子叫上來的前一刻才收到的,但是為了順利的脫身,葉奇並不介意在拋棄原本藉口的同時,轉換一下兩者之間收到的順序——雖然葉奇非常的想做到不以自己的喜惡來推卸自己應有的責任,但是面對這樣根本無關生死,甚至在他眼中沒有任何重要性,誰去都一樣的宴會。他還是希望有個人可以代替他出席。
「萊曼和哈維爾?哈維爾?哈維爾?是萊恩斯。那個青騎士!」
絲毫不知道其中緣故的,小個子的注意力就被好友口中的姓氏吸引了過去;對於這個陌生的姓氏,小個子晃了晃因為酗酒而變得略顯沉重的腦袋,沉思的念叨了片刻後,才恍然的想起了之前見到的那個渾身帶著青色火焰的騎士;然後,不禁搖了搖頭。道:「那個傢伙果然是一個傻瓜嗎?面對『殺死』自己的兇手,竟然會同意決鬥?以他現在的力量。完全可以輕鬆的報仇吧!」
很顯然,對於那個只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青騎士。小個子的印象相當的不錯——不僅僅在於對方的言出必行,更是因為對方的言出必行,在薩斯港一役中救下了許多的獵魔人;如果沒有對方的出現,哪怕獵魔人們將那些異動的墓地中的存在,全部的消滅,也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僅是十幾人重傷而已,絕對會有很大的傷亡;甚至是之前還和他一起喝酒的熟悉面孔,也絕對會有相當大的一部分永遠的消失,更加不用說舉辦什麼聚會了,恐怕一場葬禮,才會是他們最需要的。
相反,對於萊曼這個披著教廷懲戒騎士『皮』的存在,小個子就沒什麼好感了——即使知道對方為了心愛的人,也是一心一意的對抗教廷;甚至那個心愛的人還是那令他萬分不想回憶起女人的頭,但這並不能改變小個子對於萊曼不擇手段的不認同。
或許,在發生某些事的時候,他也會不擇手段,下毒、暗殺都可以,但是這其中絕對不包括利用感情——利用感情來達成某件事,哪怕目的是善意的,也無法令珍視著所有感情的獵魔人認同;如果不是因為雙方有著共同的敵人,暫時處在相同的陣營,小個子連接觸都不想和對方接觸。
「決鬥不是萊曼提出來的,是萊恩斯!」
葉奇搖了搖頭說道——對於好友想什麼,他當然明白;不過,卻無法改變什麼;因為,對於萊曼,他和好友的想法是一致的;如果不是需要對方教廷內部的消息,以及有著阿賈血脈榮譽那位首領的存在,他並不介意對對方揮刀相向。
「萊恩斯提出來的?好吧,那個傢伙真是沒救了!」
對於這個即使是死了之後,都遵守著騎士條款的存在,小個子只能是翻了個白眼——這樣有原則到幾乎呆板的人,不論是在以前,還是現在,或者是未來,都無疑是稀有生物;如果不是事實放在眼前,小個子根本不會相信會有這樣的存在。
「決鬥是哪天?不會正好是在諾斯德家族舉辦宴會的那天吧?」
「當然是同一天,不然,我為什麼會讓你代表我去諾斯德家族呢?」
聽到好友乾脆利落的回答,尤其是在知道了同一時間會有一場精彩絕倫的決鬥後,小個子對於參加諾斯德家族的宴會,更加的感到心生牴觸,頭疼起來——雖然萊曼的為人,小個子不敢苟同,但是對方的實力,小個子卻是極為認同的;除去葉奇之外。對方是他少有的幾個無法看透的人;明明只是月輝級的氣息,但是卻給人有另外一種感覺,就如同霧裡看花或者充斥著霧氣的玻璃。令人無法看到房間中的事物一般。
因此,哪怕青騎士已經有著日耀級的實力,小個子也不認為對方會直接輸到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哪怕最後的結果,肯定是日耀級的存在獲勝。但是其過程絕對是精彩絕倫的——月輝級面對日耀級,除去特別的例子,根本沒有贏的希望;這是整個洛蘭特公認的;所以,即使萊曼的整體實力給小個子看不清的感覺,但小個子並不認為對方就是那樣特殊的例子;畢竟。除去歷史的記載外,多重能力者,他只見到過他的好友葉奇一個。
「好吧!好吧!不過,我認為如果由泰德來代替我參加的話,更加的合適!」
最終,沒有任何辦法的小個子,只能是無奈的答應了葉奇的提議,但是抱怨還是存在的——不過。小個子也非常的清楚。抱怨只是抱怨而已;如果真的由巨漢代表獵魔人總部來參加這樣的會議;雖然,符合情理,但是相信在宴會後,就會傳出他的好友葉奇與獵魔人總部不合,被人遇阻代庖之類的傳言。
對此,小個子非常的肯定;尤其是。剛剛受到了損失的教廷,絕對會樂意見到這樣的傳言;並且推波助瀾——當然。此刻已經接受了好友提議的小個子,在心中也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將黑市商人拉入到獵魔人的隊伍中來;畢竟,相較於他的另外兩個因為天性而根本不用考慮的好友,他非常的肯定,以黑市商人的能力,無疑是非常適合做為以後代表他的好友參加各種宴會的最佳人選。
「泰德他們有更加重要的事去做,如果你提出的話,我相信包括泰德在內的很多人都樂意和你換!」
「教廷?!」
好友的話,立刻令小個子一怔,然後,正色的問道——除去這個最近活動頻繁,並且時不時出現在面前噁心一下人的組織,再加上之前對方連續五名日耀級強者隕落,以及一名『被叛逃』的事實;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存在能夠令整個獵魔人總部都行動起來。
「恩,教廷是一個!畢竟,任誰也不會坐視自己的頂尖戰力被消滅而無動於衷的!」葉奇點了點頭承認了好友的猜測,同時補充道:「不過,除此之外,還有我們的傳統老對手!」
對於獵魔人來說,可以被稱之為對手的存在無疑很多,教廷、最高政府、以及各個名義上歸屬或者直接漠視的各個流傳下來的家族;但是,如果在前面加上一個名為『傳統』的前綴的話,那麼就只有一種存在——黑暗生物!
最早的獵魔人是何時出現的,在獵魔人總部的智慧之塔中都沒有具體的記載,但是人們何時被黑暗生物侵襲,卻是記載明確的——吸血鬼、狼人、各種精怪,甚至是由人本身演化而成的黑暗巫師,以及更高級的巫妖等存在對於普通人類的傷害,都記錄在了一本本的書籍中;雖然因為時間的流逝和轉述的不夠詳盡,其中有著一些錯誤,但是大部分卻是正確的。
有壓迫的地方,必然出現反抗——而那些反抗著上述這些存在的人,雖然沒有明確的稱呼,但是後輩的獵魔人,依舊稱呼其為最早的獵魔人,而他們對抗的存在,就是獵魔人們的傳統對手。
「黑暗生物?!」
小個子驚疑不定的看著自己的好友,見到好友微微的點了點頭後,立刻就焦躁的開始在好友的辦公桌前轉起了圈——雖然教廷的偽善以及最高政府事後低調處理的方式令身為獵魔人的他感到了不快,但是相較於黑暗生物那樣毫不掩飾的殺戮,前兩者無疑是可愛的如同你的女兒一般。
血宴、人肉席這是曾經那些存在舉辦宴會時打出的名頭,而在大多數的時候食物、乾糧、玩具或者實驗品則是他們對於人類這種原材料更加具體的稱呼——在那個被血色污濁了的年代,人類的生存無疑是岌岌可危的;除去高大、堅固的城堡,成群的裝備精良軍的隊外,幾乎沒有任何有效面對那些存在的方式;甚至是連單獨去稍遠的城市都需要僱傭衛隊,以自身的保證安全。
而且即使有著高大、堅固的城堡,成群的裝備精良的軍隊,在面對每年一次的秋狩時,所有的人類也是膽戰心驚的——秋狩。獵物長肥之後的狩獵季節;只不過,原本做為兔子、鴨子之類的狩獵存在,被換成了人類而已。
成群的吸血鬼、狼人與精怪們。以一種競賽的方式來掠奪人類、破壞城市,而在這成群結隊的黑暗生物的進攻下,再高大、堅固的城堡也有著被攻破的時候,再多的裝備精良的軍隊也無濟於事——訓練有素的普通人。拿著長劍、長槍等冷兵器配合著強弩,占據有利地形,面對黑暗生物,其勝算也幾乎不超過五成;而面對為複數的黑暗生物時,即使己方也是複數。但在有利地形以及強弩的優勢被消弱後這種勝算瞬間就被拉低到了不足一成!
尤其是恐慌的傳染,足以拉夸任何一隻裝備精良的部隊;除非是有著擁有特殊天賦的使徒或者技藝高超的戰士存在,才會令整個戰局出現一絲變數;不然,基本上都是潰敗,差別只是時間長短而已。
甚至曾經出現整個王國被黑暗生物攻破,然後連帶王室被劫掠一空的事情——這幅描述當時的油畫,就掛在競技之塔的第一層,每一個進入競技之塔的獵魔人都能夠看到;一層層的血肉被塗抹在了殘破的王國的城堡上。不論男女老幼。無數顆人頭好似壘金字塔般,從城堡的大門一直被壘到了畫軸的邊際,任何看過的人都知道那不是邊際、盡頭,而一個個黑暗生物就在這樣的環境下歡呼、慶祝。
所有,看過這幅油畫,接觸過黑暗生物的獵魔人。都會毫不懷疑黑暗生物對於普通人類的危害——雖然因為自由年代的到來,火藥武器的出現。令黑暗生物從根本上斷絕了再次如同血色年代時的瘋狂肆虐,但是那躲在陰影中時不時露出的爪牙。也足以令所有的獵魔人提高警惕;畢竟,躲在暗處的黑暗生物永遠比那些暴露在陽光下的要危險的多!
因此,在任何時刻,獵魔人都不會忘記他們最初的敵人!
「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嚴重,只是吸血鬼的幾個氏族開始有異動而已!接到消息的泰德帶著中央城堡的幾位護塔者前去查探,相信消息很快就會傳來的!」葉奇看著好友急躁的模樣,立刻解釋道;不過,神情卻沒有絲毫輕鬆的意味——曾經在獵魔人總部學習過的葉奇,當然也看到過那副令人看過後就永世無法遺忘的油畫;而他也絕對不想讓那幅油畫的情景,在任何時候以任何方式重現。
「梵卓家族?還是希太家族?」
「都有參與!」
好友的回答,令小個子不由皺了一下眉頭,然後,狠狠的啐了一口。
「真是令人無法安心的存在,難道戰爭的教訓還不夠嗎?」
「距離上一次戰爭差不多已經將近十五年了,時間就是最好的治療藥劑啊!尤其是在心懷仇恨的時候,總是會令它們忘掉傷痛!」
葉奇站到了房間中唯一的,緊靠著床的窗子前,緩緩的拉開了帘子——這個窗戶是改造前就存在的,因為陽光和月光可以直接照射進來,而且因為一些實驗可能需要通風;因此,就被年輕的女獵魔人為老師留了下來。
拉開帘子後,站在窗前的葉奇可以清楚的看到街上那些在周日午後陽光中休閒的人們,眼前的景象與記憶中掛在競技之塔的那副油畫形成的強烈對比,立刻讓葉奇微微的眯起了雙眼——身為一個獵魔人,讓他有職責去抵禦那些黑暗生物;而眼前令人感到舒適的一切,則令他的職責中多出了一分必然的決心。
「所以,我們的存在就是令他們時常記著那些傷痛,讓那些傷痛劇烈到將他們的仇恨抹滅,只剩下顫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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